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虹正在做着一件很无聊的事。
蹲在院子里,往过往的蚂蚁身上吐口水,看着蚂蚁从里边挣扎着爬出来,便再补上一口。
这种举动在别人的眼里,无疑是幼稚至极,但卫虹玩的津津有味。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卫虹连头都不回,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你恶不恶心啊?
聂茜原本还有些好奇,等看到卫虹做的事之后,便皱起了眉头。
卫虹不说话,继续着自己的摧‘蚂蚁’大业。
;木头,老师在吗?聂茜向着正屋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由于平时木讷,不喜欢多说话,卫虹也被叫成是‘木头’。
那块木头依旧不抬头,闷闷地道:;在,不过有客人。
;客人?谁呀?聂茜一阵诧异。
李鹤年自来了江东市,前一阵子一直住在寺院的客房里,除了他本身信佛,喜欢和高僧们在一起参禅论道之外,图的是个清净。
这才刚搬回了市里,就有访客上门了?
;木头,我想进去看看,老师不会生气吧?聂茜有些抑制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卫虹的回答倒也直接,;不,你不想。
这是卫家这位天才特有的说话方式,那是在告诉聂茜,现在不能进去。
聂茜气结,便在卫虹撅着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你看着我说话会死吗?
卫虹揉了揉屁股,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依旧用屁股对着聂茜,;我看你,你会当我老婆吗?
聂茜被卫虹的颠三倒四弄得哑然失笑,;当然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看着你说话?卫虹又问。
用天马行空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卫虹的思维。
这家伙总是能让人出其不意,聂茜已经不止一次被卫虹雷得里焦外嫩了,呻吟道:;天哪,你爹妈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货来。
怪的还不止是思维,卫虹平时一见了认识的人,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几棍子都打不出屁来,闷得让人发狂。
而对于陌生人,他又表现的像是八辈子没见过活人一样,话多的像个话痨。
聂茜足以称得上是半个智妖了,依旧和卫虹聊不到一个频道上去,她实在想象不出李鹤年怎么能忍受这么一个非正常人类的。
再想想,卫虹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你既然不做我老婆,凭什么要看你?
这句话的逻辑本身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就像现在的男人们天天盯着手机上那些个美女搔首弄姿,又是打赏又是点赞的,最终连个微信都要不到,还乐此不疲的逢人就吹嘘两句。
相比他们,卫虹倒是实在的多。
聂茜又向着正屋看了几眼,;客人来了多久了?
卫虹吐口水吐得口干舌燥,终于吐不动了,这才站起身。
在聂茜这种大美女面前,也丝毫不注重形象,挖了挖鼻孔,信手把鼻屎弹飞没,这才道:;你是想问他什么时候走吧,我不知道。
聂茜有些反胃,气呼呼地说道:;在我面前,你能不能表现出点绅士风度?
卫虹盯着聂茜看。
聂茜几乎都读懂了他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我要是表现出绅士风度,你会当我老婆吗?’
;想都别想!聂茜立即道:;我就是出家当尼姑,也不会和你这个怪物在一起的。
卫虹一脸无所谓的架势,继续挖他的鼻孔。
聂茜彻底无语了。
看着卫虹那一副谁都不**的样子,聂茜忽然想起了楚东。
楚东当然不会像卫虹这么没正形,但两者却有着同样倨傲的性子。
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是这种男人特有的品质,既迷人又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聂茜昨天晚上知道王雄要报复楚东之后,立即把历秋派了出去,目的只有一个,把楚东完好地带回来。
结果等了大半夜,等的都快睡着了,历秋才回来,狼狈的要死,说是有人跟踪他,还破坏了他的车。
楚东自然是没见到,但历秋说王雄和他叫去的几个人被收拾了个半死,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这就是说楚东安然无恙。
聂茜高兴之余,多少有些失落。
本来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把楚东救回来,拉近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没想到楚东居然这么强,自己就把王雄花钱请去的人搞定了。
聂茜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每一次见楚东,他好像都在变强,这也让聂茜更加迷恋。
她今天急着来找李鹤年,倒不是因为楚东,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卫虹既然说了她不应该进去,那也只有等着了。
虽说贵为京城聂家的千金,但对于李鹤年,就算是聂茜的父亲来了也是毕恭毕敬,聂茜就更不敢造次了。
这时正屋的门开了,一个堪称玉树临风的年轻人退身从屋里出来,嘴里还在恭敬地说着:;老师,我过几天再来拜访。
里边传来李鹤年苍老的声音,;忙你的去吧,不用在我老头子身上浪费时间。
年轻人略显尴尬,等到回身看到聂茜的时候,微微愣怔了一下,;是聂小姐啊。
聂茜显然同样的意外,瞪大眼睛道:;云化龙?怎么是你?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云化龙的名字便来源于此,也可见西北云家对于这位少家主所寄予的厚望。
二十六岁年纪的云化龙已经接手了西北云家,成为了新一代的云家掌舵人,足以证明他的能力是多么的强悍了。
难得的是,唯一能与京城聂家比肩的西北云家的少家主,却有着与这个年龄丝毫不相称的老成,喜怒不形于色的养气功夫也为他赢得了一个‘石佛’的绰号。
但聂茜深知云化龙为人城府极深,且果敢决断,就连父亲都说这位云家大少是真正的狠角色。
听了聂茜的问话,云化龙的脸上露出一副微笑,这笑容谈不上真诚,但也不像是应付。
这就是云化龙了,你永远都别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的真,亦或是他的假来。
;我来江东市办点事,听说李老师也在这儿,就过来拜访一下,云化龙道。
聂茜和云化龙都叫李鹤年老师,但聂茜实实在在是李鹤年的学生,而云化龙嘴里的老师则完全是出于尊敬,并没有师生情分。
还想问他来办什么事,卫虹却上前一把拉住了云化龙,有些兴奋道:;要不要看屎老大搬家?
云化龙楞了一下,;屎老大?
随即明白过来,卫虹嘴里的屎老大应该是屎壳郎了,所谓的搬家估计就是屎壳郎推粪球。
他哑然失笑,;好啊。
卫虹立即拉着云化龙趋向墙根,;我昨天逮着一个屎老大,就养在花盆里了,快来看。
聂茜都快要被这个‘大龄儿童’折磨疯了,逃难一样地快步走向了正屋。
;老师,我来了,走进屋里,发现李鹤年正在看一本佛经,便说了一句。
李鹤年看起来心情不错,微笑着把书合上,;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喻家得到了李轶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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