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留行早就吃完了烤鱼,听着她唱完了,才侧了侧身子,咕哝道:这歌挺好听的,虽然我听不大懂。
小青吸吸鼻子,不耐的觑了他一眼,轻哼道:像你这种没有人情味的臭道士,当然不可能会懂。
我要是没有人情味,你现在早就被我打回原形再也不能变成人了。
燕留行切了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支着额瞧着她,道:你应该很怕冷,这附近也没什么山洞之类的地方可以藏身,把这个拿去先凑合着。
说着,从随身的包袱中抽出一条套了棉花的披风,手臂高高一扬,丢到她面前。
小青愣了愣,吐了口浊气,随手捡起披风拍掉雪花裹在身上,努努嘴道:虽然你这人很讨人厌吧,但我还是得谢谢你。
废话不多说,我先睡了。你现在可受着重伤呢,我劝你最好别乱跑。万一不小心再遇到那两个妖精,我可救不了你。燕留行危言耸听的警告她。
小青嘴角抽了抽,白他一眼道:我知道的,我才不会自不量力,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逃跑。你警觉性那么高,随时能把我给重新抓回来。
嗯,有自知之明就好。燕留行放了心,将包袱里的单衣服搭在身上,砸吧砸吧嘴,安心入睡。
小青皱了皱眉,找了棵比较茂盛的松树靠着,裹着披风酝酿睡眠。
长夜漫漫,第二日将近正午,薛子游才浑浑噩噩的从昏迷中醒过来。
吃力睁开眼,他望着房内走动的人影,虚弱的唤了一声:小青。
听到他的说话声,房内走动的人扭头看向他,却不是小青,而是燕儿。
燕儿笑了笑,走近前道:子游哥,你醒了。
薛子游皱眉,心慌意乱的问起来:小青呢?
子游哥,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小青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你又突然问起来?她一直没回来过啊!燕儿疑惑的皱着眉道。
不可能,她明明回来了。她还答应我再也不会离开,怎么会走?薛子游不顾身体还虚弱着,吃力的爬起身就要朝外面走。
燕儿着急的去拉他,劝说着:子游哥,你别再往外走了,大夫说了,你伤的很重,得需要些时日才能慢慢恢复。小青真的没回来过,你要是不信等会儿我爹和宝贵来了,你可以问他们。
不可能,她答应我不会再离开的,她怎么可以食言。薛子游不顾肺腑中撕扯的疼痛,踉跄着朝外面走。
这时,许大叔和另外一名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燕儿急忙冲着许大叔喊起来:爹,你快劝劝子游哥吧!你看他,都病成这样了还非得去找小青。
许大叔一看这情形,和他身侧那人对看了一眼,加快步子一起上前,扶住他往屋里走。
薛子游的伤势远没有恢复,浑身上下也使不上多少力,因此轻易被许大叔和另外一人给摁回了床上。
但他却执拗着怎么也不肯躺下,忍疼坐着,心神不宁的说着:不行,我一定要把小青找回来。
许大叔实在不耐烦了,斥道:子游,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因为你娘不在了,因为小青走了,你身边没有人可关心照顾了,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薛子游抬眼看他,苍白一笑,道:许大叔,您说的不错,小青如今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找回来?
那你娘呢?你不再为她守孝了吗?
我薛子游哑然,暗暗捏紧了掌心。许大叔说的不错,他现在还要为他娘守孝,不能随意离开许家沟。
默了默,他的情绪稍为平复了一些,转头看向另外一人,问:福叔今日突然来,是有什么事?
福叔姓许,全名叫许添福,是许家沟的里正,在整个许家沟算是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
此时,福叔叹息了一声,蹙眉看着他道:我还不是听你许大叔说你病了,特意过来看看。又听说你情绪不太好,所以就想着,有些事我也该跟你提一提。虽然我要说的事对你来说可能没有太大帮助,但好歹还能给你些希望。
薛子游蹙眉,道:现在除了小青的事,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放在心上。
我还是先说说吧!
福叔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凝肃的看着他说起来:距今差不多二十一年前,你娘薛秀芝出现在咱许家沟村东头的一片树林里,当时是村子里一个婆子发现她的。你那时候其实才刚刚出世没几日,自然什么都不可能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因此当年发现你娘的人从此后再也没有提起过。
薛子游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底刹那间堵得慌,像是有什么埋藏许久的秘密将要破土而出。
他抿紧了嘴,耐心听福叔说下去。
当时是秋天,那片树林里枯叶落的很厚,你娘一身大户人家丫鬟的打扮,身上沾了很多血,抱着你坐在一位穿着像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女子面前哭的很凶。那时候,那女子已经昏迷,病得很重。
因为你的哭声,村子里才有人发现她们,后来就把她们带回村子收留下来。
薛子游心头越抽越紧,急问:后来呢?还有,我娘为何会跟那个人流落到许家沟?是被人追杀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娘也从来没提过。至于那个千金小姐打扮的人,好像是叫薛灵雎,这也是后来她去世之后我才知道的。她去世的时候你还没有满月,临死时紧紧握着你的手,你那时候哭的很凶。
至于她去世的原因,当时给她看病的是镇上积香堂的吴大夫,叫做吴秀海。他当时收了你娘的银子,没有将那位千金小姐去世的原因说出去。不过刚好那时候你福婶在外面帮忙照看,偷听到你娘说什么,小姐难产而死的事不能说出去。
难产而死?难道
薛子游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难道,将我抚养长大的娘,并非是我亲生母亲?那黑山西侧的孤坟?难道是我娘?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