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连日赶到迟木河时,齐鸿已经将一切部署完毕,并再次向霍国发出了警告书,然而霍国并没有任何异动,也没有交出无素的意思。
迟木河边安营扎寨,军帐错落有致。
黎穆在军帐中,捏着茶盏出神,谁也没有打扰他。
突然一阵寒风关进中军帐,险些吹灭了烛火,一条白影闪电般窜到了黎穆面前。
黎穆未说话,齐鸿“噌”的一声拔出了武器,大吼起来:“什么人?”
那个人冲进来,直接抓住了黎穆的手,那样的速度让黎穆大惊,他反手拔剑,却被来人闪电般压住。
“黎穆,是我。”
待烛火稳住,看清来人的时候,众人都不由惊了一下。
晔白!
黎穆心一紧,不动声色地道:“我找你许久了!”
齐鸿一见到晔白就跳了起来,一刀劈来:“你这王八羔子,还我老师命来!”
“住手!”黎穆怒斥一声,格开了齐鸿的一击。
“告诉我,师傅在哪里?”黎穆看着他,急切地说。
晔白点头:“你先跟我走,殷华可能有危险。”
“师傅她怎么了?”黎穆大骇,抓住晔白的手,急问,脑海闪现的又是那日桃山上布满的银丝。
“十年之期已至,星河城的使者已经来了,连我也找不到她,但是我知道,他一定给你留下了线索。默曾说,殷华意与你远走天涯的打算,虽然我不知你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可以我对殷华的了解,她既然决定了,就一定舍不下你!”
“你说什么?”黎穆脸色苍白,十年之期,什么十年之期?师傅与谁的相约之期?师傅是曾说要与他远离这里,去一个星河城找不到的地方,可是他却没能及时抛下黎城之事与师傅相会,而他也再没有师傅的消息。
师傅去了哪里?是被星河城的人带走吗?
十年之期,又是什么?
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微微阖了一下眼,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不知道,之于师傅,她还有多少事不曾告知于他,让他活得迷茫。
“好!我跟你走!”黎穆已经迫不及待了。
齐鸿见黎穆当真要走,大惊:“王上,不可以!您可别被这妖人骗了!”
“你这妖人,我劈了你!”
说着,又是一刀向晔白劈了过去。
黎穆不禁大怒:“谁敢动他?”
那一声吼将整个帐篷都震得一抖,刹那黎穆的双眼便漫上了可怖的红色,浑身杀气四溢。
“你怎么了?”晔白见状,一把抓过他的手腕,竟是被他体内的血气震开,他反手一把撕开黎穆衣襟,只见他胸前那一朵蔷薇泛起了一层血光。
“殷华的封印?”晔白大惊。
“不要你管。”黎穆迅速掩上衣襟:“带我去找她。”
晔白也没多说,只是目光中隐隐担忧。
“齐鸿,我离开之后,一切按计划行事。霍国是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罢手的。”黎穆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锦盒,递给齐鸿:“将这个交给孟远君,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走之后立刻扶持孟远君为黎国之王。”
“王上!”齐鸿不服。
“没有我,黎国会更安宁,师傅曾说,我是一颗杀伐之星,如果我留在黎国,必将给黎国带来祸乱,没曾想,这竟是第二次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眸中的血色渐渐淡去:“看来是应该离开了。”
十年清幽,十年繁华,当某一日醒转再见不到那如桃花般的身影时,辗转思复,他才陡然明白,天下、仇恨、责任、使命……终抵不过漫漫黑夜中,那一指的温柔……
离开,他要兑现他的诺言,再也不管什么梓颜,什么星河城,不管那些过去的,牵绊着他的一切一切,而今以后,他只要师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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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吹尽,佳人何在?门掩残红。
黎穆终于在晔白的带领下见到了久违的桃花小筑。可是这里静悄悄的,只有满院桃香扑鼻,落红无数。
“没有人。”黎穆寻了一周,依旧没有见到师傅殷华。
“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住了。”晔白也四处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黎穆想起多日前的事情来,幽幽道:“我曾经也试图回到桃山寻找师傅,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这里,它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一度以为和师傅相遇的这十年时光都是一段梦境。”
“你不懂星河城的秘术,自然无法看出这里的蹊跷,看来殷华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晔白抹了抹桌上的灰层,道:“就如你说的一般,她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是啊,一点痕迹也没有了,我在这里等了师傅七天,什么也没发生,连那些要杀我的人也没出现过……”
“有人要杀你?”晔白惊了惊,血薇令已经撤回,还有什么人要置黎穆于死地?
这几天太忙了,更得太少,空了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