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站着许多下人,他们都尽量找了点活儿做着,不敢看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哼,你还知道回来?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爷爷?老者,也就是连老爷子,连从刑的爷爷,率先打破了平静,伸手在桌上拍了一下。
不远处的下人都吓了一大跳,气都不敢喘了。
连老爷子连正义年轻的时候就是扛枪杆子的,就算后来放下了枪杆子洗白了,身上的那种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然而坐在连老爷子对面的连从刑神色却一点儿也没变。
他只微微抬起眼皮子看着连正义:我没想回来的。
连正义被连从泽这话气得血压升高,用力拍了拍胸口才避免了喘不过气:从刑你是想气死我吗?你不跟从军学学就算了,你大伯帮你在政中委安排了职位你也不去,竟然跑去江南的什么大学当客座教授?你说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
爷爷,堂哥在军中,大伯在和姐姐在政中委还不够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连从刑靠坐在沙发上,犹如一个偏偏贵公子,身上那股子矜贵清华的气质尤盛,但是语气却是慵懒随意的,看在老爷子眼中分明就是散漫。
我连正义是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一辈子就凭借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有了今天,没想到竟然有你这么一个软骨头的孙子,真是,真是气死我了!连正义脸上涌起了一股红,气的。
爷爷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连从刑面色不变。
既然你不愿入军中,也不去政中委,那么你就早点儿成家立业帮你父母打理下生意好了。连正义平和了一下心情说道,老何家那个出国留学的孙女回来了,你明天就跟我去见见她吧。你们也算青梅竹马,若是她没出国的话说不得你们早就成婚了。若是你们能够成婚,对华天的公司也是有好处的。
不去。连从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我爹的公司若是需要靠卖我才能持续下去,那早晚也是要倒的。
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连从刑站起了身来。
站住!连正义好不容易将连从刑叫了回来,这会儿怎么可能让他走?
从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江南看上的那个女人吗?
连正义这话一出口,连从刑就顿住了脚步。
连正义脸上的神色才好看了一些:从刑,你是连家的人,外面那些女人玩一玩就算了,但是要进连家的门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还是好好跟何家的孙女联系一下吧。爷爷是过来人,打过的子弹都比你吃过的米多,怎么会害你呢?我这也是为了连家好。
连从刑缓缓地转过头来,他身上本来就有一股冷气,此刻更是冰寒刺骨,即便是连正义也被连从刑的一身气势惊到。
爷爷,不要动她,否则,你们会后悔的。连从刑眸色沉沉,我可以答应你明天跟你去何家。
对于连从刑的前一句话,连正义本来还想发火的,但是最后连从刑总算是答应了明天去何家,连正义只好忍下了其他教训的话:既然这样,那你上去休息吧。
不了,这连公馆我可住不起,我还是去外面住吧,明日再过来。连从刑说完转身便走,临走前轻声地说了一句,难怪奶奶就是去江南住在乡下都不肯回来这里。
连正义听着连从刑的这话,心中又是一怒,然而等他要教训连从刑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出去不见了。
管家见连从刑走了,端了一个托管走了过来:老爷,该喝药了。
连正义年轻时候扛枪子受过不少伤,身体也留下了一些隐患,平时很注意养身,还要定时喝药。
连正义气不过,执拗地看着管家:周副官,你说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他们一个个的竟然给我脸色看?若不是有我撑着,这京都早就是袁家的了!从刑不理解我就算了,没想到照清跟了我这么多年,竟然是第一个离开我的,真是气死我了!
周友斌以前是跟在连正义身边的副官,连正义退下之后周友斌便留在连家当管家了,他很了解连正义的想法,也知道连正义的固执。
老爷,其实以连家现在的人脉和地位,也确实不需要让从刑少爷联姻了。周友斌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地说道,见连正义有生气的迹象便补了一句,当然,老爷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连家着想,我想从夫人和从刑少爷总有一天会理解你的。
连正义这才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拿过托盘上那碗汤药直接灌了下去。周友斌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特制蜜饯递给连正义。
连正义枪子都不怕,但却怕苦药,他愁眉苦脸地含了好几个蜜饯才缓解掉嘴里的苦味。
回到自己的房间,连正义看着床头的照片,那是他和邢照清的照片,不禁想起了当初的事情来。
当初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就算是结婚也是很随意匆忙,就连结婚照都没拍,好不容易等到乱世过了,连正义便带着请肇庆去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那时候还只有黑白照,并且拍得也不算清晰。
连正义拿过那张照片看着,时间长了,照片都有些模糊了,但是也能看出照片上的邢照清笑得很开心。
我没有错,我怎么会错呢!我绝对不能让连家在我手中没落。连正义放下了照片。
另一边,江南晋城庆华坊。
苏月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子里老是想起邢雷说过的话来,一想到连从刑回去相亲,心里就很不舒服。
哼,上次还说跟我是第一次相亲也是最后一次,这个大骗子。苏月遥轻轻咬了咬唇。
良久,她叹了口气:连从刑,邢安之,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遥遥,你睡了吗?是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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