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么快的马车上摔下来,幸运的是虞冉筱没有被车轮轧到,不过她的手臂和腿部被地面摩擦,衣服都被勾破了,鲜红的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七!”她叫了一声,似乎很不甘心。
影刃走过来,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没了对策,虞月快步跑了过来,看到多处擦伤的虞冉筱,惊恐的捂住了嘴。
虞冉筱睁开眼睛,目光呆呆的,依旧盯着北方,好像在眷恋什么。从马车上滚落,在那一瞬间她是有些着急的,不过不想去后悔。
那浅浅的紫色,就像罂粟一般,固执的留在北方,不靠近,不远离,折磨着虞冉筱那明明尽在咫尺却又无法得到的心。
“陛下,我求求你放我走,有人还在等我!我求你成全……”虞冉筱瞪大了眼睛,许是有泪,眼眶中慢慢汇聚起晶莹的东西。她能肯定,那淡紫色绝对是滕季尧身上才会有的颜色,也只有滕季尧可以在她的视线中出现那样的紫色,因为那是恋人的颜色。
“为什么?”虞锦诺似乎有些不忍,看到她弄的全身是伤有些不忍,“到底为什么!是谁在等你?是你的主人吗?!难道你就那么贱!”
等等!
虞锦诺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虞冉筱,这样的疑问生腾起来:
刚刚她不肯把小七交出去她都没有这样激动,现在战事已经过去了她又为何要跳马车?而且她的视线一直望着北方,难道说,有什么东西在北方一直吸引着她吗?
虞锦诺也看向北方的天空,在她眼里,那里只有一片黑雾,偶尔掺杂着几缕猩红。这种气息,也只有常年浴血的人身上会有。难道小七就是为了见他们吗?
小七会不会是……
疑惑的视线看向虞月,又看了看虞冉筱,睿智的女王陛下犹豫了……
骂她贱?虞冉筱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虽然造成的伤口很小,却剜心割肉般的疼。在星耀国,她听到无数男人骂过她贱,可没想到虞锦诺也……
好吧,如果她的卑微能换的虞锦诺放她离开,她贱一次又如何?
“对,我就是那么贱的一个人,就是那么贱的一条命!”虞冉筱拖着疼痛无比的双腿突然支起身子朝虞锦诺跪下,然后以头触地,眼泪被她逼回眼眶中。她好像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离开了,在半空中俯视着那个**对高高在上的女王说出最卑贱的话:“我是要去见我的主人,我恳求女王陛下放贱奴离开!求你了!”
今天的风真的吹的挺大的啊,连灰尘都飞扬起来,嚣张的在空气中狂舞,风沙不知迷乱了谁的眼睛,这悲壮的场景就像一副画,时间将它永久定格。
本来那句话以虞锦诺的地位是骂不出来的,不知为什么,她心中一直拒绝虞冉筱离去,当她看到那个女孩以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开甚至不顾惜自己的命的时候,这种冷漠达到了顶峰。
于是,那句不经大脑的话就说了出来,而接下来虞冉筱自轻自贱的话,言辞卑微的恳求,更将她心中仅存的疑虑打的丝毫不剩,只余无法拼凑的碎片,零零落落。
在虞冉筱心里,她始终比不过那个主人!虞锦诺呵呵的笑了两声,却一点想笑的意味都没有。小七你很喜欢这样被人踩在脚下是吧?她好心好意的给高位她不要,偏偏要去做主人的玩物!既然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她又凭什么替她珍惜!
想到这里,虞锦诺已经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好像踹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虞冉筱被她的劲力踹在地上,鼻尖呼吸着碎沙,急促的咳嗽声从喉间传来,痛苦无比。
虞锦诺拍了拍自己的鞋子,好像她踩到了脏东西。然后缓步走向马车,边走边说:“影刃,把她绑好了扔在后面堆放杂物的马车上!”
既然你自己都不想做人,那也别怪别人不把你当人看!
车队很快离去,这场小插曲没人放在心上,只是那不远处的北方,滕季尧看到地上残留的尸体的时候,心好像被一双大手蹂躏着,瞬间支离破碎。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呢?心脏处好像破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的灌了进去,冰凉刺骨。
“小澈……”楚云悠唤了他一声,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小澈这个样子,患得患失,痛苦无助。如果这是小七带给他的话……他倒宁愿不要。
难道说,两人真的是两条直线,相交之后迅速远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