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长脸剑眉高鼻梁,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倒有几分温润气质,只眉宇间的丝丝阴戾生生坏了那温和。
你是?苏月遥稍稍退后两步疏离地问道。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目光。
在下刘洋泽。男子绅士一笑。
原来是刘家的二少爷刘洋泽。
周围的千金看着苏月遥的目光透着妒忌。
刘家做的是船运生意。晋城靠海,海的码头有四分一在刘家手中握着。别看只有四分一,却是掌握了晋城的重要经济命脉。
若是江南的世家也分三六九等,刘家也算能排得上江南一流家族的末尾,苏家也是比之不上的。
苏月遥心下一愣,倒是想起了前世关于刘洋泽的一个传闻。
据说刘洋泽娶回家的女子都活不过一年,对外说是病死,但不知怎的刘家一个被辞退的下人突然曝出说那些女子其实是被刘洋泽给煮着吃掉了的。当时那事还在江南一带引起过恐慌,后来刘家似乎迁徙了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不管那件事是真是假,刘洋泽的目光让自己心生不喜,而且他还在这种公众场合对自己发出邀请,应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心下有了决定,苏月遥疏离地拒绝道:不好意思刘少,我可能没时间。
苏小姐下午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陪你去。刘洋泽被拒之后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得寸进尺朝着苏月遥靠近了一步,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陈婉挡在苏月遥面前,还未开口,便听得苏月遥摇头再次拒绝:刘少,恐怕没办法,因为我下午和谢三少有约了。
苏月遥看向刘洋泽身后,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目光不敢移动半分。
那儿,连从刑就站在谢秦明身旁,脸上分明挂着温润绅士的笑容,却莫名让人周身发冷。
刘洋泽转身,这才罢休,只是脸色并不好看:原来佳人是和谢三少有约,那我就不打扰了。
谢秦明嘴角微微抽搐,得,自己又被当了一回挡箭牌了。
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苏月遥稍稍舒了口气,想着一会儿得给谢秦明道谢和道歉。
月遥啊,那你好好陪三少,我们先回去了。
不等谢秦明和连从刑跟陈婉问好,苏世杰已经拉着陈婉和苏泠芸离去了。
苏月遥唇角扬起一抹讽刺。虽说谢秦明的身份没人说道,但就凭余正辉的态度,谢秦明的身份也低不到哪儿去。苏世杰这是恨不得将她往外推呢。
苏小姐,请。谢秦明便也顺水推舟,带着苏月遥和连从刑离开了余家。
谢秦明自己开了车来的。
苏月遥坐后面,想着一会儿路口再下车离开就是了。
另一边的车门打开,连从刑的长腿跨了进去,坐稳。
谢秦在前头开车,后座就只有苏月遥和连从刑两人。
苏月遥的身子不自觉绷紧,就像是做了坏事被老师抓到的学生一样。
这该死的自然反应。苏月遥有些懊恼。
给你的书都看了吗?
身边的男子突然开口。
嗯?苏月遥的反应迟了一拍,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都有看的,就是还没看完。
有空多待在家里看看书。一语末,便不再开口,似是隐隐不悦。
苏月遥懵,这是嫌弃自己整日里出来晃荡了?她惹到他了?苏月遥不明所以,却也只得应下:是。
呵呵谢秦明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人,忍不住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容。
连从刑微微抬头,对上了镜子里谢秦明的目光,眯了眯眼。
咳咳——谢秦明连忙收了目光。
苏月遥往前瞟了谢秦明一眼,不明所以。
因着身边的人一身清冷低压,苏月遥一时竟忘了开口让谢秦明停车,等到车子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处大宅院门前。
苏小姐,你和刑先下车,我去停车。
谢秦明说完,连从刑开了车门下车,然后护着车顶。
苏月遥无法,只得下车。
那大宅子红墙绿瓦,占地面积很大,还保留了旧时的建筑风格,上头有一牌匾,黑底金字,题的是拾粹轩三字。
拾粹轩主要是出售古董和玉石等物品,只要是有年头、有价值的宝贝,在这里都可能遇到,只不过是真是假那就由个人去分辨了。拾粹,说白了就是各凭本事在众多物件里找到那精粹的东西,往大了说也算是赌的一种形式。
既是赌,那定然是有输赢,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家破人亡,不管怎样还是有许多人涌向拾粹轩。
拾粹轩在江南、江中、江北,甚至是京都都有分店,可见生意之好。
连教授,若是你们有事要忙,我可以自己回去。苏月遥开口,在外头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在外头,喊名字便可。男人声音清徐温缓,拾粹轩可以带女伴。
直接喊他名字?不用喊出来,只要一想,苏月遥都觉耳廓发热。
至于那话的后半句,意思是要带她进拾粹轩了?
苏月遥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她总觉得连从刑身上的气质不简单,并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但这拾粹轩,她还真想去见识一下。
这会儿谢秦明正好回来,他望着拾粹轩兴致勃勃:苏小姐,今日我们要去这拾粹轩淘宝,正好让刑带你去见识见识。
那便多谢三少和连少了。苏月遥倒也起了好奇心想跟进去看看,只是终归喊不出连从刑的名字。
那样矜贵清华的人,还是她的补习老师,怎么也喊不出口。
苏小姐跟我客气什么,直接叫我谢三便是。谢秦明的目光往连从刑脸上一扫,笑得跟狐狸一样。
三人踏入了那拾粹轩。
从外头看那宅子已觉不小,进了里头越发觉得开阔,假山流水的摆设也似含了风水韵道。
一进门便有穿着青衫的小童上前引路,七拐八弯,一路上也不说话。
谢秦明和连从刑很显然是习惯了,苏月遥只目光微微划过里头的建筑和摆设,跟在两人后面。
小童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谢秦明自顾自地看着不远处的一间间屋子,连从刑突然顿住了脚。
苏月遥本是跟在连从刑身后,此刻触不及防前面的人停下脚步,一头撞了上去。
心急如焚想后退,却是脚上的鞋子有点儿跟一时站不稳,苏月遥整个人往后倒去,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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