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陈文娟庆祝生日,楚东还给雄达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中午带着燕子一起过来。
于是当陈文娟中午到了餐厅的时候,发现有一桌子人在等着为她庆祝生日。
林晓乐作为餐厅的老板,顾惜朝作为餐厅的主厨,是一定要参加的,雄达和燕子作为楚东的好朋友也来了。
除了他们之外,沈诺,楚小鱼,甚至连黄老太太也来了,最让陈文娟感到唏嘘的还是钱良。
当这个始终把对自己的情义深藏在心底的男人有些赧颜地向她送来一份精心包装过的礼物,又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的时候,陈文娟的眼眶湿润了。
她很认真的对钱良说了一声“谢谢”。
那个曾经在西北道上令人心悸的独狼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为爱苦苦执着了一辈子的老人。
这一声谢谢让钱良感到终有所值。
楚东担心两人第一次见面尴尬,主动凑上前来,帮着陈文娟把礼物盒拆开,“老太太,您还不知道,我师傅这人抠门的很。”
“要是他送您的礼物不合您的心意,就让他重买。”
钱良一阵嘴眼抽搐,周围的人则是哈哈大笑。
陈文娟也笑,当盒子打开时,发现里边赫然是一幅画轴。
她一脸疑惑地看向钱良,“这是……”
钱良先是瞪了楚东一眼,才解释道:“这是李轶在离开西北的时候放在我那里的,还说以后回来取……”
老人想起好友便有些神色黯然,“我一直想要还回来的,只是没有机会,拿他的东西当生日礼物,希望你不要介意。”
陈文娟睹物思人,便忍不住垂泪,摇头道:“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周围的人便有些动容。
要知道李轶生前虽然不得志,但在他去世之后,他留下的那些画作有的已经被卖到了几个亿的天价。
钱良拥有李轶的亲笔,就等于是坐拥了上亿的财富。
他非但没有想着自己拿出去卖,反而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还给陈文娟,这份情义实在是让人感动。
随着陈文娟把画轴轻轻打开,一幅水墨画跃入众人的眼帘。
由于多年来的文化西向,人们对于我们自己的文化传统关注很少,而是更多地开始研究和宣扬所谓的西方文化。
在楚东看来,西方的那些所谓的抽象画比起我们自己的国画来说简直就是难看的一塌糊涂。
就像陈文娟手里拿着的这幅《寒江独钓》。
画作的右下位置画了一艘扁舟,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翁踞坐其上,手里拿了一根鱼竿垂钓。
不远处有一尾鱼儿跃出水面,像调皮像嘲笑着冲着渔翁作了一个白眼,远处则以大山为背景。
只是寥寥数笔,那萧索怆然的意境便跃然纸上,让人心生凄凉。
楚小鱼对着画看了半天,忽然冒出了一句话,“这幅画上没有画水。”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这问题显然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在他们的心里那好像是理所当然。
可真当孩子提出来后,人们才意识到那岂止是没有水,整个画面上就连一个水滴,一个波纹都没有。
陈文娟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微笑道:“这就是我们国画的精髓了,画鱼不画水,或者说以纸做水,要的是这个意境。”
众人这才恍然,再次去看那幅画的时候,便有种神游其中的感触。
陈文娟轻轻地擦了擦眼睛,对钱良道:“这幅画我以前见李轶画过,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了,没想到是放在你那里了。”
“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谢谢你。”
钱良也有些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对众人笑着道:“我家老头子去世之后,还留下一些字画,他叮嘱过我,这些字画轻易不要卖。”
“还说我要是实在需要钱了,就一幅一幅地卖,不要一次拿出去卖,那么做就不值钱了。”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大家都懂,此时也为李轶的诙谐会心的一笑。
“其实他走了之后,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老太太继续道:“我想过了,等我哪天也闭眼了,他留下的字画就全部捐给国家。”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楚东道:“小东,有件事还要麻烦你,过两天帮阿姨找个律师,我想把刚才的想法立个遗嘱写下来。”
楚东点头,“这件事我来办。”
听完了这番话,众人对陈文娟肃然起敬。
现在有很多富商在媒体上宣称将会在死后把资产全部捐赠,有些人是真心实意,而有些则是为了博人眼球了。
像陈文娟李轶他们这种生性豁达看淡钱财的人,真是不多见了。
发现场面有些沉闷,楚东便道:“今天是阿姨的生日,这些事情留着以后再说,咱们吃饭!”
楚小鱼便开心地欢呼起来,“吃蛋糕喽!”
众人受到了感染,也都开怀地笑了起来。
这场生日宴会是欢愉的,快乐的,在座的人身份各异,甚至有的在几个月前还形同路人,但此时却亲如一家。
这一切都得益于楚东的影响力。
他是那种能够让周围的人信任且信服的人,这绝不是简简单单说两句话就能办到的。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左右,人们才有些意兴阑珊地散去。
等到沈诺开了车和楚东把陈文娟送回家之后,在回来的路上,沈诺的脸上还挂着笑意。
扭头看看喝了一瓶多白酒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楚东,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能喝多少?”
“分时候,要看跟谁喝,”楚东好像忽然来了醉意,“要是跟雄达喝,两瓶没事,要是有你在,半瓶就倒。”
沈诺开始抗议,“怎么还赖上我了?你今天也喝了不少,也没看见你喝醉!”
楚东的眼睛也眯起来了,“那是装的,我是真醉了,这叫酒不醉人,人醉人,不信你找个酒店咱们验证一下?”
这就明显有撩拨的意思了,沈诺红着脸呸了一声,随后又问:“陈老太太让你替她保管那幅画,你打算放在哪儿?”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楚东拍了拍额头,回头看了一眼放在后座上的画轴,“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放起来才行。”
刚才送老太太回家,陈文娟说家里不安全,执意让楚东把那幅《寒江独钓》帮她保管起来,这份信任让楚东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头疼。
总不能因为老太太的一幅画,自己家里再买个保险柜回来,就他现在不过万儿八千的身家,真要是那么做了,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去银行租个保险柜吧,”楚东道:“存放在那里省心,回头把钥匙给老太太送过去就行了。”
沈诺点了点头,开车去往银行。
有沈诺这样的大美女开车,楚东也确实有些‘陶醉’,浑然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自打他们从陈文娟家里出来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