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刘笑了笑：“姜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姜凝脂揉了揉太阳穴，抬声说道：“老刘，先不回家了，你送我去枫林绿都吧。”
司机老刘“嗯”了一声，亮起右转向灯......
马鸣啸靠近8号湖墅，就看见一楼大厅和三楼都亮着灯，在走到篱门前的时候，三楼的灯熄灭了。
“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马鸣啸嘀咕一句，推门进了小院，一眼就瞥见，左手边的沙滩椅上，斜躺着一个人。
一床薄毯子，把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马鸣啸靠近几步，居然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马鸣啸皱着眉，走进一楼大厅。
陆欣眉耷拉着拖鞋，正从楼上下来，岳母秦凤仪跪在茶几旁边，低头捡着地毯上散乱的干果等物。
看见马鸣啸进来，陆欣眉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又抬手指了指外面小院。
马鸣啸会意，点了点头。
这时候，跪在地毯上捡东西的秦凤仪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抬起头看了看，见是马鸣啸回来了，脸上就显出很很难为情的样子。
她把水果盘放到茶几上，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陆欣眉也走下楼梯，朝大厅中间位置走来。
“鸣啸，你吃饭了吗？”秦凤仪脸上挂着尴尬的笑，低声问自己的女婿。
“妈，我吃过了。”马鸣啸笑了笑，蹲下把残留在地毯上的几颗奶糖捡了起来，随手递给过来的陆欣眉一颗，自己剥开一颗，放进嘴里。
陆欣眉剥开糖纸，笑着塞进妈妈秦凤仪的嘴里，自己又从马鸣啸手里“抢”了一颗。
“欣瑶呢？”马鸣啸看了眼陆欣眉，假装很随意地问道，“这个点如果还没回家的话，就准是泡吧去了。”
“你这次可说错了。”陆欣眉笑着说，“欣瑶跟我一起回的家。”
“最近不是那个康体中心正式营业了吗，生意还行，她每天从上班开始一直忙到下午下班。”
秦凤仪笑了下：“回来吃过饭，洗了个澡就回房了，估计这会儿不是睡着了就是在刷手机。”
“哦！”
马鸣啸坐下，拍了拍沙发，陆欣眉笑了笑，也坐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挨着马鸣啸，俩人之间，隔着两个手掌的距离。
秦凤仪看着马鸣啸和陆欣眉，笑了笑，说：“我先去洗碗，你们小两口说说话。”
转身朝厨房走去。
马鸣啸要起身，被陆欣眉抬手摁住了。
“不是，你拦我干嘛？”马鸣啸看了眼陆欣眉，“我是要去帮妈洗碗。”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婿。”陆欣眉拉着马鸣啸的袖子，指了指外面，小声说，“我不信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外面沙滩椅上睡的人是谁。”
马鸣啸叹口气，又坐下了。
“不会又是你们家的哪位亲戚吧？”马鸣啸说着话，伸了伸脚，碰到了茶几下的一个东西。
他弯腰朝下一看，是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就趴在地毯上，捡了起来。
陆欣眉捂着嘴，嗤嗤地轻声笑着。
“这也是外面躺着的那位干的好事？”马鸣啸把苹果从中间掰开，递给陆欣眉一半，自己张嘴就要咬。
“哎呀，脏死了。”陆欣眉抬手把马鸣啸手里的半个苹果拿了过去，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另一半苹果，一起丢在了茶几上。
“你要吃，这不是还有呢吗。”她从果盘里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递给马鸣啸，笑着说，“好朋友就是要一人一半。”
马鸣啸掰开苹果递给陆欣眉一半：“陆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陆欣眉咬了口苹果，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妈妈，悄声说道：“外面睡着的是我妈的娘家侄儿，这都好些年都没有联系了，今天下午突然就打电话过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们家亲戚，是不是都喜欢制造惊喜啊？”马鸣啸靠在沙发上吃着苹果，“前有你堂姨秦凤茹，现在呢又来了个表弟，而且，应该是喝醉酒了。要不然也不会刚来就把东西扔的满地都是。”
他一挺摇，手背过去从沙发缝里摸出一个核桃。
“啪”，丢进干果盘里。
“你只说对了一点。”陆欣眉脸颊有些微红，应该是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确实喝醉了，然后就发了发酒疯，自己跑到外面呼呼大睡了。”
“不过，是表哥，不是表弟。”
“所以，明早见面后，你得叫人家表哥。”陆欣眉强调，“而且，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提起。”
马鸣啸默默点了点头，狠狠地咬了口苹果。
他倒不是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哥借酒疯乱扔东西，而是担心岳母秦凤仪和陆欣眉、陆欣瑶有没有受到委屈。
马鸣啸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如果他真让自己的岳母和妻子、小姨子受到委屈了的话，那这个亲亲的表哥，不认也罢。
大不了，给些钱，送走了事。
似乎是想到了马鸣啸的心事，陆欣眉轻声说道：“我这个表哥，其实也挺可怜的。”
“在很小的时候，我舅妈就去世了，然后舅舅又找了一个媳妇。”
“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我妈那些年逢年过节总会汇一笔钱过去。”
陆欣眉叹口气，“下午表哥来以后，也说起了这件事，听他的意思，我妈汇过去的钱，大部分都让那个女人收走了，只给他留下很少的一些。”
马鸣啸皱了皱眉，陆欣眉的话，让他想到了另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她和陆欣眉的这个表哥，可以说是同病相怜。惟一的区别就是，接济他和她的，一个是姑姑姑父，一个是舅舅舅妈。
“那后来呢？”马鸣啸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拨开一颗水果糖放进嘴里。
“表哥还算争气，自己勤工俭学读完了大学，毕业后打了一年工，又考上研究生，这不是才毕业两个多月吗，过来兴城这边找我妈。”陆欣眉笑了笑，“他也算是有心，一直记着当初我妈汇款时留下的惠民小区的地址，他昨天就找了过去。”
马鸣啸坐了起来：“那边现在是空城计，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件事说起来就很巧了。”陆欣眉笑了起来，“我表哥敲不开家里的门，就跑去找物业。物业就告诉他，我们搬走了，现在房子空着，至于搬到哪里了，物业肯定是不知道的。”
“我表哥出了小区，准备先找个地方住下，你猜他碰见谁了？”
马鸣啸心底暗暗叹口气，强装笑颜地说：“除了你堂姨秦凤茹，我想不到你们家在兴城还有哪些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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