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之前他跟王爷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儿子周兴狂死后就跟王府有些莫名的矛盾了。怎么说周兴狂一条人命,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无法治罪!
滕宇翔看着下方,声音懒散的说:“周爱卿有何见教?”
周野拱手道:“臣听闻,王爷勾结乱党,放走了毁坏皇家太庙的凶手。臣以为,此事应当严惩!放走一个江湖人士事小,损害皇家威严事大。若不严惩,恐怕会让皇上的信誉有失,损害皇上清明之治。”
周野话音一落,立刻就有朝臣反对:“周大人此言差矣,王爷自回归朝野,人心所向,待臣下等都很谦和,也全靠王爷边关四年,迎来了今日天仓国和亲修好之举。皇上,王爷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皇上不要因为他一时之过就严惩不贷。否则才真有慢怠有功之臣之嫌啊!那就真的有损皇上圣谕了!”
王爷平时不好拉帮结派,在朝廷中他是比较自在逍季尧的,他也不爱管别人的闲事,所以在他落难的时候向着他说话的人也是秉公而行,没有什么私心。
若真的说有私心的,可能是那些武将吧。毕竟王爷在的时候,他是指挥在最前面的,挡住了太多的风险,也让他们多了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周野冷笑一声,说:“能有什么苦衷?臣听说,王爷入狱,月昕城的百姓们都跪在皇宫外面求情。这难道不是结党营私来干扰皇上圣裁吗?!皇上,皇城中的百姓都如此,可见边关会是什么样子?恐怕那里的百姓们都只知有王爷而不知有皇上吧!”
“周大人慎言!”张昭琮突然站出来喝止他:“爱民如子的良官才会被百姓们爱戴,皇城百姓们此举,不正说明王爷的仁德之心吗?更何况王爷与皇上是骨肉至亲,他怎么会祸及皇上清政!”
张昭琮为相也有小半辈子了,什么人什么事他看的真真的,王爷根本不是那种会耍权术的人,否则,四年前他为何要将那唾手可得的东西拱手让于他人?
坐在皇位上的滕宇翔淡然的看着下方争论不休的两人,也很明白,这恐怕就是朝中关于王爷的两种处理方案,一,严惩不贷,二,小惩大诫。
那天他是被气昏了头才一怒之下把尧儿关进了死牢,如今想来,倒也真的有些舍不得。季尧若肯真心助他,绝对是难得的良将。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方子洛献上一幅黑金卷轴,凝重的说:“臣不敢妄言,还请皇上过目。”
滕宇翔有些莫名其妙,这些东西还有什么不能说不成?他翻开卷轴,一列列的看下去,脸色越是越来越不好,最后滕宇翔气的把卷轴往地上一扔,冷眸扫向方子洛:“这些东西,真的是被你在王府找到的吗?”
太多的血腥黑暗,太多的阴暗冷酷,以及,滕季尧造成的杀戮。
“是的皇上,这些都是侧妃娘娘和臣一起找到的,绝不敢有意欺瞒。”
“是么?”滕宇翔的视线冷了下来,深邃的眸染上坚冰:“怪不得……怪不得那次朕说要他调查一下大臣遇害事件,他那么严肃的拒绝了。原来,他竟然是这件事的策划者!”
尧儿,他信任的弟弟,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可笑他刚刚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要放过他!
他是不是,真的对滕季尧太过宽容了呢?
天牢门口,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拎着食盒走了过来,手在两旁的侍卫拦住她,说:“什么人?天牢也敢乱闯!”
女孩怯怯的看了他们一眼,拿着食盒说:“各位爷行个方便,奴婢也是奉主子的命令来给王爷送药的。”
“送药?”一个官兵明显有些不信,掀开汤药罐子,顿时一股浓浓的药草味传来……
一闻就没有再喝的**了!
“你主子是谁?”为谨慎起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太医院院首,曾大人。”
小侍卫思索了一下,见她身上也没带什么武器,而且不过是一个娇弱的女人罢了,也轻纵的说:“你随我来吧!”
踏过阴湿的长廊,光线越来越暗。甚至外面白亮的天空,在这里需要点蜡烛。关在里面的人都面黄肌瘦,有的身上还遍布着淋漓的伤口,骇人无比。
这个地方,真的可以说是人间炼狱了。
那么,高高在上的王爷真的受得了这苦刑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人有权利回答。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之久,他们才来到天牢最深处,看到了那个沦为阶下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