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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上前面没有订阅的章节,或者等待三天,清缓存就可以看啦】  那光芒转瞬即逝,很快就被黑暗湮灭吞噬。

    “……师弟过誉了。”

    苏旭心情复杂地道,“等你学会写字,想必应该也不会太差。”

    紧接着,以防对方打蛇棍上说出什么不如你来教我的屁话,她立刻又念道:

    “此为心法总纲,你先记住——吾行之道天命也,天之境无心无知无我,道之境无迹无为无形,茕也,通也,堂也,隐也,驭万物而无一能驭之,上也,下也。”

    韩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神采变幻,似乎听得很入神。

    苏旭:“真懂了假懂了?说来听听。”

    此时天际又掠过一片云影,周遭倏地黯淡下来,仿佛阴雨将至。

    凉亭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丝午后的阴郁,恍惚间有了几分古人论道的意思。

    “说什么?”

    韩曜愣了一下,“那卷首语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月亮只有一个,却能投影于万千江河中,经书有万卷,阐释的都是通天大道。你说心法能避免行功时走火入魔,所以,唯有意识到世间万物都归于‘一’,才能摒除杂念,或是说让那些杂念归一,方能同调身心,灵力也能平稳运转。”

    苏旭听得十分震惊。

    他说得稍稍有一点混乱,但也是因为他没读过书的缘故,这番话既然能讲出来,显然他是完全理解了个中意思。

    “宗门里大多数人是剑修,却也有像你一样的道修,还有丹修符修体修,甚至算上那些魔修,人们选择的修炼方式不同,却都想要证道飞升——应该是这样吧?”

    少年不太确定地道,“所以这也是‘一’。”

    苏旭很想说我其实不是道修,但关于修行方面,至少现在,她不准备和对方交心。

    另外,她也不是很确定魔修们的目标是不是飞升成仙。

    譬如说那些属于魔门的魔修,他们行事诡异,而且都疯疯癫癫的,她曾经围观过被逮住的魔修,他们神智混乱,说话语无伦次,还经常说出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话语。

    宗门的人使尽手段,也问不出什么重要情报。

    总之他们看上去不像是以成仙为目的的人。

    不过韩曜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期待得到答案。

    他又道:“总纲那段话,是要我们的所作所为所想要符合‘道’,但又不能故意去追求这种境界,天道的境界,就是各个方面都变化无常,譬如感情和思想,这是无心和无知,而我们自身又要与万物相通,所以是无我。”

    他说着还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其实常人的想法和情感都不固定,甚至性格亦然,同一个人,有时谦虚耐心,有时又骄傲易怒毫不相让……但这些都是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并非是故意迎合所谓的道,所以想要晋入天境,首先就要学会做我们自己。”

    苏旭简直目瞪口呆。

    其实若要询问宗门里的大能修士们,每个人对心法的阐释都会有些细微的不同,本来也没有正确答案。

    但是,绝大多数新弟子在拿到心法的时候,几乎人人一头雾水两眼一抹黑,感觉这些语句每个字都认识,合起来却不知所云。

    ——她也差不多是这样。

    当年也是谢无涯为她讲解了心法,她才有了自己的领悟,此时对比一下,简直满心都是挫败感。

    如此悟性简直骇人听闻。

    “这所谓的道也是不断变化,有时隐藏得很深,有时又随处可见,因为万事万物中都有道,所以它高于万物又低于万物,在万物中衍生出来。”

    韩曜停了一下,“我说的可对?”

    苏旭压下心中翻腾的各种情

    绪,“心法的解读并无对错,你只要有自己的体悟,又能自圆其说,就算是对了。”

    少年疑惑地看她一眼,“你不是在糊弄我吧?”

    “……”

    苏旭捏断了手中昂贵的狼毫笔。

    她一声不吭地换了一支,笔走龙蛇地写完了整篇心法。

    苏旭将这张纸囫囵塞了过去,韩曜下意识伸手来接,两人指尖相触时,一阵奇怪的感觉顿时蔓延全身。

    不对。

    ——体内灵力竟然紊乱波动起来。

    姓韩的果然是自己的克星。

    苏旭咬牙切齿地想着,她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也十分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要赶紧将人弄走。

    她镇定地将剩下的部分慢慢背了一遍。

    “你的心法学完了。”

    韩曜捧着心法一直在边看边听,末了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不由错愕。

    “你怎么又生气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先前你说心法教人修身养性,也教人如何认识这世界,还说这是你自己的理解,那时我就猜到心法必然有许多种解读,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所以我说的也是真话,你并不需要讲解,纵然我讲了,那也是我的想法,并非正解。”

    苏旭压住体内澎湃的灵力,“你应该也过目不忘——或是过耳不忘?都记住了?”

