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县太爷再是尊重,此时也忍不住脸色大变,也不顾身份尊卑地质疑白子柒。
白子柒道:“本太子妃到底是女子,古人有云,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这不懂什么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只好先与县太爷请教请教咯。”
白子柒笑得无害,说着还不算完,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只在爬的虱子走向襄垣县令的面前,道:“听说这个可是虱子幼蛊,不如县太爷也试试?”
说着就往他身上丢,吓得县太爷尖叫一声就往身后跑,可是不知是被什么绊倒了,跌跌撞撞的模样狼狈极了。
白子柒给了老二一个眼色,看热闹的他差点就忘了今天的正事儿了。
老二走后,白子柒堂而皇之地进了的县令府尹的大门口,白子柒一来就施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整个府里的人见了都哆嗦,谁还敢拦她,全都退避三舍。
进了大厅内,那襄垣县令的脸色也不好看,太子妃明显是打他的脸来了,可他当初就没想到京城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妃居然会这么难对付,现在是来报复他来了。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更谨慎了,立马吩咐人准备晚宴,那标准,简直是可以用满汉全席来形容。
白子柒看着已经摆满桌子,还在鱼贯而入的下人们,白子柒吃了两口后放下筷子,道:“不知襄垣是守着金矿银矿,还是地处苗疆格外得到官家照拂,一顿晚宴竟可以如此挥霍?”
襄垣县令也怕太子妃因此给他治罪,解释道:“太子妃交代的事情小的没有办好,自然是家底也要掏出来请罪,太子妃海涵。”
说着抱拳给白子柒一作揖,毕竟也比白子柒大了一辈,他这能屈能伸的模样,倒是让白子柒的气消了不少。
反正她今日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找他算账,整蛊一下也就算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饶有深意地看了襄垣县令一眼,道:“若是换成银票的话,本太子妃将会更乐意笑纳。”
说罢之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之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苗疆的饭菜虽说不比中原的好吃,却是家乡的味道,最合她的胃口。
白子柒吃得快,襄垣县令只得陪着,饭毕后白子柒就不多留,当真就是来送个谢礼吃个便饭就走的样子。
那县令不知是不是坐这个位置挺不容易的,生怕因此而生出什么是非,临走之前用白子柒装过的盒子又交还回去,让白子柒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白子柒还以为反被整蛊了,打开的时候一看,上面竟然赫然躺了一排分量十足的银子。
嘴角的笑容更大,看来今日是不枉此行了。
马车没有立即返回客栈,而是转了一圈又去了县令府,白子柒在马车里面就已经将夜行衣给换好,重新下车,仿佛就像是换了人一般。
若是换平常的人,白子柒交给别人带回去就可以了,不过古荆不同,善于用蛊又诡计多端,她已经折损了老大,还是尽量避免别人也跟着出事的情况出现。
进了府里与老二汇合,老二禀报道:“府里吃过饭菜的人都已经迷晕了,没有吃的也分别给敲晕了,逐一排查检查过,没有漏网之鱼。”
白子柒点头:“让剩下的人把院子看好了,别咱们在办事,被别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老二谨慎地点了点头。
之后白子柒便带着老二一起去了地牢,苗疆的地牢建造地很阴森,因为有水牢的缘故还散发着潮湿又冰冷的气息,若是常年累月在这里关押,怕是也会耗出病来的。
老二用钥匙将地牢打开,白子柒跟着一起进去,地牢的犯人也都跟着迷晕,路过一个又一个的牢房门口,在尽头之处,十字木桩上的古荆蓬头垢面,身上单薄的衣裳,仿佛一个活死人。
地牢的牢房门被打开,白子柒点了点头,老二才解开他身上的铁锁,之后整个人都从木桩子上摔下来,直接趴在的老二的身上。
“太子妃……”老二的口气沉重,不知是不是被压的。
白子柒询问的目光看过去,只听老二道:“人没气了。”
白子柒听后立马上前蹲下,用手探近鼻息,指尖按上脉搏,用她所知道的方法全都看了一遍,均都证实,他确实死了。
看着脸上血肉模糊的古荆,依稀从轮廓也可辨出是他本人没错,想来在活着的时候也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忽然就想到了前一世,如今的清远走在了她的前面,那今后她的命运又当是如何呢?
茫然之时,忽地想到这些都出自萧无卿之手,白子柒只觉得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走罢。”白子柒将这些思绪全都甩开,之后起身,想要深呼吸一口气却发觉空气糜烂,她加快了步伐,离开了这个让人再也不想再来第二次的地方。
当晚回了客栈之后,白子柒沐浴后躺在床上,月光下,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经意间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咯了一下。
她把手伸进褥子里,摸到一个突出的物体,手指的触感让她立马猜想,她猛地抽出来,月光之下,一个狰狞的兽骨雕刻的巫蛊娃娃赫然出现在白子柒的眼前。
感觉喉咙被什么给堵了一下,酸涩从心里直接蔓延到四肢百骸,白子柒将巫蛊娃娃攥在手里头,紧紧的。
“早知如此,我若出手,你又何尝会变成这样?”萧无卿的话似乎还盘旋在耳边。
他那是心疼她?
是的。她听得出来。
可是,为何要来,为何会要走呢?
她不怕中间有不可逾越鸿沟,只怕拥有再失去,那得而复失的感觉。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白子柒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都整装待发,回皇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把时间算准了,萧无卿也该是今早,抵达襄垣城。
马车才抵达城门口,却见一道轻骑奔腾,带着沙尘漫漫,卷起的沙土似乎还在眼前,可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