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声响,随着毛毅肩头上被划开一刀口子,鲜血四溅的同时,箫敬宗的衣服也被割裂了!
要不是他放弃了进攻,急速后退的话,他的胸口也会和毛毅一样被划开一道口子。
箫敬宗低头看了看衣服,再抬头看毛毅时就有些气急败坏,“你不要命了?”
毛毅连看都不看肩膀上的伤口,嘿嘿一笑,“南海帮兄弟没一个怕死的,这算什么,就算是脑袋掉了,我毛毅要是眨一下眼,我是你生的。”
箫敬宗脸色铁青,喝了一声:“再来!”
“不用比了!”
他的话音刚落,楚东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这位毛大哥,再打下去也一样是输。”
“输给南海帮兄弟没什么丢人的,明明输了死不承认,那才是丢人。”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为楚东的坦坦荡荡心里叫了一声好。
“可是……”箫敬宗还有些不甘心,却被楚东凌厉的眼神一眼看得闭上了嘴。
“两个人对敌,身手固然重要,但更多的还是要看胆气,”楚东继续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向着邢宇使了个眼色,邢宇很快走进酒吧,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酒。
楚东接过那瓶酒,然后扔给了毛毅,“你赢了。”
毛毅伸手接住,却没有打开,而是看向吴清源。
吴清源微笑着点了点头,毛毅这才咧嘴一笑,打开瓶盖,猛地一大口喝下,然后向着周围的人一举酒瓶。
周围迸发出一阵欢呼声。
箫敬宗退了回来,一脸沮丧。
吴清源向着楚东发出了邀请,“一起喝两杯?”
“好,”楚东答应了一句,跟着吴清源走进了沙滩酒吧。
外边是欢声雷动,里边倒是冷冷清清,除了一个服务生,再没有别人。
两人坐在柜台前,吴清源问服务生要了一瓶酒,分到了两杯,一杯推给楚东,“怎么称呼?”
“楚东,”他端起酒杯和吴清源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江东林氏集团的少主楚东?”吴清源一脸震惊地问道。
“我有这么大名气吗?”楚东自嘲了一句,“怎么连昆阳这么远的地方,也知道我的名字。”
吴清源放下了酒杯道:“你楚东何止是名气大,有人出了十个亿的暗花,买你脖子上的六斤半。”
“我还有些好奇这个楚东到底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今天就遇上了,你说巧不巧?”
所谓暗花,就是赏金的意思,南方常用的一种帮派暗语。
楚东笑了,“对你来说是很巧,对我来说这就是不巧。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打算要卖我脖子上的六斤半。”
他不以为然地拿起酒杯,先给吴清源填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斟酒,“我们江东人讲究回敬,我先干了。”
说完又是一口喝下。
吴清源盯着楚东看了半天,才一口喝下,“你不想知道是谁出的那些暗花?”
“我的仇人不多,”楚东摇了摇头,“能够出得起十个亿的就更少,不用问也知道了。”
“哈哈!”
吴清源仰天大笑,竖起一个大拇指,“有胆气!我喜欢!”
又把酒杯填满之后,吴清源才问道:“来昆阳做什么?”
“我打算上落星岛剿海盗,”楚东淡淡道:“海岸线周边也没有比昆阳更好的落脚点,所以我来了。”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吴清源的意料。
南海帮的三艘货轮,几十个兄弟毁在了那帮海盗的手里,吴清源为这件事伤透了脑筋,四处求援,但落星岛离海岸线太远,没有人愿意出兵去攻打落星岛。
没想到楚东来了,非但来了,还就这么明火执仗地告诉他,就是要去落星岛打海盗的,吴清源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了。
“你带了多少人来?打算怎么打?”事关南海帮的存亡,也不由得吴清源不着急。
楚东捏起三个手指头,做了一个七的手势。
“七百?”吴清源兴奋起来。
楚东摇头。
吴清源楞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该不会是七十吧?”
楚东再次摇头。
吴清源有些傻眼,“七个?”
他这时看楚东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偏那个‘疯子’还是一副很笃定的样子,点头道:“够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活了,干脆我把你交给出暗花的人得了,”吴清源苦笑着道:“也算是给我们南海帮填了一笔彩头。”
楚东被吴清源的冷笑话逗乐了,“兵在精不在多,这话你应该听过。”
吴清源依旧苦着脸,“就算你的人再能打,用七个人去打岛上两百多口子,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傻?”
楚东不再说话,又和吴清源干掉杯中的酒。
然后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两沓钱放在柜台上,对着服务员道:“今天所有的酒水我买单。”
他转向吴清源,“我也是傍晚才到。来了昆阳市不拜拜南海帮的码头,说不过去。这几天一直到上岛之前,我都会留在昆阳。”
“如果你惦记那些暗花,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转身离开。
吴清源没有动,依旧坐在吧台前若有所思。
……
云溪祥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把视线转回面前的壁炉,看着里边跳动的红黄色火焰,多少有些感慨,“都说人老了有三怕,贪生,怕死,不瞌睡,我怎么一坐到这里就想睡觉?”
“那说明爷爷不老。”
身后有人接茬,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孙子云化龙来了。
果然,云化龙端了一杯云溪祥最喜欢喝的普洱茶出现在了眼前。
“少拍马屁,”云溪祥接过茶,笑着道:“哪儿有七十岁了,还敢说不老的?”
云化龙笑,“您说过要帮我看孩子的,还说要看着他长大。所以我一天不结婚,您就永远还是五十。”
云溪祥大笑起来,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云化龙坐。
“我站会儿,都坐了一天了,”云化龙走向壁炉,又往里填了两根木柴。
“能源公司的事情搞定了?”云溪祥下了一口茶,然后问道。
“搞定了,”云化龙点头,“其实事不大,就是现在的媒体有些不好应付。”
云溪祥嗯了一声,“古时候讲人言可畏,说的就是这个。现在的科技更加发达了,屁大点事,也会被传得像天塌下来一样。”
“网上经常有人说不信谣不传谣,我看传得最多的恰恰就是这帮人。”
“换了以前,咱们云家倒也无所谓。但现在江东那边已经有了崛起之势,在这种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给对手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是,爷爷,”云化龙点头应道。
说完有些欲言又止。
云溪祥看出孙子有心事,于是问了一句,“还有事?”
云化龙有些踌躇道:“之前我跟您说凌海市江家忽然垮掉的消息,您就提醒我说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您又告诉我,说如果这件事与江东有关系的话,那楚东的下一站一定会是昆阳。”
“我没和您商量,提前给南海帮的吴清源发了一条消息,下了十个亿的暗花,让他如果看见楚东的话,杀无赦。”
“刚刚我得到了昆阳那边发回来的消息,楚东果然到了昆阳,而且还和吴清源见了面,但奇怪的是……”
老人挑了挑眉头,原本有些昏聩的双眼陡然间迸发出精光,“吴清源没有对楚东下手,是吧?”
他看着云化龙,一字一句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吴清源真的向楚东下手那才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