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回到老八和三哥刚离开霍家祠堂那会儿。
看着晕倒在地的苏月遥,姜又蓝红了眼眶。刚刚老八也说了,苏月遥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寻过来以至于被绑的,若是苏月遥因此出了事,姜又蓝就是殒命了也不能安心。
绝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姜又蓝听着外头走远了的脚步声,忍着害怕一点点挪到了苏月遥的身边,因为手脚都被绑住了,姜又蓝只能逼出眼泪,调整角度将泪水滴在苏月遥脸上,希望她能有所感觉。
就在这时候,躺在地上的苏月遥突然睁开了双眼。
姜又蓝眼眶里的泪水还在打转,惊了一下,刚要露出喜色,却见苏月遥对她使了使眼色重新闭上了双眼。
姜又蓝立马了然。
她压下眼底的喜色,用肩膀撞着地上的苏月遥,然而苏月遥却没有反应,姜又蓝伏在苏月遥的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眼底一片绝望。
这时候窗户被人打开了来,姜又蓝猛然抬头,却见是三个和老八。
三哥身后,老八自信一笑:三哥,我说了那女人没有半小时是醒不过来的,现在放心了吧?
姜又蓝皱眉愤怒地看着两人,一会儿之后只能靠在墙边,一副认命的状态。
将窗户扣好,我们走。三哥这才发了话。
哎呀他们的绳结根本不可能解开,有什么好担心的。老八嘴里叨念着,却也认真地扣上了窗户。
祠堂里,姜又蓝一动也不敢动,她生怕自己的神色会泄露了什么,等窗户关上之后便闭上了双眼靠在墙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又蓝感觉到有人碰了她,她立马睁开了双眼,却见苏月遥已经坐了起来。
姜又蓝下意识往窗外看去。
放心吧,他们两个已经走远了。苏月遥正好将嘴里的布帛给吐了出来,只是唇角擦破了皮,有一丝鲜红。
姜又蓝有些绝望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丝希望来,一时间又有些想落泪。
又蓝姐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忙。苏月遥说着,灵巧地挪动身子朝姜又蓝靠近,我先帮你将嘴里的东西弄掉。你咬着那布帛往外拉,你试着用舌头往外顶,不要急。
苏月遥从醒来之后一直表现得很是淡定,姜又蓝也被影响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苏月遥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姜又蓝嘴里的布帛也吐掉了。
她语气着急,妹子,那些人是冲着霆风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我先帮你解开手脚的绳子,你逃出去让霆风来救我。
又蓝姐,这事儿不怪你,我早就发现那郑中康不太对劲了,是我自己执意过来的。苏月遥心里不是不怕,但是这种时候怕没有用,越是危险的情况下,她越是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又蓝姐,我现在先解开身上的绳子再帮你解。
等等妹子,我刚刚也试过了,但是这绳结不一般,你越解反而绑得越紧。姜又蓝连忙开口提醒苏月遥。
这种绳结,我恰巧见过。苏月遥说着开始专注解着手上的绳结。
这多套锁结苏月遥确实见过,只不过是上辈子的事,当时还是邢安之亲自给她示范怎么绑和解的,上辈子一直没用到,没想到这辈子倒是用上了。
苏月遥闭上双眼回忆着前世的邢安之说过的话,稳住了轻颤的双手开始解绳结。这绳结绑上只要一会儿,但是要解却比较费事。
姜又蓝也不敢打扰苏月遥,只是时不时看着门外,就担心老八和三哥突然回来。
一刻钟后,苏月遥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前面,手里还拿着一条麻绳。
成功了!苏月遥眼露喜色,麻溜地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然后去替姜又蓝解绳子。
妹子,你不是被那人打晕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好你醒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姜又蓝的神色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
我当时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跟着来寻你。只是我刚踏入后宅就发现酒味消失了,就是你身上郑中康打翻的那杯酒,这时候有个穿着霍家丫鬟衣服的女子出现,后宅根本就没人,怎么会那么巧有丫鬟路过?所以我就有所警觉了,果然,她说是带路但却越带越偏,我只好将计就计了,不然怎么能找到又蓝姐你啊。
