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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唯有人心

    想来何婷诗并非全都在说谎。

    是夜,白子柒只带了紫鸢一人,去了西苑。

    不知是夜晚的缘故还是怎么,白子柒才踏入院子,只觉得与往日不同,显得格外萧索。

    走进房里,却见丫鬟在伺候何婷诗晚膳,见到白子柒来了眼神一亮,忙起身行礼:给太子妃请安。

    白子柒点了点头摆摆手,自顾地坐到何婷诗的对面,对紫鸢使了下眼色,紫鸢便会意直接走出去,候在房门口。

    一如那日何婷诗屏退丫鬟一样,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可何婷诗并未有所动作,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晦暗不明地看着白子柒,眼里之意,让白子柒读不懂。

    妹妹怎的都不与我说话?白子柒回想她那日并没有对何婷诗施蛊,她为何会是这般哀怨?

    是了,就是哀怨,夹杂着不甘的愤怒,最后全都湮灭。

    何婷诗依旧一言不发,白子柒耳朵尖地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碧萝正在隐隐抽泣,见白子柒看过来,直接跪在地上哀嚎道:我家侧妃好苦的命,失了一条腿不说,而今又被人毒哑了嗓子,这辈子都毁了。

    这丫头的绝望声音,在夜色下显得更为凄惨。

    白子柒难以置信地看向何婷诗,那眼里的悲凉,说明了一切。

    谁干的?白子柒想到当初何婷画的态度,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碧萝原本的哭泣没了声音,而后哭的更加厉害:侧妃怎么都不肯说,只是那日吵着要见太子妃,太子妃避而不见,就成了这般模样了。

    碧萝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白子柒顿了一顿道:去准备纸墨来。

    碧萝听后急忙起身去准备,不多时便呈上来,宣纸铺好墨已研好,而何婷诗,却没有动作。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干。白子柒想要问出究竟,何婷诗再蠢,也不会拿自己当牺牲品。

    从那日巫蛊娃娃一事就能看得出来。

    可何婷诗却没有一点反应,白子柒不禁讥诮:难道你不仅哑巴了,还变成了聋子?

    这话成功地挑起何婷诗的一点波动,她眼里带着怒火看向白子柒,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恨。

    恨她白子柒。

    你不说我也不难猜出,因为我才变成了这般模样,既然已经走出了一步,你便没了退路,难道你就不想报仇?每个人都不甘心认命,白子柒如此,何婷诗更是如此。

    果然何婷诗愤愤地拿起毛笔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你已经害的我不能说话,难不成还想害的我失去双手么?

    我不认为是我害了你,反而是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作茧自缚,反倒是如今只有我,才能帮你报仇。就白子柒说着,却见那何婷诗不屑地丢下毛笔,墨洒得宣纸上都是。

    你不相信?白子柒觉得有必要推销一下自己:不然你认为,为何你我都知道此事,你只一天便落得如此地步,而我却安然无恙?

    何婷诗有所波动,拿起笔墨:你太自以为是了,不过是先来后到。

    那我们拭目以待。白子柒起身,准备离开,却见何婷诗又在上面写:但愿你不是步上我的后尘,作茧自缚。

    白子柒就要离开,却见那洒得墨水有意无意将两个字连成一线,这何婷诗,竟然人如其名,竟然在与她玩藏头诗?

    白子柒的反应让何婷诗知道她已经读懂了她的意思,笔墨挥洒将宣纸撒的更脏了些,白子柒临走之前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生不仅只有悲凉,好自为之。

    出了西苑,夜凉如水,白子柒忍不住拢了拢衣服,也没觉得暖和。

    怕是入了秋,这天气也跟着冷了,奴婢考虑不周。紫鸢难受的请罪,白子柒却未觉得什么。

    她有阴蛊王护体,寒气一般不会入侵体内,倒是需要寒气来平衡,让她觉得冷的,唯有人心。

    可那碧萝却老远追了出来,她将一个披风递给白子柒:我家侧妃说天凉了,太子妃保重身体。

    白子柒才要推脱,手中却被塞了一个物事,白子柒一顿,将披风接过,道了谢。

    白子柒匆匆忙地回了东苑,在自己的房间摊开披风下藏匿的东西,仅仅是一个绣帕,上面简简单单地,锦绣了一个水字。

    次日一早,白子柒叫来紫鸢,将京城的贵女全都排查了个遍,锁定了三个名字有水的女子。

    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名为李水花,待字闺中,年芳十八,尚未出阁,一个是府尹大人的夫人,林水瑶,已育有一女,另外一个是吏部侍郎的女儿,还不满十岁。

    真真一点头绪都没有。

    太子妃要这些人的名单干嘛?难不成是想要结交京城贵女?紫鸢大胆猜测着,却见白子柒掏出藏好的绢帕,紫鸢眼神一亮:太子妃怎得会水琳坊的刺绣?

    水琳坊?

    当日,白子柒便去了紫鸢口中的水琳坊。

    据悉,水琳坊是京城中最有名的绸缎坊,不仅云集天下最好的绸缎,织锦和绣工都是最好的,因此不仅是京城的贵女,就连贡品,都有水琳坊的成品在其中。

    白子柒才进门,店里的伙计便前来招呼:不知这位姑娘可有订货?

    白子柒被问得一愣,那伙计连忙改口:没有订货也无妨,姑娘请随我上二楼,将要求记录下来,小店再赶工也是可以的。

    那伙计的反应机灵,让白子柒看着也的舒服,她点头跟着上了二楼,紫鸢紧随其后。

    二楼设计风雅别致,很快便有人取上来不同类型的绸缎,不同花色,不同织法,饶是白子柒这个外行,一眼也看出均是上乘。

    只是逐一摸过后,都没有与那绢帕相同的手感,白子柒眼里划过失望,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人没想到白子柒竟然这么难伺候,只好尴尬地说:前几日唯一一匹蚕丝已经被人订做了去,每月上好的蚕丝仅有一匹,也是千金难求,姑娘若是有心,可预定。

    白子柒取出出门前做了手脚仅一小块的绢帕递给伙计,那伙计认可道:确实真丝,还是上好的蚕丝,这等货色,怕是几年才有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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