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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注视13

    沙砾点头,“在事务所放着。”

    “还记得具体姓名吗?”

    “大哥,”沙砾很无奈,“八百多个名字,我哪里记得全?再说了,除了失踪的16人,其他人不是毫发无损吗?”

    “真的忘了?”

    “骗你是小狗。”

    沈南沉吟半天,喃喃道:“……郭笑参加过。”

    “她怎么……”夫妻二人吓了一跳。

    “别急,还有一件事。”

    “快说!”

    “去年,郭永福救人,你猜是谁为他捐了款?”

    “谁?”

    “花姐。不仅如此,她还曾邀请郭永福父女到家里做客。”

    沙砾呆住了,“你是从哪里……查到的?”

    沈南却不回答。

    程离那边很快有了结论:彭家兴在生意场上是蛇叔的死对头,就在蛇叔失踪后不久,他立马用高价抢夺了几个原本应该落入蛇叔口袋的项目。

    花姐的邀约像是一道无法违抗的命令。时间卡得很死,管家要求沙砾与沈南两人在下午两点到三点间来访,过早或过晚都会引发“深表遗憾,花姐没空”的结局。

    两人驾车一路向南,穿过高大气派的建筑,渐渐看到了翠绿的山峦。成片的树林覆盖了饮马山,别墅区就坐落于此……名副其实的富人区。大自然的绿色只是点缀,透过那无数碧玉般的树叶,大抵能一窥内里的金黄。

    此处的安保工作不可谓不严格,花姐的住所在半山腰处,从山脚到目的地,车子停了三回,两人接受了三次安检登记。

    花姐家是一幢二层小楼,房前屋后种满了奇花异草,香气扑鼻。看门的安保人员高大英俊,院子里忙着打扫的女佣娇小可爱,见了客人,微微欠身,很有礼貌。这里相距市区并不远,然而几百米的距离像是一堵墙,隔开了喧嚣,安静地让人不敢大声说话。

    管家领着二人往里走。刚进屋内,清凉的空气笼罩了全身,室内温度宜人,一扇玻璃门将春天关押在房内,与屋外的炎热形同两个世界。两边墙壁上挂着十来副油画,大厅内陈列着几尊石雕,主题不一,搭配欧式风格的装潢,彷佛置身艺术馆。正前方,左右两道曲线楼梯通往二楼,楼梯中间是花圃围绕的小池子。

    管家请两人上楼,花姐已在楼上阳台等待。

    上到二楼,迎面一间偌大的起居室,白色的沙发、黑色的电视、大理石茶几上斜放着几本精美的图书,唯一格格不入的是电视旁的儿童玩具,以及一台年轻人热衷的游戏机。沙砾开始怀疑花姐是否有子女……

    起居室左侧是几个房间,想来是卧室。右侧,玻璃门外的阳台上,撑着硕大的遮阳伞,伞下座椅上,一个女人披着薄纱,背影纤细。

    花姐不算漂亮,但却很美。在沙砾看来,漂亮一词是用来形容五官的,而美则指气质。有的女人五官精致,却搭配出一股艳俗。有的眉目普通,一言一行却让人着迷。花姐属于后者。

    两人仔仔细细观察这幅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的脸,默然达成了共识:不管她使用了怎样神奇的护肤品,其年纪也绝对不可能超过四十岁。利落的短发,干净的面容,稍加涂抹,便可倾城。单薄的短袖衫下隐隐露出洁白的肌肤。左臂的纹身和传闻中一样,生出几根藤蔓,上面盛开着粉红与浅绿的花朵。

    她没有起身的意思,看看来客,眼角略一扬,“坐。”

    “这位是?”两人落座,管家端上饮品,花姐看向沈南。

    沙砾连忙应道:“沈南,事务所的员工。”

    “沈……”花姐把头靠在椅背上,稍稍眯起双眼,似在脑海里寻找什么。“沈英飞是你什么人?”

    从进屋到落座,沈南一语不发,面沉似水。听她这样一问,登时身子一震。

    “你……认识他?”

    “见过几面,”花姐似没注意到沈南的反应,眼睛看着别处,语带轻松,“c市有头有脸的人,我大都认识。只是时间不饶人,有的还活着,有的嘛……”

    沙砾看向沈南,不解。

    沈南把茶杯端在手里,重重捏了捏,“我父亲。”

    花姐点头,“节哀。”稍顿一下,她切入正题。“家里丢了些东西,要麻烦二位。”

    沙砾一惊,“不是……那件事?”

    “嗯?”花姐眨眨眼睛,突然醒悟过来,笑了,“哦,两位以为我请你们过来,是商量外子的事吗?不不不,”她轻轻摇头,“那件事我已有了方向,暂不劳烦二位大驾。”见沙砾脸上失望透顶的表情,花姐掩嘴一笑,“咱们今天要谈的,也不是什么小事。沙先生可愿意听听?”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沙砾只是心疼汽油费。

    花姐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前些日子我丢了一样首饰,那是家母留给我的遗物。”

    “什么样的首饰?”沙砾问。

    “形状有些可笑,二位莫惊讶。”花姐递上一张照片,“不过是一条大一点的项链。”

    两人凑近看了看照片,照片里的项链不算精美,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花朵一般的造型。硕大的花瓣似要盛开,隐隐露出金黄的花蕊。花姐说的没错,谁要敢戴着这项链上街,指定让人笑死。

    退还了照片,沙砾问:“什么时候丢的?”

    “该是两个月前吧。”

    “没报警吗?”

    “那时候,警方还忙着查失踪案吧,”花姐一边回答,一边擦拭着指甲,“小小失窃案,何必麻烦他们呢?”

    沈南的话如刀刃般插入,“那也用不着找我们吧?”

    花姐的身体似乎僵住了。空气凝固,沙砾心跳加速。

    许久,花姐又笑了,重新打量沈南一番,“很好……沈英飞的儿子,我记住了。”她放下指甲油,继续说道:“你说得不错,首饰本身不值几个钱。但,”她话锋一转,“里面藏的东西,实在要紧。要没了它,不仅这套房子要卖,我手里的产业要付之东流,就连外子……怕也难以回家了。”

    终于进入了正题!原来这案子始终脱不开与蛇叔的关联。

    沙砾兴奋问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