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也纷纷聚了上来,表达了自己对虞冉筱的关心,“虞副将,你可有什么大碍?”
林渡虽未发声,但眉目之间全是探究与关怀。
虞冉筱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浊气,牵强地扯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微笑,“没事,你们回来了。”
她说没事,一行人都将信将疑,张三难得善解人意,说道,“虞副将,若是有什么不快,大可跟我们说。”
“是啊,我们什么都不多,就是话多,如果你不嫌弃,有什么烦恼都跟我们说。”
“如果你不愿意跟他们说,你也可以只跟我一个人说,我保证帮副将保守秘密。”
“你可拉倒吧,军营里有谁比你嘴巴更大吗?”
“……”
他们又是互相拆台挖苦,现场再度热闹了起来,虞冉筱再如何不快也只能假装自己没事,她拍了一下虞河的肩,“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想家而已,毕竟是过年嘛。”
虞河松了一口气,“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想到了什么,又猛地蒙上了自己的嘴巴。
“你以为什么啊?以为虞副将被甩了?”
“哈哈哈,虞副将压根也没有那个机会呀。”
“俺昨天看副将的模样还以为她一点都不念家呢。”
“……”
一行人都是远离故乡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虞冉筱为何失落,以此互相安慰了起来,相约一起洗澡完去用膳。
虞河又神秘兮兮地从林渡那里抓来一把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宝贝。”
虞冉筱垂眼看了下,“烟火棒。你们出去还买了这种东西?”挑了挑眉,“你们还是小孩子么?”
虞河说,“反正在军营里面就是两字:无聊。还不如找点乐子。”
虞冉筱对一群大老爷们的童心无话可说,用完晚膳之后又同他们一起去校场放烟花、玩烟火棒了。
烟花只有三桶,虞河把香烛给虞冉筱,示意她放第一桶,虞冉筱握着香烛上去点燃了导火线,又迅速后退两步。
眼前迅速的亮了,一道绿色光芒直直冲向天际,火药味刺鼻得有些过分,黑色天幕绽开了一朵妙曼花朵,红绿色交杂,碎片四散。
虞冉筱倚靠在槐树之上,手上的烟火棒光芒逐暗了下去,不远处几道光芒也同样暗了下去,但很快又亮了起来。
虞河又递给虞冉筱第二根烟火棒,虞冉筱转了转手腕,依旧是那副毫无生趣的脸孔。
虞河不禁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怎么了?别用哄骗他们那套哄骗我。”
虞冉筱沉默了一下,主动点燃了第三根,火星霹雳巴拉的落在雪地之上,“我上次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一个人。我中途误会了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虞河认真地听着。
虞冉筱说道,“我老早就和他重逢了,干了很多特别过分的事。”
虞河说,“这些你上次都说过了。”
“我最近喝他喝酒,发现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有些消极颓废,全都是因为我。”
太多的话,虞冉筱不可能跟虞河说,虞河的嘴其实并不严,再则她的故事也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
“……是不是宁王殿下?”虞河问。
这么一说,虞冉筱的描述其实很像滕季尧,一开始虞冉筱因为误会对滕季尧冷眼相待,发现了真相之后又追悔莫及,尽可能弥补。
“……是。”虞冉筱没有否认。
“你喜欢宁王殿下?”虞河不指望虞冉筱会回答这么**的问题,周遭又这么多人在场,他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虞冉筱短暂的沉默了一会,竟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喜欢他,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他。”
虞冉筱的直白反而吓到了虞河,倒也不是说不能接受,只是虞冉筱突然这样公开,他实在有点接受不来。
于是他面露严肃,“其实我看得出来,王爷也对你有一点意思……”
虞冉筱闻言不禁嗤笑,“你是哪一只眼睛瞎了?”
虞河不想针对这个问题和虞冉筱吵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虞暮,开玩笑归开玩笑,从前我们都说你和王爷般配,但那的确就是我们调侃,不可作数,如今我想认真与你说说。”
虞冉筱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虞河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烟火棒光芒微弱,虞河没有点第四根,拉着虞冉筱到远处,一个所有人都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
“你们两个,是为世俗不容的,即使你们真的两情相悦,王爷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陛下怎么可能容忍你二人苟且?”虞河说道,“更何况,陛下到底有多厌恶殿下?他不可能会让你们在一起,你应该比我清滕一些。他如今只有一个侧妃,你们两个就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他也会娶妻生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虞河说得这一些,都不是虞冉筱关心的,她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也没奢望过能再和他一起。”
虞河却琢磨处几分不对劲来,“你说再?你们以前在一起过?”
虞冉筱抓了一下头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虞河睁大了眼睛,吞了一吞口水,“不是说。王爷从前和西凉女帝一起么?你们?你们背着西凉女帝?”
虞冉筱本来还没有什么坏心眼,见虞河神色恍惚,起了三分逗弄之心,像是有些为难,她说道,“其实冉筱知道我的存在,我原先不信虞,还是她赐给我的姓。”
虞河:“???”
他再度用力地吞口水,“她、她不生气?”
虞冉筱强忍着笑意说道,“我又不是去破坏他们的,我是去加入他们的。”
虞河一副三观尽碎的模样,显然不敢相信虞冉筱竟然会说出这么令人作呕的话,他一时心情复杂,“你、你开心就好。”
虞冉筱用力压下唇角,“我希望你可以保密,不然我就要身败名裂了。”
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要是还被滕季尧听到了,虞冉筱真的可以收拾包袱滚蛋了,虞河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勉强收起满脸吃了翔一般的表情,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消化这复杂的豪门恩怨,只是恍惚地说道,“难怪王爷一开始就对你不同,原来、原来是这样。”
虞冉筱自然也明白一开始滕季尧对她有什么不同,就是特别想要掐死她,巴不得把他摁在地上摩擦的那一种怨恨,因为什么?因为她把他最后的念想、那一块玉佩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