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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淑贵妃派来的廖嬷嬷劝着, 陆祁尧最后还是把侍妾们遣散了,然后丫鬟婆子簇拥着两人进了新房。

    廖嬷嬷熟知婚礼流程,还准备了交杯酒和生饺子, 可是一样也没有用上。

    陆祁尧无所谓的道:“又不是娶皇妃, 那么麻烦干什么,累不累啊?”

    紫竹还想为自家主子鸣不平,但是被花幼茗制止了, 花幼茗告诉自己要忍,她已经嫁给五殿下了, 勉强让书里的故事回归到了原本的位置,她还有未来, 她不能乱。

    她伸手挥退了一众下人, 上前触碰陆祁尧的衣袖,柔声道:“殿下, 妾身伺候您更衣吧。”

    陆祁尧却一下子躲开了:“别碰我。”

    花幼茗的手停滞在半空,她顿了顿, 片刻后恢复理智,继续贴上去:“殿下,妾身……”

    陆祁尧这回直接一把掀开了花幼茗, 吼道:“我说别碰我!”

    花幼茗倒在地上,头上金冠都歪了, 她忍了又忍, 实在接受不了现实和梦想的落差, 她的泪水不自觉就流了满脸, 妆全花了,糊了满脸。

    她不明白的问:“殿下,为什么,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

    陆祁尧看着这个曾经甚至觉得长相美丽的女子,现在却看不到曾经的半分光彩的。

    他道:“因为你太丑陋了。”

    不管是心灵,还是面庞。

    “我丑陋?”花幼茗听懂了陆祁尧的潜台词,更加不能接受,她停顿了片刻,喃喃自语,然后忽然喊道,“难道花幼安就不丑陋了吗?你是因为她才对我如此的吧?可是凭什么,嫁给你的人明明是我啊!”

    在那本书里就是如此,陆祁尧即便娶了她,做了皇帝,应该是对花幼安念念不忘,可是凭什么,明明她才是陆祁尧的妻子啊!

    陆祁尧的气势徒然变了,他看着花幼茗,冷冷道:“与旁人无关。”

    然后一句话也不说抬脚就往外走。

    花幼茗赶紧爬起来拉住陆祁尧,不顾形象的尖叫:“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去哪里!”

    “大喜的日子?呵。”陆祁尧甩开花幼茗的手,继续往外走,“喜从何来?”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花幼茗抓着他的衣摆,“贵妃娘娘不会答应你这样的!”

    若说陆祁尧方才只是不耐烦,现在就是发怒了,他一脚把花幼茗踹了出去,一字一顿的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母妃也不能强迫我。”

    然后彻底离去。

    “姑娘!”几个丫鬟嬷嬷听见响动跑进来,见这情景立即乱成一团,“快叫大夫来!”

    —

    花幼安和陆祁恒的大婚之日最后定在五月三十一,这是陛下和花旗龚商量之后的结果。

    自前些日子花幼安和陛下提了那个柳公的江南烟雨图之后,陛下便常常喊花旗龚入宫去欣赏字画,但是花旗龚一个将军,能欣赏的字画毕竟有限,所以后来陛下又提议两人去马场赛马射箭,这一下两人更是解锁了更多的共同爱好,更加志趣相投了,常常凑在一起。

    时间倒回到昨日。

    皇帝陛下又新得了一幅柳公的画,于是召了花旗龚进宫一同赏画,顺便喝个小酒吃个消息小菜,两个中年男人过得还挺滋润。

    酒过三巡,陛下微醺,花旗龚重醺——就是醉了,神智看起来也不太清醒,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去钻箱子了。

    皇帝笑了笑,开始夸陆祁恒:“朕这个二儿子啊,自小聪颖,还是文武全才,上马可以带兵打仗,下马可以作画吟诗,有朕当年的风采。”

    “陛下说的是,太子殿下文韬武略,举世无双,而且长得还俊。”花旗龚抱着酒杯打了个嗝,突然抬头严肃道,“不过臣的女儿也不差啊,样貌品行都是顶好的,而且制香制的好,绣活儿也做的好,总之臣的闺女,哪里都好。”

    “是啊,这俩孩子简直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太般配了。”皇帝看花旗龚的酒杯空了,又亲自给他满上,道,“既然话说到这里了,不如咱们今日就把这俩孩子的日子定下来,朕看五月底就挺好的。”

    即便酒醉,花旗龚也不是全无意识的,闻言茫然了一下,不明白怎么就把话题跳到婚期上来了,一时愣住,但还是凭本能道:“太早了吧……”

    “不早了!”皇帝立即道,“俩孩子都不小了,到了成亲的年纪就要成亲,拖着也没什么用。这人啊,到了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情,到了成亲的年纪,就该成亲。钦天监已经算过了,五月三十一就是个极好的日子,那日成亲再好不过。你自己想想,等他们成了亲,再生个小金孙出来,白白软软的一团,谁不稀罕,你说是吧?”

