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夫人重重叹息一声:你这话,倒是点醒了我。
是啊,侯府的声誉与荣耀,岂能因她心中小小的怀疑置之不顾?李乐再怎么大胆,又如何敢拿来开玩笑?
你去将二老爷叫来。安神香轻薄烟雾缭绕的房间里,老夫人的声音很沉很疲惫。
锦姑应声而去,她离开前小心的将房门掩起,余光穿过大堂,落在老夫人那张日渐爬满皱纹却难掩贵气的脸上。
她从老夫人脸上看到了痛心,忧愁。
合上门,锦姑加快脚步。
李麟奇前两日才被老夫人罚跪了祠堂,为了不触老夫人的眉头,最近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小妾的院子里,每日里说说情话,卿卿我我。
今日,他与小妾听了段小曲,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眼看着自己的手就该伸进小妾肚兜里了,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正在兴头上也就没有搭理,无视声音准备继续的时候,外头的人又说:二老爷,老夫人派锦姑过来,说是要见您。
真他娘的扫兴。
李麟奇阴沉着脸推开欲拒还迎的小妾,三下五除二将凌乱半开的衣服收拾好,这才开了门高声道:我知道了。
锦姑就等在月门外,李麟奇过去时她行了个标准的礼,不卑不亢道:二老爷,老夫人有请。
我娘?她请我去做什么?李麟奇心生疑云,他这两天可连侯府大门都没有踏出去过一步,更别提惹事了,他娘平白无故怎么回响着见他?
锦姑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二老爷去了便知道了。
李麟奇见她油盐不进,也不再多说,心事重重的跟着去了慈云院。
这刚迈进大堂门槛,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本本子,李麟奇侧身躲过,眉间浮现不悦,他还未有反应,又听老夫人厉声厉色:跪下!
上次他一来老夫人便要他跪下,怎么这次还是这样?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李麟奇并没有配合,他阴霾的扫了一眼落在地上半折的本子,站在原地问道:娘,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怎么总是叫我跪下?我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
是,你大了,连娘的话都不听了。老夫人冷哼一声,抄起拐杖就敲在李麟奇腰上,李麟奇往后躲了几步,不想一贯自持稳重的老夫人也追了过去,打得他是叫苦不迭。
老夫人一边重重的打,一边质问道:说!你是不是拿府里的钱是放印子钱了?
印子钱——这三个字就如同从天而降的大石头,重重的砸在李麟奇心上。
他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什么印印印子钱的,我没有啊!
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又在身边疼爱了那么多年,李麟奇就是放个屁,老夫人都能知道他吃了什么。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正是因为如此,她一下便分辨出李麟奇的确放了印子钱,眼下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老夫人痛心不已,放下拐子撑住自己年迈的身体,嘶声质问李麟奇:你可知道事情暴露,会给镇国侯府带来什么后果吗?
娘,我真的没有放印子钱,我连印子钱都不知道是什么。李麟奇故作委屈,连自己不知道印子钱是什么这个借口都搬出来用了。
老夫人怒极而笑,笑中又带着蓬勃而出的怒火:你还是不承认?
她对这个儿子,太失望了,。身为镇国侯府的子孙,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让锦姑将李乐送来的证据全都丢到李麟奇面前,老夫人一指地上那本她用来砸李麟奇的本子,怒声说道:这些里头都记载着你放印子钱的证据,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李麟奇惊讶不已,拿过来一一查看,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早就暴露了,铁证如山,他就是不想承认也没办法。
心念急转,李麟奇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声情并茂的道:娘,我只是想多挣点钱,你不是一直说我比不上大哥吗?是,带兵打战我不如他,可是在赚钱这一块,他不如我啊!我赚了钱,也能孝敬您啊!
你别拿你大哥当借口!老夫人眸光如电斥,盯得李麟奇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找借口。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锦姑审时视度,马上过来将老夫人扶回座位上。
放印子钱是坏阴德的事情,你马上给我停了。老夫人缓了一会儿,才严肃道。
李麟奇心思活泛,看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连忙保证:是是是,我全都听您的。
老夫人难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见此,李麟奇见她神色松动,立马再三保证:娘,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别因为我这个不孝子弄得身体欠安。
锦姑也是,平日里要多些给老夫人熬滋补的汤药!李麟奇在老夫人卖乖之后,又嘱咐锦姑。
锦姑笑着应了。
李家三兄弟,老大太严肃,老三又不在身边,老夫人这心里,到底是心疼嘴甜的二儿子的,她幽幽的叹息着说道:你听娘一句劝,印子钱不能放,抓紧时间收手,以后也不准再碰了。
李麟奇颔首,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娘的教诲,儿子会牢牢记在心里!
他知道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自己也算是逃过一劫了,于是对老夫人越发殷勤,连自己珍藏的白玉砚盘都送来给老夫人抄经用。
白玉砚盘磨出来的墨香,菩萨一定喜欢。李麟奇道。
老夫人笑了:你有心了。
不一会儿,慈云院里都是母慈子孝的说笑声。
转眼间,两日过去了。
这两日里李乐不是在看账本就是在读书,也不算是虚度光阴。
这一日,双儿拿了份帖子来给李乐看,说是宫里三公主递来的。
李乐打开帖子一看,原是三公主邀请她去参加宫中的百花宴。
三公主与楚景乃是一母同胞,且彼此之间感情很是不错。可她并喜欢李乐,甚至觉得李乐配不上楚景,碰上了总会故意刁难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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