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昊是一个有野心,又必较注重名声的人,他想当皇帝,但如果要当皇帝,他还和父皇的妃子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定会被人诟病。滕昊不是会被美色迷惑心智的人,应该也不存在喜欢柳余恨的可能性,方才他说话客气是真诚的……
但是柳余恨对滕昊怕就没有那么干净了,不说喜欢,但是‘好感’是肯定的,全程目光基本都停留在滕昊身上,说没有什么,太假了。
“……副将为何这般肯定?”张三调笑般地问。
虞冉筱睨了他一眼,“跟你说这么多也没有用啊,你听不懂。”
张三是典型的没有脑子,智商被虞冉筱按在地上碾压还挠着头傻笑。
今日的宫宴会开到酉时,没准他们还有幸要送各位大人回家,把他们的马车都安排妥当之后,虞冉筱等人便闲了下来,只需守在宫宴上,防止有刺客滕季尧就是了。
南梁帝还没有来,现场有些吵闹,世家小姐们窃窃私语,世家公子们也都欢聚一堂,虞冉筱倒是听到不少人在讨论虞清云的。
虞清云嫁给滕昊,大概已经成了定局。
又一炷香过后,南梁帝终于到场了,下面铺满了红毯,南梁帝坐在九层台阶之上,接受这大臣们的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位爱卿免礼。”南梁帝由身边的杜公公搀扶着坐在龙椅之上,“诸位爱卿不必拘礼,便将此当成寻常家宴即可。”
“谢吾皇。”诸位大臣声音洪亮。
虞冉筱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看着坐在南梁帝下方的滕季尧,遇到一些喜事,滕季尧都不会穿素白色,他今日穿着墨绿色长衫,外罩一层墨色轻纱,如白玉雕琢般的面容没有多大的表情,无锡五倍地坐在原地喝酒吃茶,像一尊俊美的雕塑一般,虽然安静到了可以无视的地步,但却不会让人忽略。
接下来便是皇子们献礼了,首先自然是太子殿下滕寒,他站在红毯中央,先弯腰给南梁帝行了一个礼,拍了拍手,两个人抬着一个披着红布的盒子上来了。
滕寒亲自去掀开了那一层红绸,漆红盒子还镶了鎏金,黄色软布之上是一块色泽极好的玉貔緧。
“父皇,这块玉是儿臣花了大半年才寻找到了杯葛软玉,这种玉很奇特,在冬日便会发暖,而在下日就会变凉。父皇放在御书房,再合适不过。”滕寒拱手说道。
众人哗然,一时之间讨论声四起。
滕寒眉眼间的神色越发得意,南梁帝也不出所料的大夸了他一顿,滕寒高吊着眉梢,手脚摇摆着坐回原地。还格外留心的多看了滕季尧几眼。
“父皇。儿臣的礼物上不了台面,请让五皇弟先吧。”滕昊站起来,冲南梁帝鞠躬道。
南梁帝轻轻点了点头。
滕季尧完全无视了滕寒,缓慢地走到了方才滕寒站的位置,南梁帝唇边的笑容一下子就变浅了,他清咳了一声,吹着眼皮,等待着这个五子的惊喜。
只见滕季尧弯腰,声音清越,掷地有声,“儿臣祝父皇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儿臣无能,并无皇兄的孝心,只为父皇准备了一颗东海明珠,请父皇笑纳。”
滕季尧话落,秉龙已经捧一个盒子上来,盒子并不金贵,里面的夜明珠圆润温和,散发着安宁的白光。
虽然比不上滕寒,但这个礼物也能摆上台面,南梁帝脸色有些淡淡的,他道,“你有心了。收下吧。”
杜公公拂尘一挥,两个太监便上来把夜明珠收了下去。
滕季尧拱手,再次落座,随意地吃起糕点来。
不少人同情的目光都投在了滕季尧身上,就被滕季尧这种无所谓的目光给挡了回去。
“父皇。好话五皇弟也说了,儿臣便不重复了。儿臣的心意恐怕要逊于两位兄弟了。听闻儿臣很是欣赏前朝书圣王唤的书法,我便着人找到了他的绝笔,请父皇一观。”
两个小厮分别握着卷轴的两端,将一副字缓慢地呈现在众人眼前,王唤是草书圣手,他的字狂放豪气,如吴带当风、曹衣出水,落笔便有雷霆万钧之势,能容人想到那浩渺起伏的山峰、一泻而下的窗前瀑布。
当然,这些虞冉筱都看不出来,她甚至连那几个字都分不清是什么。
很快就有人给了她答案。
大臣们地上的议论,道,“这是《上阳台帖》吧?”
“是啊。没想到这竟然是王唤的绝笔?”
“没什么好奇怪的,谁不知道王唤对谪仙人有多痴迷,巴不得天天读他的诗。”
“……”
虞冉筱这才看清上面的几个字。
山高水长,物象万千,非有老笔,清状可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
这《上阳台帖》不仅是王唤的心头好,也是南梁帝的心头好,王唤更是南梁帝最喜欢的书法家,两者兼济,
“好好好!好得很!”南梁帝的眼睛就没有从那副字上面移开过,甚至亲自嘱托杜公公下去接,好生夸赞了滕昊一顿。
这个礼物虽然不如前面两位皇子贵重,却是正中了南梁帝的下怀。滕寒顿时露出了万分不甘的表情,豺狼一般的目光几度往滕昊身上扫,像是巴不得把那个笑面虎弟弟吃拆入腹。
再后面就是大臣们献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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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接不暇、层出不穷。
虞冉筱悄悄打了一个哈切,却看见七公主拿着一叠糕点朝自己走来,把糕点往她怀里一塞,在虞冉筱错愕的目光之下,撇了撇嘴,“皇兄要我给你的。”
张三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多谢殿下了。”虞冉筱本身就守在角落,如今大殿里歌舞升平,没有人会在意他们这个角落,虞冉筱便拣起糕点慢慢地吃起来。
枣泥糕的香甜在舌根蔓延,虞冉筱吃了两块,对面的七公主还抱着手臂,审视着她,虞冉筱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才问道,“公主为何那样看着我?”
滕钥微微哼了一哼,声音之中有几分微妙的迟疑,“我在想,皇兄为什么对你这么特殊。”
让一个公主给自己属下送吃的,的确有一些暧昧过头了。
虞冉筱也故作不解,“可能我必较能干吧。”她快速的转移话题,“对了。上次跟你说得办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