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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终于都走了,花幼安上了马车,她还想把三个“女侠”一起拉上去,但是被冷酷的拒绝了。

    好吧,她可以理解,毕竟是女侠,肯定更喜欢骑马的,若非她身体一直虚弱,她也挺想骑马的,威风!

    花幼安被云雪扶上马车,又对三人笑着柔声道:“我看你们也出来一天了,早累了吧?我这里还有一些茶水和糕点,你们可以先润润喉,咱们再出发。”

    看陆祁恒的意思,这三人早就跟着他一起出来准备交给她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她和陆祁恒在永安侯府吃饭的时候,也不见她们出来,想必是在暗处护卫了一天,肯定累了。

    幸好方才让云雪买了些糕点,不然她娘还真的不允许她的马车上出现多于两块的糕点。

    不过三人再次冷酷的拒绝了花幼安,齐声抱拳弯腰道:“属下不累!”

    花幼安暗暗佩服,女侠很敬业嘛!

    花幼安回程,红影、蓝影、紫影三人又如风一般迅速消失了。

    暗处里,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了一点紧张一点兴奋和一点害羞——啊啊啊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也太可爱了吧!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和冷冰冰的太子殿下一点也不一样!温柔又善良,跟着这样的主子,每天看着这张脸都能多吃一碗饭!

    马车缓缓行驶,花幼安掀开帘子兴致勃勃的四处寻找方才“嗖”一下消失那三人的身影——她当然找不到,才觉得更厉害。

    若是她穿成一个武侠文就好了,当一个江湖侠女,腰间挂着把软件,英姿飒爽,想想就爽!

    云雪一边把糕点拆开摆在盘子里,一边喊道:“姑娘,姑娘?”

    花幼安回过神来,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有点噎:“肿么了?”

    “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云雪见花幼安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着急,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太子殿下进宫,您怎么也不拦着点!”

    “啊?”花幼安喝了水,舒服了一些,闻言有点懵,不解道,“我拦着他做什么?”

    “哎呀,您真的看不出来吗?”云雪着急的道,“那个长宁县主,明显就是冲着太子殿下去的呀!前些日子奴婢在宫里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她一直看着太子殿下,那目光,明显不像是对亲人的呀!”

    云雪说到这,停顿一瞬,想了一下,又继续道:“而且上次您和太子殿下说话的时候,奴婢在一旁和宫里的姐姐们聊天来着,她们都说长宁县主对太子殿下有意,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她生个病,太医治不好,让太子殿下去又有何用?您现在惯着她,日后入主东宫,万一——万一被长宁县主钻了空子可怎么是好!”

    花幼安被云雪这一长串的“教训”弄得的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用食指点了下小丫鬟的额头,笑道:“真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是个小侦探呐?”

    “姑娘!”云雪立即捂住额头,还要继续劝,“哎呀,奴婢跟您说正经的呢,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奴婢知道您和太子殿下感情好,也相信太子殿下,可是长宁县主毕竟是太子殿下的表妹,这表哥表妹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最容易出问题了!”

    花幼安无奈的笑笑,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和太子殿下本来就是做戏,而且太子殿下也说了,他目前还没有喜欢的人呢。

    花幼安想了一下,反驳道:“你也说了,他们两人一同长大,又是表哥表妹这样的关系,太子殿下若是早对长宁县主有意,不早就和她定亲了吗。”

    诶嘿,机智,这个逻辑满分!

    云雪见自家主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有些着急:“可是,表哥表妹毕竟……”

    花幼安捏去一块糕点塞住云雪叭叭叭的小嘴:“别可是了,照你这么说,我有那么多表哥,岂不是个个都跟我有可能了?你这丫头,从前也没见你这么机敏过,怎么一遇上这种八卦的事就这么积极了,说,是不是看上哪个小郎君了,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媒啊?”

    云雪嘴里被塞了块糕点,腮帮子鼓鼓的,眼睛瞪得溜圆,跟花幼安之前养过的小金鱼似的。

    花幼安不厚道的笑了:“啊哈哈哈云雪你这么可爱,肯定能找个好相公!”

