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生被带走了,陈文娟感到一阵心力憔悴,但对于楚东的帮忙,老太太还是很感激的,于是问道:“小楚,你刚才说要给人带句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东便把当年的那段旧事跟陈文娟讲述了一遍。
老太太的眼里泛起了泪光,“这件事我知道。”
李轶,陈文娟,钱良三人之间的感情虽然复杂,但并不纠缠,更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狗血。
钱良暗恋陈文娟,李轶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他也深爱着陈文娟,同样也珍惜与钱良之间的友情。
在他要离开西北去往江东之前,就已经被查出癌症晚期,只是因为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想要拿他的死做文章,才对外宣布李轶是死于脑溢血。
所以和钱良临别的那顿酒非但不是李轶致死的原因,反倒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开心的一场酒。
李轶去世之后,陈文娟在收拾丈夫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留给自己的一封信。
信里把这么多年来他和钱良之间的过往写得清清楚楚,也写了钱良因为喜欢陈文娟,单了大半辈子。
他在信里还写到钱良是个好人,如果有朝一日钱良来找陈文娟,希望妻子能够试着和他相处一下,要是情投意合,倒不妨两人共度余生。
陈文娟这才知道了钱良的存在,但她对于丈夫的感情很深,为丈夫挂念自己更加地感伤。
听楚东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住在街尾的那个老头儿就是钱良,而且他还因为丈夫的死这么多年饱受煎熬。
老太太唏嘘起来,对楚东道:“小楚,我丈夫生前对我说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认识了钱良这个好朋友。”
“他的去世和钱良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把这些话回去转告钱良,让他不要再介怀,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她拉着楚东的手道:“钱良是我丈夫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真诚地希望他以后能平平安安的。”
“至于他喜欢我这件事,我只能说声有缘无分了。”
楚东为三个老人之间坦诚且真挚的感情备受感动,忙道:“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会把您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他。”
老太太此时脸上才浮现出欣慰的笑意,“小楚,你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以后有空了经常来坐坐。”
楚东很认真地答应下来,这才离开了陈文娟的家。
再次回到钱良的住处,那位正有些坐卧不宁,一看见楚东回来,便一脸猴急地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
就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还真让楚东有些好笑,于是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钱良讲述了一遍,只是把李春生回家闹事的一段省去不说。
钱良听完之后,沉默了半天,最终释然了,黯然道:“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楚东笑了笑,“老爷子也算是解了心结,我就告辞了。”
正往外走,钱良忽然抬起头叫道:“等等!”
他回身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卡,“这上边有十五万,多出来的是我给林淮南那个老小子下一年的租金。”
楚东有些错愕,“事已经弄清楚了,您不打算回西北?”
钱良盯着楚东,嘿嘿地笑了两声,“老子一直想跟林淮南那老小子比划比划,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不然传出去,还让别人说我钱老六怕他,你回去告诉他,给他一年的时间准备,一年之后,我会亲自登门。”
这就是在下战书了,这是老一辈之间的恩怨,楚东不好掺和,于是接过卡道:“我会把话带到的。”
“还有,”钱良一本正经道:“你说你是林淮南的徒弟,那家伙就是在利用你,不会教你什么真本事。以后每天早上五点来找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
这就是要收楚东为徒了。
像钱良这样的大宗师,即便不用让楚东演示,也能从细微处看出楚东的底子,他这么做除了想和林淮南一争高下之外,也是感激楚东帮他了却了多年来的心结。
楚东却是因为突然间又冒出一个师傅有些头大,他担心林淮南会不高兴,嗫嚅道:“老爷子,我还有工作要做,还有孩子和老人要照顾……”
钱良瞪起了眼睛,“让你来学艺,又不是要耽误你,就这么定了,你小子要是敢不来,老子明天就去你家搅得你鸡犬不宁!”
“到时候你小子哭都来不及!”
看得出这位为老不尊的西北独狼不是在开玩笑,楚东哭笑不得,“算是我怕您了,明天一早过来。”
“这还差不多,滚吧,”钱良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
“爸,李轶的画没拿到,因为有人从中作梗。”
江东市郊最为豪华的喻家别墅里,喻凯对父亲喻一鸣说道。
喻一鸣正在写书法,听了儿子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喻凯什么都好,就是爱耍点小聪明,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喜欢吊人胃口,也要分人,玩这些小伎俩,只能让做父亲的喻一鸣感到幼稚。
他故意不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延长喻凯的尴尬,直到喻凯再也忍不住了,讪讪道:“是那个叫楚东的人当时就在李家。”
喻一鸣停下了,诧异地抬头,“是那个罗刹令要保护的楚东?他怎么会在那里?”
“不清楚,”喻凯也有些困惑,“不过看起来他和李轶的老婆子关系不错,还为李春生出头。”
“哦?”喻一鸣的眼睛眯了起来,索性把毛笔放下,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道:“说说看。”
喻凯便把当时的情形讲述了一遍,还刻意把自己给楚东面子,后者也‘深怀感激’的过程着重刻画了一番。
“你做得不错,”喻一鸣有口无心地赞了一句,双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思索着道:“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李轶有这么一个朋友?”
“感觉他们也不是很熟,”喻凯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一边说道:“楚东有点像是强出头的样子,这就有些奇怪。”
喻一鸣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没什么好奇怪的,世人只知道李轶的名作《寒江独钓》价值连城,却不知道这幅画作其实是李轶最失败的作品。”
喻凯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会这样?”
喻一鸣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但是画的话,并不能算值钱,而是画中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