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荷随意找了间旅店就住下了。
旅店内因为暴雨有些萧瑟,店伙计就抓住这唯一的客人,直接坐上木凳,攀谈起来。
“公子不知从哪来?”
“忘忧城。”
“忘忧城?就是我们南方那座蛮服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我早些年间啊也想去那打拼,可惜啊,被现实击垮了。”
店伙计像是找到了话题,开始朝着这个方向侃侃而谈。
“那公子是猎人吗?来我们花草城是为了委托吗。要说我们花草城啊,那可是花香人也香,许多蛮服的猎人都喜欢来我们这里住上一阵,跟这里的姑娘来上一段愉快的深入交流啊。”
说着,店伙计看向店门外,两眼放光,好像自己就是其中一员。
“要是接了委托来此,就是为了去东方的蛮荒之地吧!我跟你说啊。”
店伙计突然禁声,左右瞄了眼,一脚踩在木凳上,凑到紫荷身边继续说道:“蛮荒之地啊,曾经出现过已死之人复活的异闻。”
话音一落,他就神情骄傲地坐回了位置,等着紫荷发问。
紫荷也看出了伙计的想法,配合着。
“噢?真的吗?”
“当然啦!”
“你别不信,我告诉你,我们这里虽不是花草城最大的旅店,但也是名声在外的。那些人啊都爱来我们这吃酒,我也是这也偷偷地听到的。”
伙计说着,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紫荷也不拆穿,他回头看了眼挂着蛛网的楼梯,还有破败的后厨门,耸了耸肩,敬了他一杯酒。
店伙计倒也不见外,拿起桌上就另一只酒杯,倒了一杯,跟紫荷碰了碰,大口喝了起来。
“狗蛋!不用干活了吗?”一声怒骂从旅店深处传来,只见一女子挽着手,甩了甩手,指着跟紫荷喝酒的伙计。
紫荷闻声看了过去,是一名身材曼妙,容貌可人的女子。
店伙计所言不差,那些人不但喜欢来这吃酒,恐怕更喜欢来这跟老板娘唠嗑吧。
“不好意思啊,老板娘喊了,我去干活了。”
狗蛋拿下搭在肩上的擦桌布,擦了擦酒杯又放了回去,悻悻地推开了。
紫荷摇了摇头,轻笑道。
这样普通的生活,就在某间酒家,或是客栈里,又或是自己开了一家店打理。这样的普通生活,一直都是紫荷想要的。
“唉~”
......
第二天,紫荷又一次来到了花草城的百宝楼,可惜的是信息没有传回来。
他只能踩着湿润的青石路,返回旅店等等消息了。
临走前,他交代过何家平,若是蛮荒之地的安全期到了,务必要去旅店通知他。可惜,等他再次回道旅店,老板娘也没告诉他有人来找。
只好出门随便走走了。
昨天的暴雨一直下到清晨,知道紫荷出门才停下,现在阳光隐约能穿透云层了。
“今天难道是个悠闲的时光,逛一逛花草城吧。”紫荷心想。
建立在盆地的花草城,本身就比忘忧城更容易积水,所以街道上的小水潭很多,还能见到一些小草从石头缝中冒出来,形成自己的小天地。
人们屋前的花草,经过暴雨的洗礼,都像结满了果实一样,低垂着头,仿佛羞赧的美人,不敢直视对街的王子。
“听店伙计说,花草城的花草街是这里最负盛名的地方。正好去看看。”紫荷低语道。
一个人,沿着街道一侧的店铺,一路朝前走着。
路上偶尔问上一、两名阴天行色匆匆的路人,才到了花草街。
此时太阳拨开了乌云,冒出了头。
接着地上的雨水,天气到也不热。
花草街上也在这样的天气下,热闹了起来。有人开始摆台唱戏了,还有人摆出一张桌子,就在屋外说书起来。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戴着花朵,似花丛中的精灵。
在看屋顶,花草街的屋顶同花草城其他地方的屋顶不太一样。这里是用花、草相拥构成了瓦顶,用来排水。
它们接到水,喝饱了,就低下头传递下去,一层一层的,落在屋檐前。
“倒是个生活的好地方。”紫荷心想。
再往前走,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堆人围在那议论着什么。
紫荷加紧了脚步,想上前去探个究竟。
“你这个贱女人,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我们把你卖了!反正你父亲都死了,也没人会找我麻烦!”
“哼!当年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现在连十两银钱都拿不出来了?”
“就是!”
人群当中,三名男子正对着一名倒在地上的女子辱骂起来。
女子捂着泛红的脸,眼中闪烁着不甘的泪花,攥紧了拳头,却又无法反抗。
“姐姐,把东西给他们吧。”
一名十一二岁大的男孩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跑到了他姐姐的面前,挡在三名男子的跟前。
“哟!这不是那野种吗,哈哈哈,原来你们还留着啊。”那名肌瘦的男子叉着腰出声嘲讽道。
“呵,拿着当年卖掉皮毛的钱,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哈哈哈,你父亲也是咱们这花草城的名人啦。”旁边那名膀大腰圆的大汉朝人群喊道。
“咚,咚!”
拐杖敲击青石路面发出的声音,人们因此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小伙子,做事留一线!小芽父亲的事,跟小芽和小风没关系。”柱着拐杖的老伯冷淡低说道。
“哼!臭老头,就你喜欢管闲事。当年我父亲跟着他父亲一块,去围猎,凭什么最后卖皮毛的钱是他父亲拿,我家半点都没有!你以为我过的那么差是为什么,还不是她家害的!”肌瘦男子冲着老伯怒吼,若不是周围人多,说不定他就要出手了。
站在中间的紫荷,听着几人的叫骂,深思了起来。
“皮毛?卖钱?难道是游雾狐的?他们是那只百宝楼组织起来的人?还是方大叔那一只?从这情况来看,是分赃不均啊。”
紫荷冷笑一声,想继续看看。
“阿华!当年的事......怪不得小吖他爸,唉~”
“那你说,怪谁!现在俺娘躺在床上,没钱治病了,怎么办!你们出钱吗?啊!”中间的肌瘦男子阿华激动了起来,扯开嗓子对着看热闹的人吼了起来。
“当年,我们三人的父亲,跟着方通一并前去,结果呢!只回来了那么几个人,然后他们一个个拿钱过的潇洒,我们呢!凭什么,我们家也出了力,可他们想过我们吗?”另一名体态匀称的男子对着老伯寒声说道,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
紫荷一笑,
这个方通估计就是方大叔了,看来当年的事,有些隐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