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速度派直升机去北邙山把洛宁接到镜山来!”
这是楚东对于邢宇下达的命令。
邢宇还是第一次听见楚东如此的急迫,他几乎是在冲着电话大叫。
虽说不知道楚东那边出了什么事,但邢宇还是立即派出了直升机,担心下属做不好,邢宇干脆亲自出马了。
影子部队的效率不是一般的高,二十分钟之后,一架世界上最快的轻型直升机已经在向着北邙山方向快速飞去。
……
景云观的厢房内,楚东背靠在墙角坐着,整个人显得颓废。
抬头看看躺在床上的那具瘦弱的身躯,楚东难过的不能自己,两行热泪自严重滚落。
来镜山盗猎的一共是五个,除了和陈宇在一起的两个,打算和张强去打勒索电话的一个,还有一个被派出去追踪猎物了。
回来的时候也是巧,正好遇上了景怡和芒种。
这家伙二话没说,直接把女人和孩子挟持了。
发现陈宇和几个同伴已经被楚东杀了,惊怒交集之下,倒还算是清醒,提出只要楚东放他走,就不会伤害芒种。
楚东担心芒种的安全,自然是一口答应。
只是没想到性格倔强的芒种不打算要放盗猎者逃走,他突然出手想要制服盗猎者,却没想到一个过肩摔非但没能把盗猎者摔倒,反而把他激怒了!
楚东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已经快到不能再快了,但依旧慢了一步。
眼看着那雪亮的刀锋自芒种的喉管上割了下去,鲜血直流,楚东发疯一样地大叫了一声,身子直接撞了过去!
随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那盗猎者的肋骨尽断!
远远地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地摔跌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楚东余恨未消,如影随形地跟了过去,又是狠狠的一脚踩下,那盗猎者的脑袋直接被踩进了地里!
此时芒种脖子上血流如注,脸白的像纸,摇摇欲坠。
楚东返身回来,一把抱住孩子,眼睛也红了,嘶吼道:“急救绷带!快啊!”
众人都惊呆了,景怡多少还能保持冷静,手忙脚乱地抢过去,在同伴的背包里,把绷带拿了过来。
楚东快速地用绷带把伤口缠上,但伤口太深了,刚刚裹上的绷带立即被血染红了。
像是被孩子的血刺激到了,楚东的双眼也变得血红,“多拿一些!”
芒种躺在楚东的怀里,艰难地张开了嘴,血开始顺着他的嘴里涌出来,孩子吃力地说了一句,“师哥,疼……”
然后便晕死了过去。
眼泪夺眶而出,楚东抱起芒种,向着景云观的方向发疯一样地狂奔而去!
在孩子的心中,师傅,师叔,还有师哥是世上最亲的人。
而楚东又何尝不是把芒种当成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地看待。
路上的枝条抽打在身上,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楚东浑然不觉。
从小失去父母的楚东,对于亲人比一般人有着更加强烈且炽热的情感。
对他犹如父亲一般的师傅林淮南刚刚去世,实在不敢去想象再失去这个可爱的小师弟。
又是几滴泪水滴落在芒种苍白的小脸上,楚东几乎是在轻声哀求,“芒种,挺住啊,师哥找人来救你,你千万不能死……”
……
洛宁正坐在家里翻看医学典籍,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
一众护卫闻声而动,直接把直升机包围了起来。
邢宇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大声叫道:“奉我家少主楚东的命令,来请洛小姐上镜山!”
洛宁快步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脸诧异,“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邢宇道:“少主让我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洛小姐接到镜山去!”
“去把我的医疗包拿来,快!”洛宁冲着护卫叫了一声,又冲着邢宇问了一句,“是楚东受伤了吗?”
话语里透着关切和紧张,邢宇也不敢肯定,摇头道:“应该不是,但少主很着急。”
洛宁略感心安,从护卫的手里接过医疗包,就要上飞机,贴身护卫凌飞过来道:“小姐,我跟您一起去。”
洛水青去世之后,一直悬而未定的苗凰一族族长的位子也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洛宁的肩上。
对于组长的安全,苗凰一族上下自然也是非常的谨慎。
“不用了,”洛宁摇了摇头,“我是去镜山,也不是去别的地方,而且有楚东和他的人在,不会有危险的。”
说完便跟着邢宇匆匆上了飞机。
一路上,洛宁有些心绪不安。
因为要去的地方,是洛宁的伤心地,父亲洛水青前不久就死在镜山。
如果不是楚东召唤,她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镜山了,也是怕触景伤怀。
而对于楚东,洛宁又是另外的一种心情,那是一种既渴望见到,又担心失落的复杂情绪。
无疑的,她喜欢楚东,但洛宁也清楚地知道,两人无法在一起,也只能是把这份感情默默地隐藏在心里。
两个小时过后,直升机直接降落在了景云观的大门外。
当洛宁第一眼看到楚东的时候,差一点没认出他来。
楚东整个人憔悴不堪,两人晦暗,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崩溃,那样子实在是让人揪心不已。
“救救芒种。”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拉着洛宁走进了厢房。
孩子瘦弱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起来了无生气。
洛宁立即过去为芒种进行了检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怎么会弄成这样?”
楚东那向来挺拔高大身躯此时有些佝偻,哑声道:“都怪我……”
洛宁皱起了眉头,开始从医疗包里拿手术工具,“你也别太自责了,我现在要给他做手术,你出去等吧。”
“求你……”楚东的眼神看着芒种,难过到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一定要救他……”
洛宁安慰地抓住了楚东的胳膊,然后向外推,“放心吧,你也该休息一会儿,要垮的。”
邢宇不但把洛宁带来了,还依照楚东的指示,把所有急救要用的医疗器械也都带来了。
厢房很快就变成了临时的急救室。
整整一夜,楚东就守在门外,邢宇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是陪着他一起等。
快到天亮的时候,厢房的门终于打开了,洛宁一脸疲惫,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芒种他……”楚东抢过来,伸手扶住洛宁,急切地问道。
“没事了,”洛宁累得精疲力尽,但脸上还是浮现出一丝笑意,“只不过他的喉管受到了损害,可能会影响到他说话,还需要时间恢复。”
“谢谢,谢谢。”
像是一直在紧绷的弹簧瞬间松开了一样,楚东有些虚脱地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