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且不说若华如今受伤，就算若华没有受伤，可她毕竟年幼，能指使曲家其他的人吗？”
“曲若华虽然年幼，可是在曲家的地位和阅历，恐怕都不是你我能想到的，而且，她叫曲馥妍为姑姑，这说明什么？”
“曲家家主，是她的爷爷？”
“嗯，”宇杨点点头，显然知道了下一步应该如何，“将曲若华送回关南城本家，胆敢重伤曲若华的曲家人，护犊子的曲哲可不会那么好打发。”
“父亲也认识曲家家主？”
“曲家本家在苗疆，多年前也曾在京城落户，可是不久后，京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蛊毒之难，曲家牵连其中，正耀这才明令禁止巫蛊之术。”
莫悠眼神闪动几下，好像明白了正耀为什么如此抗拒蛊术一流，原来是有前车之鉴。
“事后，京城曲家遭到驱逐，曲家嫡系死伤殆尽，当时的曲家老家主，也死在了驱逐途中。”
“之后继位的人，就是曲哲？”
宇杨点点头，莫悠终于恍然大悟。曲家不是在暗中进行，而是要为几十年前被驱逐的曲家，和为此而死的老家主讨回公道。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联了。
吕清明为什么会从苗疆带回曲馥影，文旭帝身边为什么会有曲烈兄妹，曲馥妍对京城的熟悉，甚至关南城曲家的百蛊场，几乎都有了答案。
曲馥影是嫡出大小姐，却被吕如灵偷了噬心蛊，若是宣扬出去，曲家势必会再次受到牵连，为了整个曲家，曲馥影干脆全部揽在了自己头上，最后借助生产逃走。
然而自己的女儿吕如意却因为自己，被百般刁难，曲馥影便狠了心对原主宇月皎下毒，导致原主身死，也恰恰在这个时候，莫悠代替原主，活了下来。
曲馥影计划失败，无论如何都要在帮莫悠解毒和除掉莫悠取而代之中选择一个，却被莫悠识破了计划，成功策反了吕如意，自己才能得以存活。
所以其实无论曲馥影最后如何选择，她擅自对普通人使用噬心蛊，在曲家人眼中都已经是叛徒了。
偏偏曲家家主曲哲是个护犊子的，就算认了曲馥影的死，也想对莫悠和吕如灵动手。
其实也没有完全的证据能够证明，那次的刺杀一定是曲哲安排的。从曲馥妍对曲馥影的态度来看，是完全平常的事，根本没有多么在意。
所以更多时候，是曲家一些其他的人擅作主张，看来很多事情，还是要跟着曲若华，甚至亲眼见到曲哲才能一一弄清。
“在想什么？”
“我先前在曲家密室中看到了的，是曲哲做的，还是其他人做的？”
莫悠看向王景卿，只有他才知道她在百蛊场中所看到的，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只有王景卿对曲家了解最多。
“曲家百蛊场，是曲哲下令修建的密室，目的是除了养蛊，还有传承曲家多年的心血，可是.”
王景卿顿了顿，莫悠也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恐怕是有人借着曲家庞大的背景，假公济私。
“二十前，曲家旁支叛乱，曲哲亲手斩杀叛徒曲傲天，曲傲天一脉几乎屠戮殆尽。”
“剩下的人是？”
“曲馥月。”
王景卿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关于曲家内部秘辛，宇杨轻咳一声，封独道长也知道，这件事继续深究下去，只怕真的要见一见曲哲，才能知道事件始末。
很多谜团没能解开，曲馥妍的事情也没能解决，曲若华伤势稍有好转，莫悠便与她商议，将她暂时送回关南城本家。
曲家内部的事，外人既然无从插手，就只能由曲若华自己解决了。
“悠悠.”
“你受了伤，路途遥远，我让金徹跟着你，万事有个照应，等你到了关南城，再打发他回来复命。若华，切记，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
马车上，曲若华强忍着肩膀伤口的疼痛，重重拥抱了一把莫悠，才依依不舍地坐进车厢。
金徹回眸一眼，与莫悠点头示意。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不知为何，眼泪不自觉顺着眼角滑落。
王景卿没能继续说的是，曲家家主曲哲肃清家族，曲馥月是曲哲身边的得力助手，然而最后得到的结论，曲家最后的叛徒，正是曲馥月的亲生父亲曲傲天。
曲馥月帮助曲哲扫清曲傲天的残羽，虽然属于曲傲天一脉，然而却是功不可没，一时间成了曲家少有的年轻一辈中当之无愧的魁首。
曲馥月虽然是旁支，却天赋异禀，蛊术武功同辈中少有敌手，甚至与老一辈比较，也不遑多让。
如果说曲馥妍是曲家嫡系的执法者，那么曲馥月是便是曲哲身边最锋锐的利刃。
“师父说，那个女人使用的武器是软剑？”
莫悠稍稍惊讶一瞬，一般来说女子很少会使用软剑，因为软剑本身韧性极好，然而却很难控制，就算是男子也需要极强的控制手法，以及过硬的内功。
“用软剑可以击退封独道长，打伤金徹，还敢打伤曲若华，在曲家的地位不低呢。”
王景卿轻声念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然而莫悠只当是王景卿在思考，也没有多想。
“曲家旁支的地位向来不高，能在曲家呼风唤雨的旁支，除了曲馥月，找不出第二个。”
“曲馥月？”
莫悠眉头一皱，这又是个什么人，曲家的关系这么复杂吗？
实际上是宇杨家族简单，徐苏婉家族不用她管，就算是正耀皇族宗室子弟也有不少人，只是没有实权又处事低调，莫悠也很少见过。
“无论如何，若华已经先回去了，如果那个打伤若华的人真是曲馥月的话，除非她想与曲家彻底决裂，否则一定会在若华之前见到曲哲。”
“所谓恶人先告状，先稳住曲哲，到时候就算若华说什么，她也有应对的方法。”
莫悠与王景卿对视一眼，显然对曲若华接下来的事，都有了大概的推测。
无论曲若华最终能不能收拾一把曲馥月，如今的京城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什么异常情况，而曲馥妍也应该能安全一些吧。
“曲馥月是曲家旁支？”
“嗯。”
“曲家旁支也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吗？”
“旁支没有，但是她有。”
莫悠心中再次呕吐了一遍，难道这就是能力够大，权利够大，如果是曲哲身边的人，那可真是越来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