话出口后孙文才察觉到不对。眼前的人并不是龙吉，而是自己刚刚新婚才没多久的妻子云娥。
“呼，抱歉。认错人了。”
“你是……姜，夫君？”
捏了捏眉心，孙文带着有些牵强的微笑走到云娥身边坐下。很自然的拿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掌心。
“我都易容成这样了。也多亏你还能认得出来……对了，你知道龙吉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云娥的眼眸流转了一下，忽然嘴角泛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怎么，你很在意龙吉公主？”
“如果要说在意或者不在意，那应该是在意吧。而且还是我西岐的一员大将。对我本人，也有着特别的意义。”
前面一段话让云娥眉头刚刚皱起，最后一句便又迅速抹平了她的眉角。
“如果真的这么在意，为何不自己去找她？”
一句话直戳孙文内心。咧了咧嘴角，他有些丧气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现在还有其他无法放下的事情。更何况，我也已经失去了那份足以对抗圣人的力量。”
“所以呢，就可以放弃她了？”
感觉到她话语中隐藏的怒气，看着忽然站起身向自己逼近了一步的云娥。孙文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对劲。先不说一直以妩媚示人的云娥怎么忽然性情大变，还有这怒气。显然不只是在为自己主人担心这么简单。
不，不对，这根本就没有在担心，而是单纯以为自己不重视龙吉而愤怒。就好像遭到如此对待的是她自己一般。
仿佛灵光一闪，孙文忽然响起准提之前所言。龙吉以先天黄土造人，还分散了自身魂魄。当时他就隐隐有些猜测。如今看来……
“你和龙吉，不仅仅是主人和侍女的关系吧？”
似乎没想到面对自己的怒气孙文反而有此一问，云娥气势忽然一窒。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先天黄土，分魂移魄。从这些只言片语来推断……”
孙文忽然伸手指向云娥，眼中闪过一抹自信。
“你就是龙吉的分身……”
“没错,现在的我正是龙吉。”
两人的话语同时出口，气氛瞬间陷入漫长的沉寂。无形的尴尬充斥全场并聚集在两人身上。不同的是孙文脸上由于化妆品没有任何变化，而龙吉却已经在面颊上升起两片绯红。
“等等，你说你自己就是龙吉？”
扶着额头，孙文忽然感觉有些头疼。
“我知道你是龙吉分散出来的魂魄是不错。但分身与本体，不能混为一谈吧？”
“笨！既然有分身与本体。自然也可以合二为一。”
也不知是不是被云娥的那一部分影响，现在的龙吉倒是少了许多清冷幽静的气质。无论如何，现在的她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叹了口气，龙吉再次坐回石凳上并端起酒杯。
“本来还想先瞒你几天，在慢慢告诉你的。这种事情，的确不是身为瑶池传人该有的所作所为。”
“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就最好不过了。但……合二为一又是怎么回事。云娥呢，难道就这么消失了？”
“哦，看来你还真喜欢上那个她了？”
刚准备开始解释的龙吉注意到孙文露出的焦急，忽然饶有兴趣的把话吞了回去。随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抬起孙文的下巴。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娇媚，仿佛让孙文又回到了当初云娥初嫁的那几天。
“放心吧。合而为一并不是所谓的吞噬。只是将原本分出去的一部分重新收回体内。你可以理解成我自己体验了另一段的人生吧。无论是云娥还是龙吉，都是现在我的一部分。”
说的好像很简单，但孙文去还是不大能理解这种状态。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云娥和龙吉都还在，都还活着。想到这里，他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有些放松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孙文坐下静静的坐下看向对面的玉人。
外表还是和云娥一样，比起龙吉的清冷更多了些许妩媚。但和之前那刻意做出的妖艳不同，现在的更贴近与一个普通凡人女子的生动灵巧。看了一会，他忽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等等，你说连云娥的记忆都有。那岂不是我们晚上洞房时的……”
“咳咳”
大声咳了几声，龙吉目光游移的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还没说过是怎么将灵魂转移到云娥体内的吧。其实在你们成婚当晚，在那一吻中我便做好了随时可以转移自己魂魄的准备。将灵魂的契印注入云娥身体，先天黄土的身躯可不比我本体差到哪去。”
说到这里，龙吉颇为自得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展露出来的优美曲线，瞬间让初尝滋味的孙文一阵激动。但提起那一晚上两女之间的吻……
“等等，你说成婚的那天晚上。难道新婚之夜时的……是你？”
想起云娥前后的表现不一，想起龙吉的那一吻。孙文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咳咳咳！！”
这一次，龙吉用比刚刚更大的声音咳嗽起来。不止如此，还用双手捂住了小脸。
怎么回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自爆了……孙文仿佛能够听到龙吉内心的声音。已经不需要多解释，他的嘴角不由提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他可能会为龙吉欺骗自己的事情生气。但此刻，在他心中充满的只有温情。一个按耐不住，孙文忽然站起身走到龙吉背后抱住了这个娇小的少女。
“谢谢”
“……你不生气？”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又怎么能对一个如此喜欢我的女子生气？”
将龙吉的一只手抬起放在嘴角轻轻一吻，孙文的眼眸中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原本大部分的能力。虽然修为还在，但最关键的瑶池秘宝却已经被准提夺走。现在我……恐怕连十绝阵之战也参加不了。”
说着说着，龙吉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
“小傻瓜”
用手轻轻在龙吉脑袋上扣了一下，孙文无所谓的笑了笑。
“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能看着你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正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孙文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墙角一闪而逝。眼眸流转一下，他还是选择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