    说到自己的事,云雪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嚼了嚼勉强咽下糕点,又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才咽下去,羞道:“姑娘,您怎么净取笑奴婢……”

    花幼安穿越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身就不与这里的人们一样看重主仆尊卑,云雪同她一起长大,她早就把对方看成姐妹了。

    说起来,她穿来这个世界也这么多年了,从一个什么都不曾拥有过得孤儿变成了一个有温暖家庭的孩子,还有了很多好朋友、和她一起长大的云雪等几个丫鬟,渐渐地也忘却了前尘,有时候想起来,几乎以为上辈子是不是一场梦。

    云雪这丫头,从小看着就憨头憨脑的,偏花幼安就与她投缘,这么些年了,花二太太早想给花幼安换一个机灵的丫头,花幼安一直没让。

    花幼安絮絮叨叨的对云雪说:“我可不是取笑你,我说真心的,你也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就跟我的亲人一样,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想一想婚嫁之事了,若是你看上哪家郎君,一定告诉我我给你做主,再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

    云雪知道自家姑娘对她们这些下人好,不和某些主子一样不拿下人当人看,所以也更忠心。

    闻言立即红了眼眶:“您说什么呢,奴婢才不嫁人,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您——啊!”

    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花幼安差点翻到在地上,还好云雪眼疾手快了一回,把花幼安护住了。

    “嘶——”外面传来马儿止蹄的声音,马车摇摇晃晃的,险些没有翻倒。

    然后是打斗的声音,花幼安勉强稳住身体,就听到外面不知是红影蓝影紫影哪一个喊道:“是土匪,保护姑娘!”

    随着声音落下,花幼安又感到马车上一阵剧烈抖动,还好蓝影及时稳住马车,掀开帘子将她拦腰抱起,飞身出去。

    “砰——”

    在紫影将云雪带出来的那一瞬间,马车上的马儿被几个拿着大刀的土匪刺激的暴走,撒丫子向远处狂奔而去,马车也随之滚落在地,呈半散架状态。

    土匪数量很多,组织虽然松散,但自有一股蛮力,随着战线被拉的越来越长,花幼安原本带来的家丁早就□□趴下了,红蓝紫应付的也有些吃力了,但花幼安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被几个姑娘保护,最大的帮助就是老老实实的不给她们添乱。

    山匪那边的人本来以为花幼安一行人只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他们是亡命徒,打劫不在话下,没想到竟然还有三个高手跟在身侧,这三个女人招招致命,明显比他们武功更高,他们这边已经伤亡惨重了。

    看来原本计划的废话不多说直接绑人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在一番激烈的打斗过后,一个脸上有刀疤长得的像是土匪头子的人突然比了一个手势,让大家停下。

    他身边一个蒙着面巾且身材高大的青年皱眉,像是不愿意停下,低声道:“刀哥?”

    刀疤脸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废话,然后一个极有眼色的小弟立即上前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多么经典的台词,若是在话本子上看到这句话,花幼安也许会笑,现在山匪都不知道与时俱进吗?还说这么老掉牙的开场白。

    不过现在花幼安是被打劫的那个,她笑不出来,还有点腿软,却也在心底松了口气。

    是劫财的就好,她有的是财,不怕破财免灾。

    花幼安被紫影扶着站稳,高声道:“这位大哥,我是永安侯府的嫡女,我外祖是江南富商,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知道大家都是被逼到这个地步的,谁都不容易,相信大家都不会愿意与侯府为敌的,我给了你们钱,也绝无二话,就当接个善缘,回去之后我也绝不会报官。这样如何?”

    先稳住他们再说。

    侯府?刀疤脸不知道她这个身份,皱眉看了眼身边的蒙面人,然后停顿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道:“原来是侯府的贵女,我是黑风寨大当家的,既然是结个善缘,那有话自然好好说。”

    花幼安道:“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们别动手就行……”

    花幼安话音未落,那个刀疤脸身边的蒙面人忽然举刀砍向花幼安,蓝影及时抱着她滚落在地,好歹没有伤到。

    “你们这是做什么!”花幼安身体不好,此时几乎挂在了蓝影身上,她正想起身,就听云雪惊惧的声音响起。

    “姑娘,小心——”

    云雪的声音未落,花幼安便感觉耳边传来一道呼啸风声,是大刀穿过的声音!

    那刀锋几乎是贴着花幼安的耳边过去的,甚至削去了她的一缕秀发,花幼安心里一凉,正想躲开,却见那个蒙面人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冲上前,直冲她而来!

    —

    陆祁恒快马加鞭到了太后宫里,还没进门就被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迎了上来。

    宫女在太后身边伺候,和陆祁恒也算是熟悉,一边在他身前领路,一边道:“殿下您可算来了,县主烧起来了,药也不肯喝,一直喊着要见您,您快来看看吧……”

    陆祁恒不傻,方才那老太监支支吾吾的,光说点没用的废话,他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宫女也是一样,于是陆祁恒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问道:“长宁为何要在皇祖母殿前跪一晚上?”

    “这……”宫女迟疑一瞬,道,“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陆祁恒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当即在门口停住脚步,看着她沉声斥道,“让你说你就说,等什么呢!”

