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并没有那么顺利,京城虽然喧闹繁华治安良好,但是其他小城可就没有京城那样的底气。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是一点没错,莫悠心里抱怨着。还好陪同徐苏婉和莫悠出来的除了金徹还有一众府兵,要不然只怕是还没到老家湘南城,他们就要栽在半路上了。
“还有多久的路程啊,我觉得我快不行了”莫悠瘫在马车外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徐苏婉也被颠簸得有些头晕,开着车帘陪着莫悠说话。
其实莫悠如今的武功已经快跟金徹不相上下了,只是实战经验实在少得可怜,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给金徹添乱。
金徹早已习惯自家这位特殊的小公子的一贯作风,私心里也很喜欢她依赖他,两人并肩作战的感觉,比起在暗处默默保护要来的太安心了。
“如果今天赶得及进城的话,明天就能到湘南城徐家了,公子先休息一下吧,交给属下就好。”金徹安慰着。
徐苏婉微笑一下,轻轻为莫悠拭去额头的汗水。
“其实以前一直都是将军告了假,亲自陪夫人回去的,这次让公子您只身前来,也算将军给您的历练,公子可是后悔了?”
“金徹,你现在胆子越发的肥了,还敢调侃我了。”莫悠一抽马鞭,马车速度又快了不少。
知道这是宇杨的计划,莫悠总算是忍着疲惫没有再哼哼一声,然而照顾到徐苏婉精神不济,金徹和莫悠到达湘南城已经是第三日了。
一辆马车和一众府兵运送着一队的礼品货物,在湘南城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金徹掏出征远将军的令牌,一路上畅行无阻,很快也有专门的人去徐家传信。
还没等莫悠一行人回到徐家,令人瞠目的事情又发生了。
徐家大门被围得水泄不通,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徐家公子醉酒闹事,醉酒斗殴本来只是寻常事,可是意外之下,徐家公子竟把人打死了,死去的人的家属便抬了尸体来徐家讨要说法。
莫悠不太明白,这样明显简单的事情,徐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处理不好,还能让人如此围观。
“都散开散开!征远大将军夫人回府!无关人等全部离开!”
湘南城府的衙役帮忙驱逐着人群,莫悠一行人才得以顺利进门。
“将军夫人?”家属中的一个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徐苏婉,竟直接跪到徐苏婉面前,死死拉着徐苏婉的裙角,声嘶力竭。
“求夫人做主啊!我家相公与徐家公子本是好友,却在昨日惨遭毒手,可是徐家公子无论如何都不承认,民妇只能带着相公的尸身前来讨个公道啊!求夫人做主啊!”
徐苏婉皱了皱眉,徐家多年家教森严,就算有一些旁系子弟一无是处,但是从来没有过作奸犯科之举,更别提酗酒杀人了。
莫悠面无表情地上前扒下女子拽住的裙角,声音清冷:“徐家公子?哪个公子?若真是徐家公子杀人,你为何不去衙门状告此人,讨要公道?却带着这人的尸体守在徐家门前,怎么,湘南城没有府衙吗?”
女子被莫悠的眼神吓住,一时止住了哭泣,也说不出话来。
“湘南城虽然离京城距离稍远,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湘南城府衙难道不肯受理你的状告?难道徐家还比官家高了一等?”莫悠蹲下身,嘲讽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空口白牙,肆意污蔑?”
“我”女子泪痕未干,支支吾吾竟说不出个所以然。
莫悠冷笑一声,撒开女子的手,返回去继续扶着徐苏婉。
女子依然哭的梨花带雨,徐苏婉有些动容想要上前,却被莫悠拦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方想要陷害污蔑,这时候若是给了好处,那就永无宁日了。
没有莫悠发话,衙役也没有继续管跪在地上的女子,徐苏婉与莫悠进了徐家之后,门前聚集的人也逐渐散去。
女子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她好不容易筹划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就被一个少年破解,手指紧握成拳,眼神中逐渐泛出阴厉。
徐家内,徐苏婉与自己的父亲坐在一处,莫悠坐在下手第一位,金徹依然站在莫悠身后不远的位置。
在场的除了徐家现任家主徐苏婉的父亲徐默帆,就只有一些嫡系子弟在场。
徐苏婉和徐默帆熟络地寒暄着,许久不见自家女儿,到底还是想念的,说了几句之后,徐默帆竟有些红了眼眶。
“对了父亲,今天在门口的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啊?”
堵在徐家大门好些时候,家主不可能不知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面,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件事说来也奇怪,徐家旁系有一子名叫徐志,那个女子说的没错,昨日的确与他的丈夫一同饮酒,可是”徐默帆顿了顿,“可是却没有像她说的二人争执,回去之后她丈夫就奇怪死了,她便一口咬定是徐志杀了她丈夫。”
听了徐默帆的叙述,莫悠觉得更迷糊了。无缘无故的人就死了,还一口咬定徐志就是凶手?这不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唉,那也不能随那个女人闹啊,要是坏了徐家的声誉,那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了。”徐苏婉轻叹一声,有些无奈这种乌龙,可莫悠依然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下人突然来报,说徐志暴毙了。
在场人无比惊诧莫名,莫悠与金徹的反应更是不同,莫悠直接站起身冲了出去,金徹紧跟其后,其余众人也纷纷走出厅堂。
见到徐志的时候,徐志两眼发红,表情狰狞地躺在地上,死状十分惨烈。
徐苏婉见到的时候更是直接捂上眼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人这般死状。
金徹下意识地将莫悠护在身后,阻止她继续上前。
莫悠呼吸沉重,拍了拍金徹,示意他上前查看。
“能知道死因吗?”
金徹摇摇头,眉头紧锁,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暴毙者这种模样的。
莫悠将目光转向徐苏婉,徐苏婉也明白莫悠的意思,这件事很可能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父亲,这件事十分蹊跷,依女儿看,还是交给府衙吧。”
徐默帆点点头,他没看见今天在门口的男人的死状,如果跟徐志一样的话,那就非常可疑了。
有徐苏婉在徐家,府衙的人也不敢托大,很快就派人将徐志的尸体抬走,只有莫悠久久不能释怀。
她跟那个女人说过话,虽然没有多注意地上的人,但是还是可以看见面部情况跟徐志差不多,只是眼睛是闭上的。
才刚回徐家就发生这样的事,徐苏婉和莫悠对视一眼,自然知道这可能不是巧合。
深夜中,莫悠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从徐家大门屋顶上,慢慢探出头去。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出去?”金徹与莫悠一样装扮,尴尬到浑身不舒服。
“办大事都是这种装束,少废话,查清楚没有,那个女人带着丈夫去哪了?”
“公子跟着属下就是了。”金徹点点头,一个飞身出了徐家,莫悠赶紧跟上,很快两人就消失在深色的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