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本来苍白地脸色被怼得通红。
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良久，才叹气道：“能给我根烟吗？”
林天拒绝道：“你干的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况且动的又是我家人，我没亲自揍你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得寸进尺。”
谢恒讪讪地放下手，懊悔道：“我也是没办法，这都是被老板逼的！
之前为了签下天盛，我们搭进去很多钱，现在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都飞了，老板很生气。
说我要是挽救不了就要开除我，还要收拾我。
我是真的怕啊，他是个狠角色，冷血，无情，我知道他不是单纯的说说而已。
我花了他那么多钱，到最后事儿黄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不想后半辈子残废着过日子！”
林天冷漠道：“挑重点来说，你的个人情绪可以放在后面和法官说。”
谢恒便尽量语言简练地把自己和陈董事以及老板的各种计划和行为说了一遍。
林天皱眉道：“这么说，你老板没有直接指使你去绑架冰然，而是你自己和陈董事商量出来的主意？”
“是，是这样。”
“那个陈董事是什么性格？”
“他就是，普通的老年人，好色，猥琐，贪财，胆子小，但是胃口大！”
“哦~那你老板呢？他有什么身份或者事迹让你这么怕他？”
谢恒狂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我说了，您可千万要给我保密啊？那个人其实就是个变态！
他叫梁子华，据说是帝都还是魔都一个大家族的嫡系，不知道为什么被派到这里来开公司。
不过他虽然开的公司不大，但其实并不缺钱，也不缺关系，平时接触的人也都是云海最顶级的圈子！
有一次他无意中说过，这里的东西他都看不上眼，只是个游戏而已，唯一重要的是游戏的输赢，除此之外他都不在乎。”
谢恒一口气说了半天，停下来狂喝了一大杯水，又继续道：
“他这个人有暴力倾向，以前出去玩的时候，经常会有小姐不肯坐他的台，觉得太遭罪。
不过有的人觉得给的钱多就好，所以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光被我撞见他把女人打得不成样子的时候，就不止五次！
在公司里还会克制，一旦到了私人时间，就完全变了个人，变成了嗜血恶魔！”
林天听了一会儿，打断道：“除了打人，你还见过他干过其他坏事吗？严重些的，比如……杀人，之类的？”
谢恒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随即有些胆怯地支吾道：
“没……没见过杀人。”
“那就是有了，什么时候，杀的什么人？快说！”
谢恒双手抓着头发，压抑着吼道：
“说了也没用，你们找不到证据的！别说证据，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的确没见过他亲手杀人，但我知道一定是他干的！”
林天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轻声道：
“慢慢说。”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个小职员，整天梦想着出人头地，我觉得自己比那些管理层的煞笔都有才华！
但我没有机会，也没有关系，我提的方案他们连看都不看就给否了，然后用自己嫡系的方案。
我那时有个未婚妻，约好要在下个月举行婚礼了。
我很穷，给她买不起房子，两个人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
但我不想让她到举行婚礼的时候都没有一颗像样的钻戒！
于是我厚着脸皮去找了才空降公司不久的董事长，梁子华。
我说我要结婚了，求求您，能不能预支我半年的薪水，我一定给公司做牛做马，就是您平时有什么事我也随叫随到。
他当时正要去参加一个聚会，听完我的话觉得很新奇。
我说不清那个表情是玩味还是惊喜，总之他竟然同意了我的请求，直接给了我五万块，但是让我带上自己的未婚妻陪他去参加那个宴会。
我很高兴，没有多想，兴奋地把未婚妻从家里叫了出来。
到了聚会门口，他也带着一个女伴，但见到我俩的时候显得更高兴了，我那时觉得自己说不定迎来了人生的伯乐。”
谢恒抬起手，泪流满面：“后面就不用说了，那晚我被灌得烂醉，第二天就找不到我的未婚妻小雨了。
我问他，他很不耐烦，说可能是中途走掉了，他不知道。
可我明明给小雨的手机打电话却明明听到是从他的房间里传来的！
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小雨，他家里人也再没有她的消息。
她没那么漂亮，不可能是被梁子华看上了，只可能……是被那群畜生一时兴起糟蹋了！
我想过要找他报仇，但试过几次举报都石沉大海，并且遭到了官方的警告，我知道，我永远也报不了仇了……”
林天若有所思地自语道：“梁家……我有些印象。
你感觉的不错，这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个庞然大物。
别说你只是个上班族，恐怕在原来的云海都没什么人能把他怎么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的，梁家实行的是继承人淘汰制，由儿孙辈的成绩来决定继承顺位。
不过他们与众不同的是，喜欢把越嫡系的子弟越往偏远的地方扔。
以云海的地理位置而言，恐怕这个梁子华还是最嫡系的几个之一。”
“我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有那时候直接跟他拼命，还给他挣钱，装作无事发生，我对不起小雨啊！”
谢恒显得很痛苦。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跟你说清楚，虽然他可能是个人渣，不过你打算一个人杀了他肯定是不现实的。
这种有希望争夺继承权的孩子，从小拜过的老师比你见过的还多，所以这点你不用后悔。”
林天自顾自地安慰道。
谢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扎心。
林天沉吟了几秒，轻笑道：“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机会可以让你报仇，有兴趣吗？”
“什么机会？”
“你来指认梁子华，说这次绑架是他指使你的，还可以给自己减刑，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