    “记住是记住了。”

    韩曜动作轻柔地将纸张叠起来装好,甚至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只是——”

    “那就出去!”

    苏旭猛地站起身,挥袖一拂。

    韩曜躲闪不及,被迎面而来的灵力扫中,满脸愕然地消失在原地。

    院落中青桐茂盛,湖面上风荷碧绿,金红的游鱼沉入水底,四周一片寂静。

    下一秒,刺绣精美的衣裙、雕镂昂贵的金银首饰,悉数失去支撑、簌然坠落。

    它们相继摔在冰冷的石砖地面上。

    金钗断裂,玉珠滚动四散。

    凉亭里,少女窈窕昳丽的身躯消失不见,空余一地衣物和碎裂的首饰。

    片刻后,一道小小的黑影无声飞出。

    她衔着银铃,身姿轻盈掠过水面,展翅没入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林中。

    天际日光破云,金辉穿过树叶枝杈,洒落在漆黑浓密羽毛间,双翼闪烁起流金光焰,远远望去恍若燃烧。

    苏旭头昏脑涨地抑制着躁动的灵力。

    她掠过青翠欲滴的梧桐树林,飞过嫣红粉白的桃花海,在感受到熟悉的灵压时,恍恍惚惚地撞向一处院落。

    靠近之时,淡金色的结界骤然开启。

    有人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温柔悦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大师姐,放心睡吧。”

    她默默运转灵力,迫使自己沉沉睡去。

    否则她的灵压可能会冲破院子结界,直接惊到桃源峰的所有修士。

    “……”

    然后,苏旭梦到了六岁那年的上元节。

    街上灯火明耀,满目红楼画阁,绣户珠帘,河上游船乐声喧嚣,华美的画舫镶金叠翠。

    她紧紧拉着父亲的手,冷不防还是被迎面而来的人流冲散。

    喧天锣鼓淹没了女孩稚嫩的嗓音。

    有人用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了阴暗的小巷,又将她五花大绑捆起来,灌了药丢在破屋里。

    那间屋子里还有几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们都被捆得很紧,昏昏沉沉地歪倒在地上。

    苏旭很快就醒了。

    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但她意识到自己最好不要大哭大闹,所以她蜷缩起来,默默祈祷父亲能来救她。

    后来,她绝望地意识到,父亲可能不会出现了,那些坐在门外喝酒的坏人,也不会突然大发慈悲将她放走。

    苏旭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

    ——磨红皮肤的粗糙麻绳松松垮垮地落下,四肢失去了束缚,甚至赤金项圈、珍珠耳坠和华美的锦缎衣裙都悉数跌在草堆里。

    沉重布料蒙在头上遮蔽了视线。

    她费劲地从衣服堆里跳出来,发现狭小破败的草屋仿佛宽敞了数倍,屋顶高得近乎遥远。

    那些精美的衣裙首饰,都大了无数倍,能轻松覆盖住小小的身体。

    尚且年幼的小姑娘隐约意识到,并不是这些东西发生了变化,而是她自己不同了。

    所以,她轻而易举地钻出从草屋角落的破洞。

    外面的拐子们还在喝酒聊天,根本没注意到她,或是看到了也没有在意。

    她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向前游走又跳,期间摔倒了许多次,最终也还是成功地从外墙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外面的小巷阴冷森然,黑影宛如鬼魅。

    远处街道上灯火明亮,行人密密麻麻,只是冒然冲过去,可能就会被踩得粉身碎骨。

    她在墙角缩成一个小小的黑色毛团,冬日寒风瑟瑟,幼嫩蓬松的羽毛不断颤抖,直到小巷尽头浮现出熟悉的人影。

    “——是乌鸦。”

    父亲伸手捧起脆弱的幼鸟,动作轻柔无比。

    “他们引我至此。”

    一群扑扇着翅膀的黑鸟,掠过长巷上方逼仄的天空,街上传来的锣鼓乐声淹没了嘶哑的啼鸣。

    后来,她先被抱回了家里,父亲又去喊了官府的人找到了那群拐子,深夜时才回来。

    那时她应该已经恢复了人形,也穿好了衣服。

    “如果小九被抓走了,爹会伤心难过,会日日夜夜地寻你——那些孩子的父母也会像爹一样,所以我要帮他们。”

    小姑娘坐在床边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又老气横秋地一扬下巴:“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我们刚搬来这里,那些人也没有骂过我。”

    窗外夜色喧嚣,卧房里烛火闪烁分外安静。

    男人微笑着摸摸女孩柔软的发顶,焰光在他的眸中明灭,模糊了那一刻的眼神。

    “小九,为何不让乌鸦们去伤害那些坏人呢?”

