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内容m.htzyk.首发 袁东溪看着铁扇开阖间,有杀气弥漫的刘遇深,心中的恨意越发的浓郁,双手忍不住颤抖,眼中血红如丝,黑刀横在胸前,露出狰狞笑容道:“杀我?你以为我是我兄长吗?你想杀就杀?今日在场的,除去万小姐,你们两个都要死,我要将你碎尸万断,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刘遇深置若罔闻,只是捏着乌金铁扇,神色淡然道:“江湖争斗,死伤难免,出手杀人实非我意。年轻时我干了不少荒唐事,也造了不少罪孽,所以后来遭了报应。今日阁下要为兄报仇,又牵连了诸多无辜之人,有干天和应当就此收手最好,若是你现在离去,我不杀你,回去告诉万长生,你们家小姐我会亲自送到万家的,再三相劝阁下,莫要自误,我真的不想再杀人了。”
黑衣黑刀几乎融为一体的袁东溪,冷笑两声嘲讽道:“怎么,你这个朝廷最年轻的武状元,也有怕的这一天吗?先前说要杀我,现在又说放我离去,好大的口气!你当我是你年轻时遇到的那些废物不成?同龄之中,我远比我兄长厉害,现在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说你想要杀我?痴人说梦。”
刘遇深叹息一声道:“虽说我荒废了多年,不进反退,可要真杀你的话,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我再劝一次,阁下莫要自误,就此离去最好。”
袁东溪怒笑道:“我要说不呢?”
刘遇深轻轻向前踏了半步,做出防御姿态,正色道:“那就不要怪我今日开杀戒。”
话音刚落,袁东溪黑衣带刀爆射而来,疾奔向前,手中的黑刀背在身后拖在地上,杀意惊得飞鸟四处逃窜,冲撞而来状若蛮牛,刀鸣清脆刃若白雪,几个呼吸冲刺间就已经到了刘遇深面前,抽刀一抹力劈而下,气势勇猛刀锋暴起。
身后的三儿和万苏沫,只瞧见了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形流华,刀气已然汹涌激荡而来,这种招式简单行动流畅,并无多少华丽多余动作的杀人手法,最是恐怖难挡,讲究一击毙命。
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刘遇深并未硬碰,选择避其锋芒,脚下步伐行云流水,如蜻蜓点水般潇洒撤步侧移,错身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手中铁扇折合,轻轻向下顺着刀身轨迹压在刀背上,手臂骤然用力,将袁东溪手中的黑刀深深压进路中,动弹不得,留下一道刀痕。
两人从出手到现在只有一招,全都在电光火石一瞬之间完成,没有华而不实的招数,若说袁东溪是为了杀人而直截了当的出手,那么刘遇深则是在防守上做的无懈可击,躲过这一刀的同时,又以扇气打在刀气薄弱的地方将其击散,再借力使力顺手将黑刀压在地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并没有给袁东溪变化招式的机会。
只是这一刀被防下来的袁东溪,并无多少慌乱,意料之中的事,倘若刘遇深这么不济,当年又是如何当上武状元的!那可是靠着真本事,在皇帝眼前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悉数击败同台武夫拿下来的,可没有半点水分。
要是被他一刀就取了性命,那也太轻松了不是。
右手刀被压着不能动弹的袁东溪,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松开右手一个平行转身,左手中已然多了一把袖珍短刀,刀芒闪烁吞吐不定,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弧度,刀尖直取刘遇深门面。
三儿没想到袁东溪居然还有一把刀,就是连万苏沫都有些震惊,这些年袁东溪在万家,向来都是以长刀示人,也惯用长刀。一身刀法凌厉干脆炉火纯青,简单粗暴就是为了取人性命才练成的,和家中一些其他投奔来的江湖武者切磋,也都用的是这把黑刀,轻易便能取胜。哪怕是自己的祖爷爷,也曾夸赞过袁东溪的刀法不俗,是个用刀的高手,将来再打磨打磨刀意,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刀法宗师,不曾听过他还会短刀啊。
唯一不慌张的便是刘遇深,即便是袁东溪突然拿出一把短刀来,他也没有丝毫惊乱之色,彷佛是早有准备一般,背在身后的左手,蓄力切在袁东溪持刀的手腕处,力道之大,差点让持刀从不脱手的袁东溪拿捏不住,险些松手!刘遇深不等袁东溪有反应,再一脚踢在他的小腹处,借助反力一个潇洒的后空翻,稳稳落在地上,长发散落披在肩上,一手背后,一手持扇胸前,衣衫飘荡,风度翩翩。
看得万苏沫都惊叹不已,委实是再配上刘遇深俊美的外貌,太像九天落凡尘的谪仙了,形气神都俱佳,这让自小就在渝州城没有出去过,所见的青年才俊也远不如自己哥哥的万苏沫,第一次对刘遇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就是自己被称为“凤英”的哥哥万英,是渝州地界年轻一代的头号人物,也不见得比得上此刻的刘遇深,那种从容不迫安之若素的成熟风采,可不是天生就有,是需要时间去沉淀才会有的,相比于稚嫩还在争风吃醋的年轻俊杰,有种成熟稳重气质的刘遇深,无疑更让万苏沫有好感。
反观袁东溪则要狼狈的多,一直擦在地上滑行出去十余米,才撞到一棵树干上停下来,衣服脏乱不堪,小腹处一个脚印极其明显,披头散发,没了方才冷峻无情的气质,脸上也一阵潮红,嘴角流下一丝猩红鲜血,持刀的左手驻在地上,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好不狼狈。
方才刘遇深那一脚,虽然已经留情了,可依旧让袁东溪痛苦不堪,感觉腹部火辣辣地疼,有种要裂开的疼痛感,那一脚速度委实太快了,让他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这使得袁东溪觉到极为耻辱。
多少年了,他都没这样被人羞辱过,连人家一脚都接不下来,就被踢飞十余米远,这让极其骄傲自负的袁东溪如何能接受?他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不是耻辱是什么?
这两年在万家混得风生水起,向来都是他对别人生杀予夺,与人交手也都是他占据上风,想虐杀就虐杀,让对手感觉到如地狱般的恐惧后,他才会慢慢切下对方脑袋来。不要说战败了,就是受伤都不曾有过,哪曾想今天才和刘遇深一交手,就受了轻伤,高傲如他像一个受了伤的猛兽,在那发出不甘的怒吼。
刘遇深看着长时间跪地不起的袁东溪,脚下稍微一用力,勾起那把遗落在地上的黑刀,轻轻拿在手中,淡然道:“我说过,阁下还是不要自误,早些离去的好,万小姐我会安然送回万家的,就不劳你费心了。刚才那一脚只是一个教训,若是你还不知好歹,我真的不会手下留情了。”
终于感觉稍微舒缓点的袁东溪,摇摇晃晃吃力站起身来,擦掉嘴角的血丝,不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会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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