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很有规律,三重一轻,连续三次。
进。苏月遥知道是谁来了,我娘亲睡下了?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的小姐。叶念萍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今日下午二小姐回家后便去和老爷说了什么,应该是和小姐你有关的,老爷知道后震怒。但是在夫人去书房和老爷谈了两个小时后,老爷就息怒了。叶念萍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我似乎看到,夫人的怀里揣了好些票据。
苏月遥右手手指规律地敲着桌面,眉头微蹙。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开口:叶姐,这段时间我不住苏宅,我娘就麻烦你了,若有急事,记得通知我。
苏月遥写下了一个号码和地址交给叶念萍,留的是平和质押的电话和地址,她想着等搬到连从刑隔壁后再告诉叶念萍新的号码和地址。
翌日上午,陈婉帮苏月遥收拾好了行礼。
苏宅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别克。
苏月遥和陈婉一出大门,驾驶座里的人便走下车。
男人气质清润卓绝,赫然是连从刑。
婉姨,我来吧。连从刑接过陈婉手中的行李放到了后备箱。
从刑,这段时间遥遥就麻烦你了。陈婉拉着苏月遥走到连从刑面前,语气慎重。
婉姨你客气了,你对奶奶有恩。而且,我也需要月遥同学帮我整理一些文件。连从刑语气温和有礼,眉眼清闲雅致。
陈婉很放心:遥遥,那你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苏月遥脑子还有点儿懵,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自家娘亲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娘亲,那我得空了就回来看你。苏月遥也不纠结,和陈婉说了几句贴心话后就坐上了别克的副驾。
连从刑开车,苏月遥自然不好坐后座。
房间的装修是统一的,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再跟我说。车子停下等红绿灯的档口,连从刑轻声开口。
苏月遥坐得笔挺,嘴里应道:好的连老师。心里却有些纳闷,统一装修?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条笔直的道路,路两旁都是绿植,周围没有其他车辆,有些静谧。
苏月遥抬眸,视野中出现了一座门,其上缠了许多花枝,绿叶里开出一簇簇白中透粉的花儿,在阳光下如梦如幻。门上还挂了一块木质牌匾,依旧爬满了藤蔓和鲜花,依稀看得清上头是庆于坊三字。
直到连从刑的车子停在了院子里,苏月遥都没缓过神来。
连老师,不是说是相邻的两套房子吗?苏月遥幽幽地看着面前白墙青瓦的小独栋,有些默然。
这是两套房子,只不过连在一起了。连从刑不急不缓地答道。
苏月遥默,无法反驳。
少爷,您回来了。这时候一个深灰长衫的老者走了过来,一边对着苏月遥微微欠身,苏小姐,我是少爷的管家,姓戴。
戴伯伯,这段时间打扰了。苏月遥连忙还礼。
连从刑带着苏月遥往里走:这是对称建筑,进去看看。
苏月遥想着,这房子有两层,到时候一人住一层就好了。
三人走进厅内,苏月遥看着里头的装修,颜色以暖白为主,辅以木色,家具齐全,风格简约。因为是楼中楼,中间还挂了一盏花朵模样的吊灯。
房子一共两层半,最上面一层是露台,我住二楼最左边。连从刑指着二楼,你就住那边吧。
他指的是二楼中间的一间房。
那一楼苏月遥看向一楼的几个房间。
一楼是客房,而且没有床铺家具,也没有打扫,二楼只有那间房的家具是齐全的。连从刑面不改色地说道,虽说是同一个楼层,但是你看中间的部分是新修的,原本两套房子是独立的,若是你需要的话,我就让人在走廊那儿安一扇门。
戴管家站在连从刑后面,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知道昨晚是谁连夜让人将一楼房间内的家具全搬走的。
不用了连老师,那我就住那间吧。苏月遥忙摇头,她只是暂住而已,没必要多此一举,况且她向来行得正。
连从刑帮苏月遥将行礼拿到二楼房间门口,苏月遥道了谢才进去。屋子很大,基调同样是白色,干净整洁。
收拾好房间后已经十二时多了,戴管家上来敲门:苏小姐,中饭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戴伯伯,我叫苏月遥,您喊我名字就行。苏月遥借住在这里,可不敢当自己是主人。
好,月遥小姐。戴管家笑眯眯地改口。
苏月遥:好吧。
一楼的餐桌是长条形的,连从刑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了。
苏月遥下楼梯的脚步一顿,放轻语气:戴伯伯,连老师没去上课吗?
我只是客座教授,课不多。连从刑别过头,奶奶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若是你有事不回来吃,跟戴管家说一下就行。
好。苏月遥脖子一缩,背后议论人还被抓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改天我亲自去谢谢邢奶奶。
用完中饭,苏月遥跟连从刑说了一下便出门了。
她先去平和质押留了地址和号码,然后换上男装去徐家接了徐清酒才去金福来。
路上,徐清酒将修补好的点翠簪递给苏月遥,神色忐忑:陈遥哥哥,我尝试着雕了玉石修补了这簪子,你瞧瞧如何?那玉石是你给我的,我瞧着它的颜色和簪子挺搭,就试了试。当然若是不好的话,我就把那些玉石再卸下来,不会损坏簪子本身的。
苏月遥拿着那点翠簪细细观赏着,眸子发亮:清酒,你修补得很好,而且也很有眼光!
那玉石的品质虽一般,但却是碧中带蓝的颜色,和点翠簪相得益彰,还保留了簪子的古典意味,修补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
得到肯定的徐清酒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挠了挠头:我看到那玉石的时候就是觉得颜色还挺合适,就雕了镶上去了。
不一会儿,车子到了金福来,苏月遥付钱,两人下了车往铺子走去。
铺子里头,金福正在接待一位客人,手中还拿了一块帕子不时擦着汗。
那客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上穿了蓝绿色的缎面旗袍,白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发间是一支镶了金的簪子,身边还跟了一个嬷嬷。
你看看你店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款式太老旧就是做工太粗糙趁,迟早要倒闭。
走近了,苏月遥便听到老太太刻薄地嫌弃着铺子里的东西,但是人又不走。
这位老夫人,您看看我这簪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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