    “他们是大人,还带着兵刃。”

    她把玩着手中的锦缎荷包,小声说道:“他们若发现我是妖怪,肯定会找人看着我,那样就麻烦了。”

    然后,她又被父亲拥入怀中。

    头顶传来男人略带惆怅的声音,“小九真聪明,日后必成大器,就像……就像你的娘亲一样。”

    小姑娘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厉害,爹和娘就可以在一起了么?”

    后者没有说话。

    “那群小兔崽子又来了。”

    “下次再敢向我扔石头,我就弄瞎他的眼睛。”

    “……”

    五岁的苏旭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他们。

    巷子那头转过来一群小孩。

    他们吵吵嚷嚷地往前走,谈论着不久前街上经过的一群修士,满脸艳羡地想象自己御剑飞行的样子。

    “看,是那个小杂种!”

    他们忽然看到了苏旭,脸上的兴奋和期待迅速褪去,嘴边露出恶意的笑容。

    “我就说她是个妖怪,看,她总是和那群丑鸟在一起。”

    有人捡起一颗石头丢向了苏旭。

    后者并不躲闪。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石头根本飞不到自己身边。

    啪。

    小石子坠落在地上,溅起几滴灰黑的

    污水。

    “——没有娘亲的野货!”

    “她爹在青楼教那些婊|子唱曲,真恶心!下九流!”

    “我娘说她长了一副狐狸精的样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怪物,外面的仙人会把你抽筋扒皮!把你们全都杀光!”

    巷子里回荡着孩童们稚嫩的声音。

    他们其实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重复着父母说过的话,肆无忌惮地倾泻恶意,然后开开心心地笑着。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会因为骂我而感到快乐呢?

    苏旭迷惑地想着。

    但这不妨碍她生气,于是她大声辩驳道:“我有娘亲!我爹说了,我娘在做大事,有朝一日,她会回来接我们!”

    小姑娘的眼眸倏然亮起,虹膜上泛起一圈金芒。

    像是熔金的针刺,又宛如烈火般的日轮。

    槐树梢头沉寂的乌鸦们猛地振翅而起。

    他们嘶哑地啼叫着,眼中纷纷亮起金光,疯了一般冲向巷口的孩子们。

    孩子们的笑语顿时变成了痛苦和惊恐的尖叫。

    锋利的趾爪在脸上划过抓出血痕,他们在疼痛中又叫又跳,慌乱地抬起手胡乱挥舞,勉强阻挡了尖锐的鸟喙撞进眼眶。

    苏旭转身就跑。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巷子,将那些令人愉快的惨叫甩在身后。

    回家以后,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

    男人叹了口气,清隽容颜上浮现出一丝落寞。

    他的笑容柔和又温暖,却暗含着小孩子读不懂的思念和忧伤。

    “小九,你娘的事情呢,你知我知就好,日后莫要再向别人提起。”

    “……好。”

    自始至终他没问那群孩子如何。

    不久后,他们离开了那座城。

    ……

    “小九很快就六岁了,有什么想做的事、或是想要的礼物呢?”

    年幼的女孩挺胸抬头,大声说道:“我想长出翅膀,那样我就能带着爹爹、飞去大荒找娘亲啦。”

    “……”

    苏旭从梦中醒来。

    其实那也不算是她的梦,毕竟梦境大多是假的,那些却是真真切切的记忆。

    清晨的阳光穿窗而过,倾泻一室温暖日辉,空气中细微扬尘如絮。

    她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拨开顶盖上垂落的银丝鲛纱帐幔,挂在围栏上的一只精致银铃响个不停。

    苏旭伸手拿起铃铛,上面金光一闪,赫然绽出几个小小的金字符文,然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九,你带你小师弟去一趟静心殿。”

    不等她回复,谢无涯就结束了传音。

    “……”

    她随手将铃铛扔回床上。

    昨夜死了两个人,如今怕是东窗事发了。

    她知道王长老和秦海死了,又不想留下闯入结界的痕迹,就让乌鸦看了一眼——

    他们俩都烧得只剩下一地灰烬了。

    魔修早就布下了结界,隔绝了灵压和打斗的声音,因此他们的战斗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是竹林被烧毁了一大片,苏旭又使不得木系灵诀,没法催生它们,只能赶快离开了。