    花旗龚被走一句成婚右一句金孙给绕的糊里糊涂的,都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了,只听到最后那句,便应道:“是、是,陛下说的对。”

    “唉,这就对了嘛。”皇帝陛下举起酒杯道,“那就这么定了,喝!”

    花旗龚:“喝!”

    “陛下,醒酒汤。”等花旗龚走了,李盛把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了上来。

    “嗯。”皇帝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脑袋还有点懵,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父爱如山,为了儿子真是豁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儿子会不会领情……

    忧桑。

    李盛又给皇帝倒了一杯茶,不解问道:“陛下,奴才不明白,您之前不是说,太子殿下的婚事要好好准备,最好晚一点再办吗?”

    皇帝放碗的手一顿,低低叹了口气,道:“可西北不平,还是早点成亲好啊。”

    之前他虽然觉得太子成亲应该好好准备一下,不应该过早,可是最近西北边境又有异乱,突厥人不老实,恐怕今年再起战争。而如今的朝廷却还没有可以镇压住西北大军的将领,一旦边境开战,陆祁恒是主帅最好的人选。

    可他这个儿子,性情淡漠,在战场上也从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就如今这个花家三姑娘能让他十分上心,他希望陆祁恒可以出征之前成亲,也是希望他在战场上能多一份牵挂。

    有了牵挂,才会小心,才能平安回来。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个皇帝想通了,结果那日随口胡诌的花家父母不乐意倒成真了。

    花旗龚一个四品小官,站在他面前还反对的十分坚决,理由是女儿还小,想多留几年。

    这个几年也太过分了,但是看花旗龚这个倔性子,直接下旨强行要求成亲恐怕会给儿子找麻烦,皇帝陛下只好想别的办法了。

    ……至于回府之后被花二太太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醒酒,然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花旗龚有多后悔,就不必提了。

    陆祁恒和花幼安很快互换了庚帖,然后陆祁恒就来永安侯府下聘了。

    花幼安在新荷院看着一箱一箱的聘礼被抬进来时,脑袋还有点懵,她问身边的陆祁恒道:“箱子是空的?”

    陆祁恒也是一怔:“当然不是。”

    花幼安看着陆祁恒的目光就逐渐变得怜惜,片刻后,她郑重的道:“殿下,你放心,等成亲的时候我一定把他们都带回去。”

    陆祁恒想了想,明白她的意思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被她一手拍开也不在意,失笑道:“不必,我现在有钱了。”

    花幼安怀疑的上下打量他:“你哪里来的钱呀?”不是军粮都买不起了。

    看花幼安这个可爱的小模样,陆祁恒忍不住逗她道:“金矿啊,陛下命我全权处理开采金矿事宜,当然会有很多油水了。”

    花幼安顿时瞪大了眼睛,还捂住嘴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就在陆祁恒会以为她会谴责自己的时候,花幼安就悄悄的往他身旁挪了一些,用一种“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的语气道:“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被发现啊,我有很多钱的,不要聘礼也没事儿。”

    陆祁恒无奈的笑了,他发现花幼安最近在他面前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他本来以为最开始花幼安和自己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够放飞自我了,没想到对方其实还藏着一手,后来越来越熟悉,他才知道对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陆祁恒没忍住又揉了她一把:“那不行,毕竟是要嫁给我的。”

    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是个为了面子打烂牙齿活血吞的人,算啦,谁让太子殿下帮了她这么多呢,那她还是勉为其难的装作不知道吧。

    花幼安怜爱的看着陆祁恒道:“你高兴就好。”

    陆祁恒:“……”

    陆祁恒解释道:“开玩笑的,母后去世之前给我留了老婆本,她知道我这人不爱攒钱,又时常接济西北大军,所以给我留了很多商铺、田地、钱庄,这些年利滚利,也有不少收入了,只是之前都被陛下保管着,现在才给我。”

    花幼安内心摇摇头,没想到太子殿下为了这么点面子还骗人,唉,她真的不是那种在乎钱的女人——毕竟再有钱,也没有她外公有钱。

    但花幼安还是要安抚一下太子殿下,毕竟是一国太子,要面子也是正常的。

    花幼安眼神真挚的道:“殿下,不用说了,我都懂。”

