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刀口从他眉毛间刻下来,划过鼻尖,这一刀只要多用三分力,他的头刀已人鞘。
鲜血从鼻尖流落,流入嘴唇,又热又咸又苦。屠青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已因痛苦而抽搐他的人却没有动;他知道自己杀人的生涯已结这是种秘密的行业,无声无息地杀人,无声无息地消失。
无论谁脸上有了达么样一条显著的刀疤,都绝对不适宜再干这一行。
宋忆念看着这条刀疤忽然挥了挥手,道;你走吧。
屠青的嘴唇也在抽搐;到哪里去。
宋忆念道;只要不去杀人,随便哪里你都可以去。
屠青道;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宋忆念道:;你一定要五万两,才肯杀我,要我杀你,至少也得五万两。
他冷冷地接着道;我也从来不免费杀人的。
屠青道;可是我身上捞着的不止五万,你杀了我,就都是你的。
宋忆念道:;那是另外一切事,我的规矩也是先缴费,再杀人。
规矩就是原则0。
无论在哪种行业里,能成功的人,一定都是有原则的人。
屠青不再开口,默默地从钱囊中拿出两叠银嘌,叠五十张。
他又仔仔细细数了两遍,摆在桌上,始头看了胡昆一眼;这还是你的。
胡昆在咳嗽。
屠青道;你可以付他五万两,叫他杀了我。
胡昆忽然不咳了;你身上还有多少?
屠青闭着嘴。
胡昆盯着他,眼睛里又发出光。
屠青已提起了桌上的包袱,馒慢地往外走胡昆忽然大声道;杀了他,我付五万两。
宋忆念冷冷道;要杀这个人,你自己动手。
胡昆道;为什么?
宋忆念道:;因为他已经受了伤,已没有还手之力。
胡昆双手握紧栏杆,突听;笃的响三柄飞刀钉在栏杆上。
飞刀是从包袱里拿出来的,这包袱里也有杀人的武器。
屠青冷玲道:;我从不免费杀人,为了你却可以破例一次,你想不想试试?
胡昆脸色早已变了。
他实在猜不通这包袱里还有多少种武器,屠青身上又还有多少种但是他已看出来,无论哪种武器,只有一种,已足够置他于死地。
屠青终于走出去,走到门口突又回头,盯着宋忆念,盯着宋忆念手上的刀,仿拂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刀。
他忽然问道;贵姓?
宋忆念道;姓搏。
屠青道;宋忆念?
宋忆念道:;是的。
屠青轻轻叹息,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你是谁了。
宋忆念道;可是你没有想。
屠青道:;我不敢想。
宋忆念道不敢?
屠青说道,;一个人若是想得太多,就不会杀人了。
门外夜色已深,无屋无月,屠青一定出去就消失在黑暗里。
胡昆长长吐出口气,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难道你不怕他泄露你的秘密?
宋忆念道;我没有秘密。
胡昆道;难道你已不想去杀杜十七?
宋忆念道;我杀人不是秘密。
胡昆又叹了口气,道:;桌上有几万两银嘌,杀了杜十七,这些都是你的
宋忆念道:;先付后杀。
胡昆勉强笑了笑,道;现在你就可以拿去。
宋忆念拿起银嘌出数了两遍才慢慢地问道;你知道杜十七在哪里?
胡昆当然知道;为了查清他的行踪,我已花了一万五千两。
宋忆念淡谈道;杀人本就是件狠奢侈的事。
胡昆叹了口气,看着他将银嘌收进怀里,忽又闷道:;你杀人不是秘密?
宋忆念道;不是
胡昆道;你不怕在大庭广众间杀人?
宋忆念道;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杀人。
胡昆笑了真的笑了;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他。
宋忆念道:;他在哪里?
胡昆眯起眼,道;他正在拼命。
宋忆念道;拼命?
胡昆道;拼命脑筋,拼命地喝,我只希望他还没有输光,还没有醉死。
杜十七不但赢了,而且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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