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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幼安倒不像土生土长的闺阁女子一样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并且避而不谈,她只是单纯被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少年好歹多有通房丫鬟教,少女就什么都不懂了。

    花二太太见花幼安呆住,只以为她同自己第一次见到时一样,不懂是什么东西,就贴心的给她打开了画册,道:“这些都要好好看完,知道吗?前几日就该给你,怪我忙的忘了,别害羞,该看的还是要看,不然到时候受伤的是自己。”

    花幼安反应过来,一把合上画册:“啊,好的。”

    花二太太拉着花幼安站起来,道:“嗯,那你拿着回去吧,一会儿就看,知道吗?”

    花幼安:“……知道了。”

    —

    陆祁恒紧赶慢赶,那祥云荷包终于在两人成亲的前一日做好了,这是他浪费了好多材料做的最满意的一个了,虽然比花幼安的是比不上,但也算是也像模像样的了。

    陆祁恒废了这么大心思做这个,一方面是觉得早已夸下海口,做不出来太丢人,另一方面则是觉得这是他和幼安两个人第一次正经交换的饰物,是定情信物一样的存在,当然得重视起来了。

    陆祁恒做好了想第一时间给花幼安送去,可是成亲的前一日不让新人双方见面,他平日里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可这次却不想破坏习俗,因为“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就算知道是迷信,本心里不相信这个,他也不想冒这个险。

    陆祁恒觉得让自忠拿去也可以,就是吧,没那个感觉了,他想了想,趁晚上无人,估摸着快到了幼安入睡的时候,叫自忠去了侯府,把荷包带了去,同时还带着一封信。

    花幼安明日出嫁,上午在娘亲那里待了半天,晚饭的时候又过去和爹爹娘亲还有弟弟一起吃了顿饭,睡了会儿话,还哭过好几回,有些累了,晚上回去早早准备入睡,毕竟明日还要早起。

    可是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也许是上辈子的习惯影响,她很少早睡,今日更是心中存着事情,睡不着,然后她就把避火图拿出来了。

    她白日的时候不太好意思,只草草看了几眼,发现尺度过大,就放起来了,现在夜深人静的,倒可以拿出来看看。

    还怪刺激的。

    只是她把东西刚拿出来,就听到通传,自忠来了。

    她披衣下床,拿过那个祥云荷包看了看,还不错,又摊开自忠带来的信,发现上面写着——荷包已成,赠君已慰相思,辰时二刻互换身体,准备纸笔,有言相赠,辰时三刻再换。

    花幼安一脸懵逼,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写在信上,还非要互换身体啊?

    不过懵逼归懵逼,她还是让自忠带话回去,表示自己知道了。

    辰时二刻,两人依言换了身体,陆祁恒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榻上,旁边还搁着纸笔。

    准备的很齐全了。

    陆祁恒笑了下,提起笔认真的在桃花笺上写——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字很快写完,陆祁恒把它晾干,正要等着辰时三刻换回去,就听到外面仿佛有人踩树枝的动静。

    花幼安这个身体的五感都比较灵敏,再加上陆祁恒经验丰富,他很快判断出这不是新荷院的下人发出的声音。

    陆祁恒神色一凝,起身出去,外面点着灯,看起来风平浪静,他仔细听了片刻,然后叫着云雪,示意她安静,找了一根趁手的棍子慢慢走到了墙边。

    墙边果然有个人影,看那身形像是个高大的男子,陆祁恒抡起棍子正要先把人敲晕,就听那人道:“别动,我是五……”

    陆祁恒:“……”

    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正是许久不见的陆祁尧。

    陆祁恒拧眉,然后一瞬不停留的,在陆祁尧报出名号之前毫不犹豫的继续把棍子敲了下去。

    “砰——噗——咚!”

    陆祁恒把棍子敲在人背上的声音、陆祁尧闷哼的声音、陆祁尧倒在地上的声音相继发出,云雪呆愣了一下,然后尖叫着喊:“来人啊,有贼!”

    陆祁恒一把捂住了云雪的嘴:“先别喊人来,他已经动不了了,我来处置。”

    云雪:“唔唔唔?嗯嗯嗯!”

    陆祁恒松开手解释道:“我明日就要成婚了,今夜突然有男人闯我的院子,传出去不好听。”

    实际上是陆祁恒不想花幼安再粘上一点和陆祁尧的事情,不然传出去肯定都说花幼安的不是。

    陆祁恒冷静了一下,上前一步,示意云雪把灯拿过来,果然是陆祁尧。

    这个混小子,竟然还敢来找幼安,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了。

    云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啊——五殿下!”

    陆祁恒冷哼一声厉声道:“什么五殿下,记住,今夜没有什么五殿下来过只有一个小毛贼,被咱们院子里的人吓跑了。”

    云雪呆呆的点头,然后迟疑着问:“那……他,要怎么办啊?”