    陆祁恒:“……”不,我觉得你不懂。

    “我……”陆祁恒还要说什么,忽然被花幼安按住了手,后者似乎没有注意到肌肤相触的感觉,还在自己的小脑袋瓜子里给陆祁恒编小剧场,只有陆祁恒大脑嗡的一声响起来,然后不动声色的反手握住了花幼安的手。

    花幼安的手细腻白皙,还软软的仿若无骨,总之,很好捏。

    花幼安又不是木头,这回终于反应过来了,然后向陆祁恒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陆祁恒淡定的回以一个问号,仿佛在问她怎么了。

    花幼安怀疑陆祁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于是把手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陆祁恒只能遗憾放她远去,并在心里暗下决心。

    ——等成亲表白之后,他要时时握着幼安的手。至于表白不成功这件事,他没有想过,不可能的,看现在的情况,花幼安明明已经接受他的触碰了,那就离接受他整个人也不远了。

    花幼安觉得陆祁恒奇奇怪怪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聘礼下完之后,花幼安开始教陆祁恒绣荷包,她已经把花样画好了,只需要陆祁恒绣上去就行。

    祥云很简单的,花幼安把针线什么的全给陆祁恒介绍了一遍,然后又自己绣了个简易版的祥云让他对着做,就自己哼哧哼哧的开始绣了。

    一刻钟之后,花幼安已经绣了个大概,又抬头去看陆祁恒的进度,发现他捏着针线在布上扎了好几个孔,把这块天蓝色的布料弄出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圆。

    而陆祁恒正在呆滞的看着这个圆,不知下一步该走哪里。

    花幼安:“……”

    第一次上手确实会这样,花幼安安慰道:“殿下,换块布再试试就好了,我第一次也这样。”

    一旁的云雪瞪大了眼睛,姑娘第一次刺绣明明就绣的很好,还被嬷嬷夸了呢!

    陆祁恒仿佛看透了花幼安的骗局,他高冷的把那块蓝布扣在桌子上,然后镇定的道:“我知道,我确实只是想试一试,不过今日怕是不成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就先回去了。”

    “哦,好的。”花幼安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准备送送他,陆祁恒身为太子,确实应该是很忙的,她从前看的清宫剧,那里面的皇子仿佛都是天还没亮就起床学习的,太子就不必说了,忙得要死。

    唉,看来做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陆祁恒被毫无眷恋的花幼安送到门口忽然又觉得不太开心,于是停住脚步,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今日两人可是过了大礼,五月底成亲,再没有变数了的,为何这姑娘看起来却丝毫不在意呢?而且若是她撒娇挽留一下,他也不是不可以留下的……

    “诶,对了,是有件事。”花幼安拍了下脑门,在陆祁恒高冷又期待的眼神下道,“等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和我换一下吗?”

    她和陆祁恒成亲的日子实在是太近了,这段时间里她要忙着学习宫里的礼仪,还要缝嫁衣,然后给陆祁恒做一些里衣鞋袜。嫁衣当然是没有时间了,亲自在上面缝上几针就算是自己做的了,但盖头还是要自己做的。这都是规矩,她倒是想糊弄过去,可花二太太盯的严,实在是糊弄不了。

    而且花二太太还嫌她近些日子太野,几乎天天出门,现在要成亲了,不能到处乱跑,要她在家里老老实实准备待嫁,无事不得出门。

    但是陆祁恒马上就要过生辰了,十八岁生辰,对这些古人来说可能不是很重要,但是花幼安骨子里还是认为十八岁才叫成年,是很有意义的,她想给陆祁恒做个有纪念意义的生辰礼。

    她得出门一趟。

    而他们两人之前已经试验过很多次那个灵魂互换的法子了,他们也逐渐找到了窍门,互换的也越来越自如了。

    所以想借陆祁恒的身体出去一趟,而且男子出门还要更方便一些。

    陆祁恒不知道花幼安心中所想,他此刻的心情就很复杂。

    花幼安期待的望着他道:“可以吗?”

    陆祁恒叹了口气,无奈又宠溺的问:“又想吃什么了?”

    实在是之前花幼安借灵魂互换用陆祁恒的身体胡吃海喝过很多次了,陆祁恒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花幼安:“……我觉得我受到了侮辱。”

    陆祁恒捏了把她的脸,并且在被打掉之前松了手,他笑着道:“你不想吃吗?”

