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良信兵家,他的武学升境与现在的楚东差不多,那就是以战代练。
三十多年前钱良独闯西北,其时西北武道正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时期,其中最出名的要数燕家兄弟了。
弟兄十三个都是狠角色,又被人们称为燕家十三骑。
当时境界还在天境一等的钱良经过几次出手,已经开始声名鹊起,同时也引起了燕家兄弟的注意。
他们先是派人拉拢钱良,以钱良生猛的个性,怎么可能甘于人下。
于是双方起了摩擦。
燕家兄弟设下埋伏想要杀死钱良,结果被钱良以一己之力,硬是让燕家兄弟八死三伤,仅有两人幸免。
这一战彻底打垮了燕家十三骑,但钱良也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就在人们都觉得钱良必死无疑的时候,云化龙的姑姑云宝宝正巧经过,把钱良带回了云家,以精湛的医术为钱良保住了性命。
又悉心照顾了钱良两年的时间,钱良非但没有死,反而奇迹般地恢复了。
一是钱良本身体质非人,二也得益于云家的医术天下无双。
钱良是恢复了,两年间的朝夕相对,也让云宝宝萌生了爱意。
云家家主云溪祥,就曾断言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但云宝宝不肯听,依旧对钱良一往情深。
钱良对于云宝宝的救命之恩感激之情是有的,但心里无论如何放不下陈文娟,便没有答应云宝宝。
也是造化弄人,在钱良恢复了三个月之后,云宝宝却被查出了一种极其罕见的不治之症。
钱良是有情有义的人,一直守在云宝宝身边,陪她走过了最后的时光。
云宝宝在弥留之际欣然落泪,她让钱良答应她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不要入云家。
按理说像钱良这样的人物,一旦进了云家只会让云家如虎添翼,可云宝宝深知一入豪门,身不由己。
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豪门的工具。
钱良含泪答应。
云宝宝去世之后,钱良虽然没有进云家,但为了报答云宝宝对自己的恩情,他向云溪祥承诺,会为云家办一件事,无论大小。
等到后来林氏集团崛起,云溪祥为了云家,不得不请出了钱良,他提出的条件就是除掉林淮南。
钱良这时才体会到了云宝宝当年不让他入云家的苦心。
但云宝宝对他的恩是一定要还的,哪怕是死在林淮南的手上,又有何惧?
可接下来的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林淮南在风头正劲的时候,忽然停止了扩张,宣布解散林氏集团。
云家一时间没有了顾虑,但钱良知道只要林淮南一天不死,云家就会始终处于一种提心吊胆的状态之下。
于是他来了江东。
“这就是我和你师傅之间的恩怨,”钱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了出来,“为了报答云宝宝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不得不和你师傅做个了断。”
楚东听完这段过往之后,一时间心烦意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男人重诺,答应的事情,就算是再难,也是一定要做的。
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把自己换成是钱良,他也会是一样的做法。
“师傅,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楚东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钱良摇了摇头,“知道你小子孝顺,不愿意看见我们两个老东西以命相搏,但这一战终究还是要来的。”
“你师傅这一辈子树敌太多,死在我手上,总比死在那些宵小手上的好。”
老人的神情有些落寞,“换做是我也一样,与其死得无人问津,倒不如与你师傅轰轰烈烈一战,也算是死得其所。”
“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也就是让你早点有个心理准备。”
楚东心里一阵黯然,“可我师傅已经准备和李鹤年一战了,在这个关键时刻……”
钱良沉声道:“这点你大可放心,在你师傅和李鹤年决出胜负之前,我是不会动手的。”
他看了一眼楚东,“至于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几天后和农家的决斗。千万别小看这场决斗,农家表面上看起来势弱,但如果我没有预计错的话。”
“农家会在你师傅与李鹤年的一战当中,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楚东思绪烦乱,踌躇道:“可我师傅不让我介入他和李鹤年的决战。”
“正是为此,你才更应该体会他的用心良苦,”钱良晓之以理,“做好你该做的事。”
“我明白了,”楚东抬头,眼神坚定道:“您放心,我会赢下这场决斗的。”
钱良点头,“时间紧迫,咱爷俩要要加快进度了。”
那就是要加紧习练奔雷刀法的意思。
接下来的一个整晚,楚东便在钱良的讲解与反复习练的过程中度过。
……
在楚东加紧练习奔雷刀法的同时,农七这边却是一脸惆怅,练刀也练得心不在焉。
让一旁督促的农军气得就差跳脚了,他气冲冲地回到了屋里,发现农人凤正站在窗前向外观看,便走过去道:“爹,小七不灵啊,这么下去肯定是要输的!”
农人凤叹了口气,“小七这几天心绪不宁,是该让他缓缓了。”
“爹,都这时候了,您还护着他?”农军一脸不忿地叫了起来。
农人凤皱了皱眉,像是怪怨儿子口无遮拦,沉吟着道:“小七不想打,那就找别人来打。”
农军眼睛一亮,“爹,您是不是早就有别的打算了?”
老人在椅子上坐下,伸手端过茶杯,吹了吹茶叶,大大地喝了一口,“李鹤年给我发来了信息,说他愿意派人出战。”
“这……”农军愣住了,“这不合适吧?毕竟是我们农家与林淮南的恩怨,依靠别人,会让人笑话的。”
农人凤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
他把茶杯重重地甩在桌子上,“你们兄弟几个,现在能打的也只有你一个,可就凭你那两下子去了也是给人看笑话。”
“小七他们这一辈,能打的也不过小五、小七,现在小五死了,小七又不想打。我还有别的选择?”
听起来虽然难听,但说的是实情。
农军羞愧不已,蹲在地上不言语了。
农人凤叹息了一声,“让别人替我农家出战,也是不得已。而这场决斗,也关乎到江东未来的格局。”
“李鹤年要派人来,自然不会是庸手。赢了,他李鹤年自然会兑现诺言,扶持我农家开辟江东。输了,也是他李鹤年的人不争气。”
“我农家暂时听命于他楚东,也没什么大不了。”
农军一脸茫然,“您刚才说,李鹤年会扶持我们?可他背后是聂家啊,要是赢了,怎么也应该是让聂家接管江东才对啊。”
“你们还是差的太远了,”农人凤眼神熠熠,“李鹤年信奉的是阴阳家,最忌的就是一家独大。”
“表面上看他是代表聂家,可那是因为有林淮南在,一旦林淮南不在了,李鹤年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聂家和云家。”
“说他是唯恐天下不乱一点也不为过。总之,这次也是我农家的机会,关键在于怎样借势。”
看着一头雾水的儿子,农人凤感觉像是在对牛弹琴,挥了挥手道:“去吧,先别告诉小七要换人,让他继续勤加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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