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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窥探21

    完了完了,我怕得要死。如果他打算收拾我,我该怎么办?

    我找沈九哥帮忙,可他听了我的故事,不仅不信,反而说什么:不想再跟胡言乱语的疯子有来往。说完这话,他就走了!就这么走了!

    我几乎跪在地上求他,天天给他打电话,他才无精打采地把你的地址告诉了我。他说,如果我还指望c市有人能相信我的话,就只有你了。沙先生,沙大哥,只有你了!

    具体是什么麻烦?对,麻烦,大麻烦!

    那个叫王葵的女人住院后的第二天,健身馆来了个男客人。他是个生客,我从没见过他。但他手里拿着的,却是王葵的健身卡。

    你知道,健身房有个规定:如果某位客人不愿意再来了,可以想办法把剩下的健身时间转让给朋友使用。对,这个男人自称是王葵的朋友,他说,王葵住院了,没办法再来锻炼,便把用户卡转给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他瞪着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了……又像是愤怒,又像是鄙夷。他一定看不起我,而且,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不敢肯定,但始终坐立不安。

    他指名让我亲自帮助他锻炼。看那样子,如果我不答应,他恐怕会闹事吧……

    我答应了。陪他练习的时候,他与我聊天,无意间说道:大概是上年纪了,最近脱发很厉害啊……

    对啊!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个办法啊!

    当我附身到别人身体里时,我不仅能操控对方的身体,还能稍微偷看一下对方的记忆啊。

    我何不进入他的脑海,确认一下他的记忆呢?

    就这么办!我顿时吃下了定心丸。

    当天晚上,我早早回家,饭都没吃,躺在床上,直接钻到了男人的脑海里。

    很快,我就醒了过来。

    没有错,我成功控制了男人的身体。

    男人躺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好像泡在一个很大的浴缸中。

    我从浴缸里爬起来,仔仔细细观察了半天,才发现这大概是个地下室。

    摸索着拉开了电灯,四周的环境却把我吓了一跳。

    房间里,靠着四面墙壁,密密麻麻摆满了粗大的玻璃管,管子里装满了水,忽明忽暗,发着光。看起来,就像是理发店门口的灯管……

    玻璃管内还浸泡着一些白色的东西,有大有小。我走近细细一看,几乎被吓晕过去!

    大的,样子像是胎儿,有的甚至长出了眼睛和嘴巴。小的,像是肥大的蛆虫。

    它们就这样被泡在水里,一动不动。

    因为害怕,也因为紧张,我想立马从男人的身体里溜走。

    可先前的方法突然失效了!

    一旦我想从他的脑袋里逃出去,四周的玻璃管就会发出强烈的光,射得我眼睛都睁不开。那些胎儿、那些蛆,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就像无数打不开的锁,彻底把我锁在男人的身体里了!

    我着急得不得了,急得想杀人!

    但我却毫无出路,只有等待……

    等到我再清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回到自己身体内了。我躺在家里的客厅,耳朵还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电视里,正在播早间新闻。我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面显示是早上八点。

    稍微松了口气,我准备洗个澡,好好冷静一下。

    但新闻内容却让我大吃一惊。

    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凶杀案。凶手杀人之后,把死者的脑袋割下来带走了。现场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里,凶手穿了一件白衬衫,杀人之后,衣服上沾满了鲜血。

    我闻到一股血腥味。

    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了……我低下头,发现……

    白衬衫。带血的白衬衫……

    我摸了摸裤兜,里面装着车钥匙……

    我赶紧去车库,打开后备箱……

    一个……死不瞑目的脑袋……

    ……

    之后的这几天,每天晚上,我的身体,都会出门。抢劫、杀人、纵火……

    我晓得,那不是我。但我没有证据……

    警察一直在追查。但因为犯罪者每次都把身份掩饰得很好,所以暂时还没查到我这里。

    可我晓得,不会太远了……

    总有一天,我会被抓。而且,到时候,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

    我晓得,这是报应!我只顾着操控他人的身体,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也会被人操弄……

    沙老哥,今天到你这里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那个控制我身体的人!

    只要找到这个人,我就能以牙还牙,报复回去!

    只要解决了这个人,你需要多少钱,我都能满足你!真的!

    你需要多久?三天?五天?最多一周!求你了!一定要帮帮我!

    (讲述人c离开)。

    ……

    王葵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一周,人却没有清醒。出事当晚,医生判断她只受了轻伤,但王葵的母亲……同样也是沈南的生母,却并不放心。她哭嚎着,哀求着,强烈要求医院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做个全身检查。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必要的。尽管沙砾可以证明,在坠落之后,王葵的脑部并未受伤,可ct检查结果显示:她的大脑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不明伤痕。医生也大惑不解,他的原话是:就像大脑某部分曾被切割,后又重新与原本的组织“缝合”了起来一般。

    但医生至少给了一颗定心丸:脑部功能并未受影响,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这期间,沙砾假冒王葵的朋友,前往医院探病。泪眼涟涟的王母守在床头,握着沙砾的手,不断道谢。宽慰了好半天,又听老人家念叨了大半个钟头,沙砾才起身告辞。

    出来医院大门,等待已久的沈南正靠在墙角,吸着烟。

    “如何?”

    “医生说没有大碍。”

    “嗯……”沈南点头,扔了烟,“走吧。”

    “刚才,”沙砾跟上去,“……见到你妈妈了。”

    “嗯。”

    “她特别伤心,这几天没合眼,连饭也没吃几口。”

    沈南的背影不为所动,径直朝停车场走。

    沙砾轻叹一声,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