    花幼安咬倔强的看着他,然后牙切齿又无能为力的道:“……我想。”

    好吧,她最大的心愿其实是可以再去吃一次烤羊腿,不过这只是买生辰礼顺便的啦。

    “好。”陆祁恒继续捏了捏她的脸,这次不会被打掉。

    —

    花幼茗一个人在新房里坐了一夜,现在唯一支撑她信念是陆祁尧现在心思还不成熟,他只是一时被花幼安迷惑了,现在她已经嫁给了陆祁尧,她就还有机会。

    而且还有淑贵妃在支持她。

    花幼茗梳洗打扮好后调整了心态,叫来一个小内侍问道:“殿下呢?一会儿还要进宫给贵妃娘娘奉茶,怎么不见殿下?”

    小内侍声音尖细道:“殿下在俪美人那里歇着呢,吩咐奴才不要惊扰他,奴才看那,您还是自个儿去宫里吧。”

    紫竹当惯了侯府大姑娘的丫鬟,受不了这等屈辱,当即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姑娘阴阳怪气!”

    小内侍丝毫不惧,他昨夜就在这里伺候,自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一点也不怕一个不受宠的侍妾,况且那西域来的美人儿都知道打点他们银子呢,这个侯府姑娘却还高高在上的以为自己是主子呢。

    想到这,小内侍低眉顺眼的笑道:“哟,奴才只知道在这座府邸里,大家都是伺候五殿下的,何来高低贵贱之分呢?”

    “撕拉——”

    花幼茗手一用力,直接把手帕给扯开了,她到底知道自己的处境,示意紫竹不要动,咬牙道:“让开。”

    站在这座府邸的后门——她不可以走正门——花幼茗回头看去,忽然感觉有些凄凉,这些捧高踩低的东西,都给她等着!

    长丽宫里,淑贵妃早早起来等着花幼茗呢。

    淑贵妃看到她,笑着招手让她过来道:“幼茗,感觉怎么样?”

    一幅喜气洋洋的样子。

    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昨夜府邸里发生了什么呢?

    但花幼茗不能说,这是她最后的体面。

    她道:“妾身一切都好。”

    两人照例寒暄一番,淑贵妃还问了一句陆祁尧去哪了,听下边人说有事,就没再追问,但也训斥了两句,然后问她金矿的事情。

    花幼茗早就准备好了,她相信贵妃娘娘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等金矿找到了以后,她一定会帮自己的。

    —

    永安侯府传来花幼安突然病重不能下床所以不能回门的消息时,众人还有点懵。

    花大夫人疑惑的问道:“茗儿身子一直很好啊,怎么会突然病重呢?”

    前来报信的嬷嬷道:“这个奴婢也清楚,但茗夫人确实得了传染病,还很严重。”

    “什么传染病!”花大夫人急了,拉着那嬷嬷的手问,“茗儿怎么会突然如此,太医怎么说?我可以去看看吗?”

    嬷嬷道:“太医说是家禽传染的,很严重,您不能去看她。”

    不同于花大夫人他们急得团团转,花幼安和陆祁恒已经得知了第一手消息。

    金矿已经被他们先一步发现了,花幼茗的筹码就成了骗局,淑贵妃震怒,当场气的把花幼茗脑袋砸出血来,直接把人砸晕了。

    但是花幼茗背后毕竟还有永安侯府以及花大夫人的娘家,所以还不能动她,只好谎称病重,让花幼茗在床上躺着去了。

    花幼安一阵唏嘘,没想到花幼茗有这么多人护着,还是把自己给作死了,太蠢了。

    花幼安又有点疑惑,她用金矿做筹码之前,不知道去查一查金矿有没有被别人发现吗?

    “想什么呢?”陆祁恒把手在花幼安眼前挥了挥,“不换身体了?”

    花幼安回过神来感觉道:“换换换!”

    她今日找陆祁恒来就是为了换个身体好出门一趟的,陆祁恒正好也没什么事情。

    “开始?”

    “开始。”

    两人顿时严肃进入状态,同时想换过来换过来——上次在灵惠寺他们竟然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招数,想什么同一件事,直接一起想换过来不就得了!

    不一会儿,花幼安首先睁开眼睛,然后眨了眨道:“可以了吗?”

    是陆祁恒的声音,完美转换!

    陆祁恒:“嗯。”

    花幼安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但是刚走出去一步,就听云雪匆忙敲门进来。

    花幼安道:“怎么了?”

    云雪对陆祁恒道:“盛嬷嬷来了,太太叫姑娘过去呢。”

    陆祁恒扭头看向花幼安,脑袋上缓缓打出个问号。

    花幼安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嘿嘿,盛嬷嬷是来教授礼仪的。”辛苦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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