    她头疼地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自己准备出门。

    桃源峰山高巍峨却并不过分险峻,山底修有一条宛如琼台般的石阶大道,可以直通峰顶。

    大道两侧尽是桃林树海,山腰处遍布着几十座院落,大多数亲传弟子都住在这附近,因此又衍生出许多条岔路。

    苏旭放出神识扫了一圈,发现韩曜就站在那条石阶路上等着自己,正是上次他们分别的

    地方。

    她随手捏了个法诀传送过去。

    迎着拂面而来的山风,苏旭在石阶上站定。

    她一脸若无其事地道:“师弟要去静心殿?师尊刚刚喊我,让我送你一程。”

    韩曜倒是没被她突然出现吓到,显然是已经感知到附近的灵力波动。

    少年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吗?”

    苏旭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而谢无涯就说了那一句话,按理她该是不知道的,“什么?”

    韩曜:“……秦海和他舅舅王长老死了,静心殿那边传唤你和我。”

    苏旭露出一个茫然夹杂着迷惑、又不过分夸张的表情,“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曜看上去也有些苦恼。

    不过,他苦恼的大概是和魔修失联了吧。

    苏旭这么想着。

    她将昨天夜里的事反复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因为线索太少,魔修说的话也未必都是真的,所以现在有数种可能性。

    关于姓韩的,无非是那么几种情况——

    一,他和魔修是一伙的,被派进来当奸细。

    二,他们只是某种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三,两人有仇,魔修故意让苏旭误会成前两种。

    但是,三无法解释魔修为什么要早早杀死秦海,那时秦海似乎要说出韩曜的秘密。

    假如魔修是故意想将戏演得更加逼真,让她相信他和韩曜是一伙的,就不该对自己下杀手,该放她回去报信才是。

    不过,魔修真的对她下杀手了吗?

    苏旭是火系天灵根,而且自小就极为耐热,幼时就敢将手伸进火炉,她对热度并不敏感,无法判断魔修释放的火牢威力如何。

    衣服被毁了,兴许还是挺热的……吧?

    要说一和二,其中也分为很多种情况,也有很多破绽和矛盾之处。

    不过,那时秦海的未尽之语,究竟是什么呢。

    “对了……我刚才听见了师尊的话。”

    韩曜垂首看着手中的传音银铃。

    苏旭结束了神游。

    她并不意外对方手中有这东西,毕竟其他的师弟师妹也都人手一件,为的就是方便互相传讯。

    韩二狗都正式入门了,该有的肯定少不了。

    “师尊喊你小九,那是你的小字吗?”

    少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苏旭:“……”

    他竟然还有这个闲心。

    也对,兴许韩曜还不知道魔修已经凉了,秦海和王长老的死确实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甚至算得上是他的仇人,他现在说不定还挺高兴呢。

    “嗯。”

    苏旭点了点头,有些嘲讽地道:“你在师门行九,我小字也是九,我们好像还挺有缘的。”

    “怪不得当日师尊说你我有缘,原来是因为这个。”

    韩曜笑了笑,“你生在重阳节?”

    难道九月九日出生,才会有这样的乳名?

    “那倒不是,是因为我在家行九,上面有八位兄姐。”

    只是彼此素未谋面,而且只是同母兄弟姐妹,大家的父亲好像还各不相同。

    “我刚出生那会儿,我娘一时不知道该给我起什么名字,就喊我小九。”

    这些事都是父亲说的。

    苏旭根本不记得关于母亲的任何事,毕竟她出生没几日,那人就离开了。

    父亲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母亲是什么模样什么性子,母亲曾经怎样哄她入睡给她讲故事,也曾动作生疏地抱着她亲吻她。

    他也坚信着母亲一定会回来,她们母女能够再次相见。

    再后来,父亲去世了,他早年离家,又整日东奔西走,也并无其他亲眷。

    苏旭孤零零地安葬了他,在坟前跪了很久很久,也不曾看到任何人来吊唁。

    “真好。”

    韩曜忽然开口道,并不掩饰眼中的艳羡。

    苏旭:“???”

    她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

    ——这人大概真以为自己有个和睦美满的大家庭吧。

    “走,我们去斩龙峰。”

    苏旭通晓瞬传移位之术,在一定范围内,只要留下过灵力印记的地方,传送不过是一念之间。

    比什么御剑飞行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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