    “哼,既然来了,就别怪我。”陆祁恒冷笑,去叫两个靠谱的小厮来,把他丢过去。

    “是。”

    云雪去叫人了,陆祁恒又让人找了个麻袋把陆祁尧的脑袋套了起来,不一会儿,云雪也带着小厮们也来了。

    陆祁恒指着墙道:“把他扔过去。”

    小厮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当今五皇子殿下,只以为是个小毛贼,当即就麻溜的把人搬起来扔过去了,一点也没留情面。

    陆祁恒放才那一棍子特别狠,陆祁尧晕过去,折腾了这么半天才醒,他后背疼的厉害,也不是,应该说摔了那么一下之后他全身都疼的厉害,但是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于是又挣扎着站起来,看看能不能把花幼安喊出来——名声什么的,相信永安侯府自居会堵住下人的嘴,况且他已经不在乎了。

    只是他挣扎了半天,刚刚忍着疼痛站起来,就又被迎头而来的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

    隐约还可以听到一墙之隔的新荷院内有下人在和花幼安说话:“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小贼,已经弄出去了。”

    花幼安:“好,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今夜我会叫爹爹调几个护卫过来守着我的院子,我明日成亲,今日不宜见血,但小贼若是再敢来,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是,姑娘。”

    陆祁尧:“………………”

    陆祁恒吩咐完就进屋去了,他特意在墙边说,是希望陆祁尧识趣,不要在他即将成婚的大好日子找不痛快,破坏了他的婚礼,但是他也真的多找了几个人守着,他要保证明日的婚礼顺利举行。

    陆祁恒回了屋子,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幼安!

    花幼安在陆祁恒的卧房内一脸懵逼,不是说辰时三刻换回来吗?怎么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换回来,莫非是失效了?我的天,不会吧,这个时候失效也太惨了!

    ……不过好像也没那么惨,成亲的礼仪那么繁琐,还要戴那么重的头冠,还不能吃东西,若是不用自己去那还挺好的嘿嘿。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她不敢自己骑马,不能去迎亲。

    唉,花幼安遗憾的叹了一声,又写了个小纸条给陆祁恒送过去,询问他怎么回事。

    花幼安等的有些累的,她今天哭了好几回,现在又过了睡觉的时间,早就想睡觉了,于是在纸条送过去的时候,自己靠在床上眯了下眼。

    陆祁恒也回了个纸条,解释了一下小毛贼的事情,又约定了个时间,想着两人一会儿再换回来。

    这时候闲来无事,陆祁恒坐在花幼安的床上歇着,突然看到了几本画册。

    ——这画册有点眼熟,他前几日还仔细研究过差不多的来着。

    陆祁恒心里一动,拿起一本画册翻开,果然是和他看的一样的东西,只是这本的姿势和他那本仿佛不太一样……

    陆祁恒没有看多久,就看到来回奔波了半天已经露出了疲态的自忠不好意思的又回来了。

    陆祁恒把画册合上放一边藏好,然后问:“怎么了?”

    自忠苦着脸道:“三姑娘,纸条奴才已经放在殿下的卧房了,只是殿下如今已经睡下了,奴才看殿下今日疲累,不敢打扰,您看,您有什么事情,可以明日再说吗?”

    他们两个来回折腾,自忠跑了好几趟了,能不累吗,更何况他很不明白,明日两人就成亲了,今夜这是玩什么啊?

    陆祁恒:“……”

    陆祁恒点头:“行吧,既然睡了,就不要喊醒她了,明早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陆祁恒也累了,这便睡下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睡多久,就让人给叫了起来。

    陆祁恒迷迷糊糊的不愿意起:“这才什么时辰?”

    云雪把帘子掀开挂好,屋子里点满了灯,亮堂如白日,若是往日里“花幼安”赖床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今日不行,新娘子要化妆,要换衣裳,还要开面等等,有好多事情,一定要早早起来才行。

    陆祁恒被拉起来,他想发脾气,但想一想今个儿是什么日子,顿时就把脾气给收回去了。

    算了,成亲,一辈子只有一次,早起就早起吧。

    陆祁恒没想到“酷刑”还在后面。

    这个开面也太疼了吧,那喜娘用五色棉纱线把“花幼安”脸上的汗毛都给绞下来了,疼的他一阵抽搐,差点没动了手。

    ……不过幸好是他在这个身体里,否则他的幼安那么娇弱,又那么怕疼,得多难受。

    接下来陆祁恒又被摇摇晃晃的摆弄着换了嫁衣化妆,几乎已经麻木到了配合喜娘的地步,让抬头就抬头,让张嘴就张嘴,让闭眼就闭眼,俨然已经被力大无穷的喜娘们摁住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若是他不做,就是幼安做了,那样他更心疼,还不如自己来。

    等到化妆化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内侍跑了进来,自称是东宫来的,说要见“花幼安”。

    陆祁恒立即把人放进来了,那小内侍塞给了他一张纸条,喜娘们还七嘴八舌的说:“您和太子殿下可真恩爱啊,都要成亲了还要鸿雁传书……来,低头。”

    陆祁恒麻木的低头,正好看了纸条,是花幼安说昨晚不小心睡过去了云云,主要内容是约定时间赶紧换过来,她不敢骑马。

    陆祁恒:“……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花幼安:真的,如果不是我不敢骑马,我肯定不换!

    陆祁恒:日后一定要改改这个成亲的流程,太折磨人了!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木兰花·春恨》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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