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让白子柒不禁想到前世,那与她同归于尽的未婚夫妹妹所中,乃海地巫毒教——还魂尸。
不过这具活死人此时不知是吃饱喝足还是被下了强烈的药,乃至有他们进来,也没有睁开眼睛。
白子柒被吓得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三步,却听古荆问道:“巫蛊娃娃,不想要了?”
这样的条件并没有挽留住白子柒,只见眼前的倩影因害怕而脚步虚浮,不得不扶了门框一把,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走,她的声音还在房间回荡:“为换巫蛊娃娃而丧命,权衡利弊,我还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
这简短的一句话,说出了多少心声,古荆回头看向笼子里的还魂尸,眼里划过一丝疼惜。
她又何尝想死呢?
————
三天前。
圣宗的祭祀结束,圣山脚下,汗血宝马上男子迎风而立,宽敞的披风被秋风吹得飒飒响动,饶是身后没有千军万马,也无法忽悠他身上领袖的气势。
萧零站在一边,脸色沉了又沉,语气不善问道:“你当真也要去苗疆?”
想到祭祀前一日传来的消息,若不是有祭祀在前,只怕是他这个徒儿早在几日前就赶过去了。
只听萧无卿一如既往的冷漠冰山脸,公事公办的口气中回答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皇上的时日不多,太子若是清醒而继位,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要去阻止。
这样的回答让萧零的脸色稍缓,他道:“不日你回来,我也在皇城之内,总之要加快步伐,我们努力最后要看到的一天,便指日可待。你,莫要生出别的心思。”
言外之意,他会帮助萧无卿推波助澜。
这样的回答让萧无卿不由得一怔,对上萧零饶有深意的目光,点了点头。
“尊上。”虞淼淼唤了一声萧无卿,让马儿上的人勒住走了两步的马儿,回首看过去。
饶是相处多年,被他的视线锁定,还是虞淼淼身不由己地脸红,而她的真实想法,永远都是被白色的面纱遮掩,她声音温婉:“尊上这次苗疆一行,我会为你祈福,也会为圣宗祈福的。”
萧无卿冷漠的脸在她说这句话之时不由得缓和了几分,点点头。
也只有面对虞淼淼,有如此不同的殊荣对待。
萧零乐得见此,慈祥地道:“待到完成大业,你二人的婚事,我这个当师傅的,就有心思张罗着操办了。”
虞淼淼被说的头垂得更低,心中隐隐期盼萧无卿能应个声。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马蹄声,之后便是以萧无卿为首的一行人绝尘而去,留下的,只有捕捉也渐渐远去的背影。
虞淼淼眼里划过一丝怅然,之后便转身回圣山,才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问萧零:“宗主,尊上可以不去的,对不对?”
萧零听得出虞淼淼口中的怅然,他解释道:“虽说太子成为傀儡已经无药可救,可难保那个诡计多端的族长不会有什么变数,无卿这次前去,也更稳妥一些。”
可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安慰居多一些,虞淼淼嘴角苦笑,背影落寞地离开。
既然大家都想把事情变得更稳妥,她作为圣宗圣女,便更不会袖手旁观。
………
白子柒失魂落魄地走出绵绵山峰,层层毒瘴,就连双腿被杂草和枯树枝磕绊划破都没有知觉,漫无目的地在深山中走着,竟然怎么都没有找到来时的山洞。
重生以来没由来的恐惧油然而生,夜幕降临的冷意爬满全身,让白子柒忍不住瑟缩着身体,念咒叫来毒物喂食阴蛊王,也无法脱去身体那通体的冰冷。
白子柒努力地回忆来时的路,却怎么也找不到,虚弱之中像是出现了幻觉,她看到了未婚夫向她奔来,用双臂圈住她为她取暖。
可是下一刻她便被圈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日日夜夜与丧尸为伴,以血供养,梦魇牵绊着她,逃也逃不掉。
濒临死亡之时,她仿佛看到一抹长身的人影逆光而来,看不清楚容貌,一只长靴停在她的眼前,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冷……冷……”白子柒要么昏迷不醒,要么就只有这一个字的单音,她膝盖以下全都是伤口,虽然是被处理过,可来不及换下的衣服,还是让人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太子妃……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要请大夫?”老幺不放心地开口,饶是面前坐着的人是太傅大人,终是忍不住道。
老大横了老幺一眼,他们是在山脚下汇合的,可没想到却被太傅大人率先抵达了巫山,若不是太傅大人将太子妃带回来,他们都怀疑,太傅大人会不会对太子妃动手。
只听萧无卿冷冽的目光扫过来,他道:“太子妃教了你们的许多,连简单的伤口都不会处理,调教了一帮废物。”
十人敢怒不敢言,全都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敢与太傅大人顶撞的人都绝命了,他们不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还要留命保护太子妃。
白子柒睡了大概有三天的时间才苏醒,睁开眼睛之时,厚厚的棉花被将她笼罩得暖暖的,让她准备翻身而起,脚下的痛楚传来,让她不由得蹙眉。
“一点疼都忍受不了了,当初有多蠢,胆敢只身犯险苗疆之地。”萧无卿独特的声线撩拨着白子柒的神经。
她循声望去,萧无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阳光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层金色,连他说的话都因为阳光的缘故,在白子柒听来,都带了几分暖意。
见白子柒没有一如既往的发作,脸色还有些白,萧无卿想要再说的话也全都吞进了肚子里,他起身离开,白子柒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都没来的及说出口。
萧无卿前脚才离开,便进来一个怯生生的苗家女,她带了一套苗疆的衣物进来,对着白子柒道:“他吩咐我来伺候小姐。”
他,指的自然是萧无卿。
她携带了十个随从,却无一名女婢,当初怕行动麻烦,却在生活上有太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