妹子,你不该这么莽撞的,这本是我霍家的事。姜又蓝心有余悸,若是当时那两个人动了杀心可如何是好。
不,其实,那郑中康当时的目标不见得是你,很可能是我。毕竟那会儿他的酒是泼向我的。苏月遥解绳结的速度快了些,还有,又蓝姐,你还记得刚刚那老八和三哥的对话吗?他们来霍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
姜又蓝皱着眉头回想着:霍家值钱的东西,除了支票了放在库房里的大黄鱼和小黄鱼,那就是一些古玩字画了。
苏月遥心头一动,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又没抓住:古玩字画?霍大哥喜欢收集吗还是?那些东西都放在哪儿。
霆风是从到局里任职后开始喜欢上这些东西的,偶尔会带一些小玩意儿回来,比如匕首,灯盏,茶杯什么的。后来便是一幅幅的卷轴往家里带,说是字画。他说最值钱的是一副狂圣宋之宗的字,我也不是很懂。那些东西他都放在书房,平日里书房的钥匙都是他自己拿着的。姜又蓝眉宇间有些不确定,但是我又觉得霆风并不很喜欢那些东西。
哦?怎么说?苏月遥心里头的迷雾似乎在慢慢散开。
因为古玩那些东西,不是都说要养护的吗?但是我从没见霆风去养护过,就是去看看都很少,只是让府中的人每日去书房外打扫,但是从不让人进去看那些东西,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没去过。姜又蓝突然双眼一亮,妹子,难道那老八和三哥就是为了书房里的那些东西来的?那些东西当真有这么值钱吗?竟然连郑中康这个警长都眼红。
现在看来,他们肯定是为了那些东西而来的,只不过,应该不是只为了那些东西。苏月遥理性地分析道,这件事可能不仅仅是为了钱。毕竟,那两个人是想杀了我们的,背了人命可就不一样了,更何况,一旦你出事了立案了,那么那些东西都会成为脏污,很难销出去的,若只是为了钱银,大可不必杀人灭口。
姜又蓝暗暗心惊,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一方面是惊叹了苏月遥的聪慧:妹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逃出祠堂再说。苏月遥已经解开了姜又蓝手脚上的绳结,并扶着她慢慢站起来走两步,让她发麻的手脚适应一下。
两人试了一下,发现门窗全都被从外面锁死了。里头也没有任何可以砸窗砸门的工具,只剩下那几个灵位。
当初选择这里建祠堂就是因为狗偏僻,母亲说这样霍家的祖先才不会被打扰,根本不会有人来。现在外头宾客众多,我们就是喊破了喉咙怕也是不见得会有人来。姜又蓝咬了咬唇。
其实我们要出去倒不是很难。苏月遥的目光落在了祠堂桌案上的蜡烛上,难的是怎么逃出去又不让那两人发觉。
苏月遥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
今天霍家会出事,似乎不少人都有预感,也可以说若想要下手,那么今天是最好的时机,而苏月遥猜测,这事儿霍霆风也可能知情,并且,这个专为姜又蓝而办的宴会,说不得也是刻意为之的。只是这推测苏月遥自然不会在姜又蓝面前说。
妹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姜又蓝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以苏月遥为主心骨了。
我们去书房。苏月遥对着姜又蓝耳语了一番,然后拿了红烛去燃那窗户。
还好祠堂的窗户为了追求复古,用的并非玻璃而是一种硬纸。
苏月遥将窗户纸给捅破了,然后在边缘处滴了烛泪,等烛泪干了之后,她便缩着手从窗口的那个小洞里往外伸。
窗架的格子不大,若是小孩的手是可以出去的,但是苏月遥的有些勉强,所以她需要滴上烛泪减少摩擦。
终于,苏月遥将手伸了出去,艰难地解着锁。
窗户的锁是本来就有的锁扣,比较简单,并不需要钥匙。
等到苏月遥开了窗之后,手周的皮都被层破了,姜又蓝心疼地用锦帕给她做了简单的包扎。
就在这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姜又蓝一惊:这是什么声音?
苏月遥不语,而是耳朵贴着地认真地听着。
祠堂在霍家算比较偏僻的地方,但是它有一边是贴着霍家的高墙的,墙外就不是霍家的地了。
哒哒哒!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这声音苏月遥前世听过,是训练过的兵蛋子特有的脚步声。
我们走,现在去书房。苏月遥当机立断带着姜又蓝往书房而去。
书房的位置也是比较靠近祠堂的,没什么人,苏月遥两人一下子就打开窗户爬了进去。
书房里头的东西很整齐,但是从桌面上的灰尘可以看出被人翻动过。
奇怪,东西没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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