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里面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然后是一道女音:“你不是尧儿,你不是!你不是他!”随后是门被大力推开的“哐当”声。
有人慌不择路的跑过来,看到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他,突然呆滞在原地,愣愣的唤了声:“尧儿……”
他转身,看到了那个人,那是个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疯女人,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黝黑的光亮,好像终于看到了希望似的。
“尧儿!我的尧儿……”
她突然冲过来,失控的抱住他,那么紧,似乎要把他融入身体才算罢休。
她身上并不干净,手上还有打碎碗盏留下的油腻脏污,直接蹭到了他的玄滕色华袍上,可奇怪的是,之前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很快给他一击,又或者立刻躲避开去,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竟一动也不曾动,手中的玄杀依旧稳稳的握在左手上,未曾出鞘。
看到从院子内很快走出的下人和一个身穿黄色团龙密纹的男子,皇室子弟?他眉梢略微紧了紧,觉得一个女人抱着自己实在不妥,这才稍稍推开她,看着她泛着红血丝已经满是泪花的眼睛,他好像也有些不忍心的说:“对不起,大婶,我叫玄澈,你认错人了。”
穿着皇袍的男子朝他拱手,谦卑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阁下,家母有疾,还请勿要见怪。”
玄澈摇摇头,他当然不会对这些小事费功夫,和那个女人拉开距离,他说:“在下路过,打搅了。”这分明是一对儿母慈子孝的场面,他打搅可不太好,而且,团龙密纹,眼前这个男人是皇家子弟,他暂时也不想跟他交锋。
看他要走,女人突然疯了一般的冲上去,再次揽住了他的后腰,哭哭啼啼的说:“尧儿,不要走!不要走!母妃错了,不该让你离开我,你别再走了好不好?”
玄澈额上冒出一滴冷汗,他的耐心本就不好,这个女人如此无理取闹他能容忍一次不代表他可以容忍第二次,因此,这次他很不客气的甩开她,冷冷淡淡的说:“我叫玄澈!再无理取闹我不客气了!”
星耀国,她还是第一个敢当街抱陌生男人的女人。
“实在对不住这位朋友,家母今日神智不轻,给阁下添麻烦了。”男子陪着笑,示意下人带她回去。那个女人被连拖带拽的带回宅院,眸中一片怆然。她那声嘶力竭的呐喊几乎可以穿透云霄。
“不!尧儿,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走!我的尧儿!”
“尧儿!”
“母妃!”
滕季尧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都是失神。
“王爷,您醒了?”旁边,熟悉的呼唤让滕季尧的心思略微回复了些。他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内殿,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其中,还有一股很清新的医药味道,是月见惯用的药物。
滕季尧略微转头,看着旁边齐夜关心的容颜,轻轻唤了声:“夜……”
齐夜握住他的手,欣喜道:“王爷,属下在!”
刚想说些什么,滕季尧看到了围在周围五六个太医,顿时心情开始变遭了。
“夜,月见,你们两个留下,其他的人先退出去吧。”滕季尧淡淡的吩咐道。
旁边的太医都是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口中道:“微臣告退。”
别说王爷赶他们走,他们倒是巴不得走呢!都说是中毒,可他们这些专家分析出来的毒素就不止一种,还有不认识的毒,能让王爷醒来,那就单纯是上天垂怜他们,不忍他们一起赔命。
“咳咳咳咳!”滕季尧咳嗽了几声,脸色又惨白了一个度。旁边的两人倒是吓了一大跳,齐夜连连给他顺气,月见把脉查看有什么异常。
“本王没事。”滕季尧声音轻如蝶羽,这句话说出来,再配上他那惨白的脸色,真的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王爷……”齐夜心酸不已,莫名为他的主子所不值。回来皇宫之后,王爷比之前多受了多少罪?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肯听楚哥的呢?
看齐夜那种如丧考妣的表情,滕季尧无端觉得有些好笑,也就顺便调侃了一句:“怎么,夜,你的样子是巴不得本王有事吗?”
齐夜:“……”王爷看上去心情还不错,都能开玩笑了!
月见倒是很安心的笑笑,说:“齐大人,你就放心吧,王爷能醒来,最大的功臣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既然王爷已经醒来了,那就说明毒素已经威胁不到他的生命了,所以,我们至少可以放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