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决定好了,我也不再劝什么。
薛子游笑笑,又道:时候不早了,师兄还是快回房歇息吧!
抿嘴点了下头,燕留行这才迈开步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薛子游蹙眉看着他到房间门口了,才扭头对着房顶道:从我离开镇国侯府开始,你就一直跟着,一句话也不说,现在人都走了,你也该开口了吧!
房顶上,一抹红色身影翩然旋转落下,秋红叶轻笑一声,道:薛子游,你果然还是比阿行警惕性高一些。就连阿行都没察觉到我一直在附近,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薛子游往左右看看,散漫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些不同的气息。只能说,我嗅觉比师兄要好些吧!
秋红叶一下子被他逗笑,道:难怪小青那么喜欢你,你这人有时候确实有趣。
闲话咱们不说,红叶姑娘还是先说说看,为何一直跟着我吧!
薛子游漫步进了房间,心不在焉问道。
低垂眼帘想了想,秋红叶叹息道:你不该杀了徐北宁,有个词叫做,魔涨道消,你听过没有?
薛子游轻笑,淡然道:听过,如何?
秋红叶面色凝重:阿行曾跟我说,你不是一般人,又天生悟性灵透,若是好好修炼的话日后定然更加不凡,何必为了陈年旧事造下杀孽呢?
该死之人,我杀了他难道还有错了?
该死之人自然该有天道轮回来报应,你这样做终究是不对的。
所以呢,你现在是跟师兄在一块儿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他那一套,来劝我好好修行,不要与小青纠缠不清的吗?
薛子游悠然在书桌后坐下,眸色一瞬间冰冷下来。
秋红叶尴尬的笑笑,摇头:我不会劝你,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就是。至于阿行怎么做,我管不着。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问问薛世子。
早就猜到她肯定要问出口,薛子游抬眼盯着她道:你是想问,师兄想要找回遗失那一段记忆的事吧!
你说的不错,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行的记忆真的能找回来了吗?还是说,十滴真情之泪的事,你是在骗他?
薛子游好笑不已: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他?或者说,你觉得我能骗得了他?
秋红叶沉默下来,沉沉盯着他的眼睛。
薛子游倒是从容坦然的很,吁口气道:我明白,你如今心里很矛盾,一面希望他能够想起来,然后把一切放下,一面又希望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慢慢的喜欢上你。可是红叶姑娘,我说句不中听的,以师兄如今这种状态,若是他不能放下心里的结,你想让他接受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的神情渐渐凝重,带着点言之凿凿的警示意味。
秋红叶抿抿嘴,最终,只是点了下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房间。
薛子游这下算是彻底放松下来,就着灯光打开一本册子,唇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执起笔仔细的记录着一些需要安排准备的东西。
次日,汴京城出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向来德高望重,门生遍布天下的谢府老爷猝然离世,掌家之权却出人意料的落在谢府庶出的小公子谢修手上。
第二件事,是风雨飘摇数十年屹立不倒的镇国侯府,突然的出了人命。死的竟然是当今的镇国侯徐北宁。
谢府上下一片缟素,镇国侯府上下自然也是一片缟素。
消息传入宫中,当朝丞相章惇将事情的大概以及调查结果,详详细细的跟赵煦禀告了一番。
赵煦听完,靠坐在文德殿的椅子背上,烦闷不堪的揉了揉眉心,叹气道:原本汴京城太平安稳的很,怎么会一夕之间出这么多事。
章惇也跟着叹气:老臣也觉得纳闷儿,怎么最近京都城事情实在太多,最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接连出了无数大事。
赵煦点点头,蓦地想起什么来,问道:可有查清楚,镇国侯徐北宁是怎么死的?
章惇沉闷摇摇头:禀陛下,此事说来奇怪,镇国侯是被自己的剑刺死的,临死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就写在他旁边儿的石板上。
赵煦急忙追问:他写了什么?
大意是说,他是被薛维清所害,还说什么薛子游本非世子。就这两句。
被薛维清所害?
赵煦冷笑一声,一拂袖摆悠然站起身,负手朝文德殿门口走,边走边回想道:薛维清,不就是当年薛尚书府唯一的那位薛公子,薛子游嫡亲的舅舅的吗?徐北宁死了倒也罢了,偏偏还说什么是薛维清害死他,又说薛子游本非世子。且不说薛维清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经在流放途中被人所害,单是说薛子游不是雍王府世子这件事儿,便足以让朕无从下手,更没办法安排人去查他的死因。
章惇不解的皱眉,紧随在后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赵煦轻笑摇头:薛子游的身份,可是公然在紫宸殿滴血认亲之后,得到满朝文武认可的。就连朕都亲口承认了他的身份,若是朕突然又说薛子游不是雍王府世子,你觉得,满朝文武要如何信服?
这一点,老臣倒是没有想到。只不过,难道陛下不想证实一番,薛子游究竟是不是雍王府世子吗?
赵煦沉眉叹口气,眺望远处清朗无云的天空,目光幽幽: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必要。丞相可曾想过,若是朕怀疑薛子游的身份,薛子游会如何解释?
章惇不解,困惑的摇头。
赵煦倒抽一口冷气,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他一定会让朕的皇叔公然在朝堂上说出朕怀疑他身份之事,到时候,朕反而会处于尴尬之境。满朝文武,势必也会觉得朕有失判断,疑心过重,从而对朕心生畏惧和私下的非议。毕竟,镇国侯徐北宁口中提及的薛维清本就是个不复存在之人,单是前面那一句,就足以让人认为,他的话不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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