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孩儿杀死，死得越惨，就越能吓坏她们。这样，就不会有女孩子在托生到我们家了。娘亲就可以生男孩了。”
“杀死！”白逸儿一拍桌子站起来，“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这种人也配为人父母！”
“你娘没有报官吗？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白霜愤怒道。
华初将眼泪擦掉，叹了口气，“我娘胆子小，她虽然也恨极了我爹，但是又离不开他。最初两次，是报过官的，但是县太爷说，这都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他不管。”
“这县太爷也是个糊涂的！”白逸儿气道。当官不为民做主，还当什么官！不如回家卖红薯！
“家里的事情，我爹很少管。”华初又道，“我卖刀，也是为了补贴家用，想着能给娘吃点什么补补身体。”
“他有钱了，就去赌坊，把钱花个干净才回来。或者去青楼，想让那里的女人给他生个儿子，但是人家哪里肯。到最后，还是得回来，逼迫我娘亲。”华初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里总是断断续续有眼泪渗出来，又被自己忍回去。
“有什么办法呢？”华初低头道，“摊上这样一个爹，也是上辈子欠他的。还好后来我遇到一个卖刀的师父，他见我可怜，就传了我磨刀的手艺。我可没有骗你们——这刀确实是祖传的手艺，只不过不是从我家祖上传下来的。”
白枫连忙点头，“这刀十分好用，特别好用！”
白逸儿道，“那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吗？带着你娘离开！”
“离开？”华初呆呆的，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选择。“不行！他是我爹！我怎么能丢下他不管，我将来，还要赚钱孝敬他！”
白逸儿简直无语了，“你这些想法都是怎么来的？谁告诉你，他是你爹，你就必须孝敬他？”
白枫和白霜却默默看着白逸儿，不对吗？自古以来，孝顺父母，天经地义。
华初道，“我娘告诉我的。她说，我要努力赚钱，让爹看到，我没有什么地方不如男孩子的，甚至比男孩子还要好！或者，她再生一个男孩，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些。”
白逸儿勾着她的肩膀，认真道，“别听你娘瞎说。你娘没有读过书，教你的道理，很多都是错的！”
“我家里有读过书的，我也跟着学了点。”白逸儿道，“圣贤书上说，父慈子孝。先要父慈，之后才是子孝。你爹这么对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你怎么还能去孝顺他呢？”
华初被白逸儿说的一愣一愣的，“我也觉得你说的对……我也不想、孝敬他。可是我娘……”
白逸儿道，“嫁娶从夫，这个我知道。但是你爹这个人，他配当一个丈夫吗？不疼妻子不爱女儿，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你娘再跟随他？”
华初仔细想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其实不是白逸儿说的有道理，而是白逸儿这些话，释放出了华初内心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