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懂……”
秦焱木讷摇头，疾走两步提醒道：“先不管那个，前面是牛头山，水匪的地盘，不敢让少夫人跑过去！”
“呵呵……”叶无悠丝毫不担心，神秘兮兮道：“我家娘子身怀绝技，水匪若敢找茬，只会送人头！”
有惊无险赶了三天路，到了第四天傍晚，一行三人才来到秦焱的故乡，就是摩羯山脚下的大泽乡。
摩羯山脉果然够高，难怪秦焱会说，它是大雁也无法飞越的山脉。
群山之中，最高的那座雪山就是主峰摩羯峰，形象上确实有些像。
视线收回，叶无悠扫了一眼小村落，说是村落，房屋却只有七八间，聚集在地势较高的黄土坡。
“小焱子？”
村口的老大爷很慈祥，说话时露出一口大黑牙，烟袋锅子不离手。
“四爷爷！”秦焱板板正正行礼。
“你的手？”那四爷爷连忙起身，战战巍巍抓起秦焱空荡荡的袖管。他热泪滚落，吧嗒吧嗒对着烟嘴儿猛嘬，不知如何说下去。
过了半晌，那四爷爷才注意到小两口，一头雾水。秦焱急忙解释道：“四爷爷，叶无悠是我在城里的主家少爷，这位是少夫人。”
“秦焱，你不是拜我做大哥了吗？”
叶无悠哈哈大笑，尴尬的场面顿时缓解，那四爷爷领着三人进了村落。
来到一间低矮的黄泥屋，秦焱反倒露怯，不敢请两夫妻进家门。
“走吧。”袁青青也不多说直接拉着还在东张西望叶无悠进门。
秦焱尴尬跟上。
屋里光线很暗，黄泥巴屋里外三间，门房过了是堂屋，和正堂隔着一个小天井，此处的光线才好些。
哐当……瓷罐破碎的声音从西边厨房传出，秦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
“娘，我是焱儿。”秦焱带着哭腔说着。
“焱，秦焱。”
“是我，是我。”
叶无悠皱眉，拉起袁青青走进厨房，刚进来就闻到一股很重的老人的味儿，且屋子里空间狭小，发霉的味道也是很重，闻着头晕目眩。
袁青青有些难以适应，悄声退出厨房。
叶无悠借着微弱光线看了老妇人一眼，淡淡道：“秦焱，扶你娘亲出来，我来看看她的眼睛怎么回事。”
说罢，秦焱憋着气走出恐怖厨房。
秦焱尴尬，扶着瘦骨嶙峋的老人出门。
“这……”
当看清老人的面目时，叶无悠和袁青青用时一惊，只见老人两眼凹陷，白色的眼珠子上黑线缠绕。
“有救吗？”秦焱扶着老母亲在廊檐下坐好。老人的耳朵倒是灵敏，干巴巴笑着：“倒是让两位见怪。”
“嗯？”
老妇人说话时，叶无悠开启天眼看过去，顿时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脑仁，感觉像是触电一样。
那妇人体内的气血竟是不会流动的，而且血液已经出现土化现象，全身骨骼像是被白蚂蚁啃食过。
她不是活人！
“她根本早就死了！”叶无悠乱了手脚，他自信满满可以医好秦焱母亲的眼盲，可眼前一切却是……
“少爷，我娘的眼睛还有救吗？”秦焱还傻乎乎以为他娘只是眼疾。
“呼……”
叶无悠抬头望天，把眼泪憋了回去，笑了笑道：“或许我们该听大师的话，明日便扛着金佛上金山。”
“啊？”秦焱心乱如麻。
叶无悠二话不说，拉着袁青青出门，一口气奔出村口，叶无悠才狠狠一拳打在山壁，一拳打出一个大洞。
“怎么了？”袁青青一头雾水。
叶无悠长长叹了一口气，扑进袁青青怀抱，颤声道：“秦焱的娘亲早就死了，现在就是活死人。”
“啊？”
袁青青后怕不已，死死抱紧叶无悠，回头看了一眼处处诡异的村落。
到了晚间，秦焱把家里最好的房间让给叶无悠，他自己则在堂屋里打地铺，彻夜和的老母亲聊天。
房内的两人彻夜未眠，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始终不敢相信老人喉咙里发出的音节，它会是真实的。
熬了一晚上，阳光终于照亮村落。
叶无悠和袁青青顶着黑眼圈出门，囫囵吃下秦焱赶早起来煮的面条，然后一行三人直奔大泽乡首府。
走在乡间小道，叶无悠好几次忍不住说出实情，可都被袁青青巧妙拦下。
她的意思是，这件事只能让秦焱自己去发现，否则他恐怕会难以接受，甚至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也有可能把叶无悠记恨。
叶无悠乖乖听话。
大泽乡的首府就是一个小镇子，金山就在小镇的正东，三百米高的小山。
进了大泽镇，叶无悠按照和袁青青的约定，让袁青青先一步去找制作金佛的商铺，花钱买下一尊大佛。
走在街头，秦焱一路上东张西望，好奇问道：“少夫人去哪里了？”
“我媳妇儿去哪儿跟你有毛关系，她要去上厕所，你不服气啊！”叶无悠抓耳挠腮把秦焱怒怼回去。
秦焱老脸一红。
思来想去，叶无悠装模作样说道：“你有多少积蓄，大佛买不了，买一尊小佛也行，我想大师不会计较。”
“这……”秦焱摇头不语。
“无悠。”袁青青从背后追上来。
“拉完了？”叶无悠眨眨眼说道。
“嗯，有些水土不服，肚子里像放鞭炮。”袁青青心领神会回答道。
见状，秦焱不好意思，干笑道：“可能是我家那口井里的水不卫生……”
“扯淡吧。”
叶无悠挠挠头，推着秦焱快点走，不满道：“先去打听一下价格，不行的话赶紧山上采药卖给我。”
“呃，是是是，谢少爷。”
秦焱神采飞扬，一口气窜进制作佛像的铺子。叶无悠和袁青青对视一眼，无奈摇头，来到茶铺等候。
片刻过后，秦焱扛着比他还高两三个的大佛，跌跌撞撞走出大院。
“能帮忙扛吗？”
“不能，我一定要自己扛上金山！”
“这多少钱？”
“金居然跌价了，我手里的钱刚好够！”秦焱喜上眉梢回答道。
一路从镇子走上金山，叶无悠却是没有看到禅寺，也没有看到很多佛像，他想象中的金山应该是金光灿灿，山上摆满各种金佛。
空荡荡的。
直到上了山顶，叶无悠草看见一座小庙，庙里满打满算就两个人。
咚……
金佛落地。
秦焱上前一步跪地，拜了三拜道：“大师，你要的金佛我带来了！”
“固执。愚钝。无可救药的孝子！”
声音传来，一身破烂衣衫的老者走出，从上到下没有一点佛家的风度。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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