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安,从他的睡姿上就可以看出来。他在担忧什么,她也能猜到几分。
“怎么,本王的这幅尊容可还入的了你的眼?”倏地,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到虞冉筱耳中。她猛地一个激灵,这才发觉自己好像盯着滕季尧看了太久。
来不及收回视线,虞冉筱就这样一头撞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滕季尧的眼睛并不凌厉,却幽暗难测。瞳眸中黑与白交界之处好像多了层水雾,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强大而不容忤逆的眼神中更含着洗尽铅华的睿智,让人敬畏,再也生不起逆反之心。
“呵呵,勉强勉强。”虞冉筱连连赔笑,看着他还有心思调侃她说明他的心情也不是那么糟糕。虞冉筱笑的大方得体,柔和的说:“王爷,您也该用早膳了。如果太累的话可以用完早膳再去休息。”
然后,她看了一下他躺着的软榻,又加了一句:“床上应当比较舒服一点。”
滕季尧起身,淡淡的说:“让自己太舒服了,往往会让身边的人不舒服。”
“王爷……”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虞冉筱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默默的把饭菜都摆在桌上,静静的等待他。是吃还是不吃,全凭他自己论断。
不过,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他还是吃比较好。
滕季尧也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知道,如今的情势,也就只有他好好的一切才能有转机。
看着旁边虞冉筱欲言又止的样子,滕季尧又放下了碗筷,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说:“有话就说。”
这个女孩,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有时候,机警能力比他更胜一筹。
虞冉筱见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所幸也不在纠结,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王爷,请问,小十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某些东西?”
小十既然大着胆子说可以让滕季尧去她房间里搜,是不是代表她有恃无恐?若不是她故意伤了滕季尧,此事还真不知道怎么了断。
又或者说,滕季尧雷霆之下骤然出手,是个人为了保命都会拿出看家本事,而王爷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有血衣教的毒药?
敢于以身试险,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这个啊,”滕季尧淡淡的看着她,轻轻的笑,那笑容带着玩味和戏谑,让虞冉筱在那一刻都没有想到法子去反对什么。
“本王相信小七的论证,难道不可以吗?”
他说的那样柔和坦然,让一旁的虞冉筱几乎沦陷在他温柔的眉眼和深邃的笑容之下。
良久,虞冉筱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分析道:“可是王爷,您那天胸有成竹,只不过是属下替您指了指凶手而已,也就是说,我是您手中的那把刀子是吗?看似锋利,其实主动权还是在王爷手中的。”
这件事莫名其妙的让她不甘,以为自己找到了最有力的证据,到头来却有人比她更快,甚至只是为了让她替他说出他想说的话。
如此想来,王爷心思缜密的可怕,她除了惊恐,剩下的便是不甘和狂热,似乎一定要跟他论个究竟!就算今日无法胜他,她心中的战火已然熊熊燃烧起来,无法熄灭。
滕季尧看着虞冉筱的目光开始认真起来,含笑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小七,有你在身边,真的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最能看懂他的心思,而这种看懂,让他有些危险的感觉。
“王爷觉得呢?”虞冉筱微笑看他,掩藏了全身的狡黠,只剩下那双纯净的眸,尽显可爱之色。
滕季尧微微摇头,这个人,如果是朋友,绝对是很大的助力,若是敌人……那就绝对是劲敌!
不过,既然来到他手,那就绝不允许背叛!
“当然,你若敢背叛,本王会亲手杀了你!”滕季尧阴凉的说,语调并没有素日的柔和,连虞冉筱都被突然凶狠起来的王爷吓了一大跳。过了一会儿,他周身的戾气消散,这才继续说:“关于小十,本王也调查过她的东西,曾经,她养了一只鸽子,出事之后,那只鸽子不见了。”
“鸽子?飞鸽传书?仅仅是这样?”虞冉筱困惑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点小事,足以看出这一切。再加上你说的那些话,本王基本已经断定了凶手。”滕季尧回想着之前自己所做的,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哪里接不上。暗含的担忧,极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