    宫女吓得立即跪了下去:“奴、奴婢不知……”

    陆祁恒看着她,气势很盛:“别说你不知道,你日日在皇祖母宫里,这些事会不知道吗?”

    宫女知道太子殿下脾气不好,但是对方一向敬重太后,在太后宫里算是比较和善的了,从不在这里发脾气,顶多冷漠一些,但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就是这样的性子,所以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怕他,才敢糊弄他。

    这个宫女还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这般气势,即便后者还没有做什么,就已经吓得抖如筛糠了。

    “奴、奴婢……”

    “好了,你别吓唬她了,快进来。”

    屋内传来一道略显和蔼的声音,这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焦急,只是不明显,毕竟是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太后娘娘,已经可以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了。

    陆祁恒凉凉的看了那宫女一眼,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迈步往大殿内走去。

    大殿内很肃静,鎏金香炉里的烟雾袅袅升起,皇太后常年礼佛,不喜太多人伺候,一般人都很少,连进出的太医都放轻了脚步。

    此时一身素衣的女人正侧卧在美人榻上,手掐着额头,很是疲惫的样子。

    陆祁恒上前行礼道:“皇祖母。”

    太后对当年的先皇后很不错,而且还养大了长宁县主,沈家唯一的姑娘,所以陆祁恒对太后一向十分敬重。

    太后直起身子,似乎叹了口气:“太子,你先去看看长宁吧,她这高烧一直不退。”

    陆祁恒却没有动弹,而是道:“皇祖母,孤又不是大夫,也不会看病,没什么用,就先不进去了,长宁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疲惫的揉了揉额头道:“她怎么回事?那还要问问你,平日里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什么都不说,现在可倒好,直接闷声干了个大的,找了个太子妃来,长宁对你的心思一直都是如此,你也没有发现……唉,也怪哀家一直纵容她。”

    陆祁恒:“您之前没有说过长宁的心思。”

    太后抬眼看他:“哀家说了你就愿意娶她了?”

    陆祁恒抿唇不语,但神情坚定,若是说了,他早就把这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了。

    太后看懂了,叹道:“这孩子自小就喜欢你,很多年了,又是你唯一的表妹,哀家以为你会与她在一起的。她昨夜在我这里跪了一夜,求我为她赐婚,赐给你。”

    说到这,太后顿了顿,又道:“哀家一直以为你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才没有直接将赐婚长宁与你,可是你怎么一声不吭就直接定下了太子妃呢?你要明白,永安侯府注定给不了你什么助力,那个永安侯府的姑娘除了样貌,有哪里合适这个位置了?”

    陆祁恒道:“孤一直拿长宁当妹妹,就算没有幼安,也不会与她在一起。您有句话说错了,除了幼安,没有人适合太子妃的位置。”

    太后有些惊讶:“什么意思?”

    陆祁恒认真的道:“因为孤爱她,也只爱她。”

    “你——”太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顿了片刻才道,“你父皇当年也这么说,你父皇现在要这么说。”

    还有话太后没有说出来,但是陆祁恒懂了——皇帝也说一生只爱先后一人,现在还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当年甚至为了另一个女人,在先皇后病危时都不回来……

    陆祁恒立即道:“孤和他不一样。”

    太后第好几次叹气,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幸好一个太医及时过来,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长宁县主终于肯喝药了,还说要见……太子殿下。”

    陆祁恒沉默了一刻,最终还是转身走进了偏殿:“带路。”

    “是。”

    —

    偏殿里,长宁半卧在床上,额间搭了条毛巾,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病的确实厉害。

    见到陆祁恒来,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声音沙哑:“表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任谁见了这幅画面都会动容,更何况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陆祁恒,但他没有动摇,也没有前进一步,只是站在她的床前,道:“你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孤为你选一个好夫婿,以后还可以经常来看你。”

    陆祁恒声音其实不那么冰冷,可他说的话却是冷漠异常,让尚在发热的长宁简直如坠冰窖。

    长宁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大滴大滴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滑落,声音都不由的高了上去:“表哥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我谁都不嫁,我只嫁给你!”

    陆祁恒沉默片刻,道:“你对孤或许只是仰慕,你见到的男人还是太少了,这不是爱,我们是亲人,也只会亲人,孤希望你自己能想明白,不要逼孤动手。”

    “为什么!”长宁几乎声嘶力竭,她不甘心,她觉得自己抓不住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让她一下子掀开被子跑下床,冲到了陆祁恒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在长宁扑上来之前的那一瞬间,陆祁恒的第一反应是把躲开,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制服不了一个病弱的小姑娘。

    可是还没等他动手,他就忽然眼前一黑!

    再醒来,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祁恒:……就很突然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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