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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各怀心思

    夜色微凉。

    蔺新江跟随在农人凤的身后,一路走出了殡仪馆大门,两个男人正等在门前。

    一个中等身材,二十来岁年纪,体型偏瘦,一脸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另外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长相凶悍,让人见了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张飞,鲁智深等一干猛人的形象。

    云北农家的家主出行,身边只带了这么两个人,这排场实在是有些寒酸。

    蔺新江招了招手,两辆早已经准备好的奔驰车便开了过来。

    “不用了,”农人凤摆手,“我们农家人不像你们城里人喜欢机器,走着回去就行了。”

    蔺新江略显尴尬,还想劝阻一句,却被高个子上前一步拦住,一眼瞪得蔺新江畏缩不已。

    “这件事你们蔺家就不要管了,”农人凤回过头,对蔺新江道:“回头让老七去你家把监控录像弄一份回来,总要知道这些人的长相才好找人。”

    那被叫成老七的年轻男人似乎觉得无聊,先是打了个呵欠,发现高大男人看他,这才醒悟过来,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爷爷。”

    农人凤的眼神看向黑沉沉的夜幕,忽然间没了煞气,尽显疲态,叹息道:“老五总是不知收敛,命里注定该有此劫。”

    “我已经看过了,他是死在八极拳之下。”

    高大男人听完之后,立即握紧了拳头,全身骨骼发出了咯咯的声响,声势骇人。

    “三叔,你恨也没用,”农七撇了撇嘴,依旧是那副死气活样,“天下会八极拳的就那么几个,能够打死五哥的人,你去了也是白给。”

    “你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长相本就有些吓人的农军怒吼了一声,没把农七吓着,蔺新江却是一哆嗦。

    “老七,出门在外,别让人看笑话,”农人凤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倨傲的农七立即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低头对农军道:“三叔,您别介意。”

    农军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农七,而是转向农人凤,“爹,您刚才说老五是死在八极拳下,会不会是林淮南那个老王八蛋干的?”

    “从尸体上看,老五和人过了很多招,也受了好几处伤,”农人凤缓缓摇头,“如果是林淮南出手,老五绝不会死得那么难看。”

    “而且幽冥刀对于林淮南来说,毫无用处,他是不会把刀拿走的。”

    这番话对蔺新江这样的外行来说,听得是一头雾水,而农军和农七却听得出话里的深意。

    像林淮南这种已经跨入化境级别的老怪物,以农五现在的实力,就算是手里有幽冥刀,也很难走上三十招。

    如果真的是林淮南出手,想要杀死农五,致命伤有一处足矣,多了也是画蛇添足。

    而且像林淮南这种级别的人,根本就不屑做这种杀了人之后,还要把幽冥刀拿走的多余举动。

    说白了,别人怕农家,林淮南不会怕。

    真要是他杀的人,非但不会把刀拿走,甚至有可能还会在农五的身上堂而皇之地刻个‘林’字也有可能。

    农军听了老人的话,皱眉不已,而农七依旧是事不关己的德性。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农人凤又恢复到了不怒自威的神色,“先回去再做打算。”

    看着农家祖孙三代离去的背影,蔺新江没来由的又打了个冷战,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他妈什么事啊。”

    ……

    聂茜自打来了江东市之后,听从了李鹤年的建议,平时除了闲逛,倒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无聊地趴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手机,却忽然接到了历秋打来的电话,听完对方的汇报之后,便是一脸兴奋。

    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睡衣就跑出了房间。

    两个守在门口的保镖瞠目结舌,不得不提醒一句。

    聂茜这才意识到,呀了一声,转身又跑了回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对保镖道:“去城北寺院。”

    两个保镖深知这位聂家大小姐的脾气刁钻蛮横,也不敢多问,立即开了车赶往城北寺院。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时间就算是最为虔诚的教徒也不会登门,而聂茜却是毫不避讳,一路横冲直撞地跑进了寺院。

    一直到了寺院西边给游客准备的厢房门前才停住了脚步,稍稍平稳了一下呼吸,才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敲门。

    屋里的灯亮着,还没等聂茜敲门,里边忽然传来李鹤年的声音,“这么风风火火,天塌了?”

    聂茜也不敲门了,直接推门而入,笑着道:“天塌下来,自然有大个顶着,我这身高砸不住的。”

    屋内梵香袅袅,让人颇有些清心寡欲的感觉。

    李鹤年像僧人一样盘膝坐在炕上,正对着眼前小桌上的宣纸挥毫泼墨,也不抬头地微微一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这么夜闯寺院总是不好。”

    聂茜也不觉得害臊,走上前继续笑着道:“老师讲过,佛家是世上最包容的教派,就连杀人者都能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这点冒失,佛祖他老人家应该是不会计较了。”

    李鹤年不再说话,收回心思,专心于纸墨,笔走龙蛇地一阵狂草,力透纸背,挥洒自如。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这才略显满意,把手里的笔放下,不易觉察地呼出一口气。

    “说吧,出什么事了?”李鹤年转向聂茜,笑眯眯地问道。

    聂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过去为李鹤年到了一杯茶,亲自送到了老人手上,极尽恭敬之意。

    做完这一切才说道:“我的人刚才传回了消息,云北农家的老家族农人凤,带着三儿子农军和七孙子农七来到了江东市。”

    “他们应该是为了农五的死来的,老师,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李鹤年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答非所问道:“即使心里再怎么急切,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你刚才做的这一些恰到好处。”

    这就是在夸聂茜进门之前还风急火燎,真正见到了李鹤年之后,却是端茶递水,显得稳重,细节之处见心性了。

    “是老师教得好,”聂茜发自内心地恭维了一句。

    李鹤年抬头,缓缓道:“农家为了调查农五的死,来江东无可厚非。关键是农人凤亲自出马,这就显得意义重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心疼孙子只是其一,农人凤更多的应该还是为了家里祖传的幽冥刀而来。”

    聂茜皱起了眉头,“一把幽冥刀而已,值得农家这么兴师动众?”

    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失语了,赶忙看向李鹤年,神色有些不自然。

    李鹤年目光灼灼,“你只说农家这么兴师动众,却没问幽冥刀怎么会丢,看起来农五死后,幽冥刀也丢了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