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冥渊之界就在凤国吗,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天光乍破,原本笼罩着凤城的薄雾也逐渐消散。
他们两人在路上已经走了好一会了。
林烟心想:难不成他们只能走着去冥渊之界不成……那等他们拿到那个罩风盘回来,凤国百姓不是都凉透了吗!
她正等着萧白的回答,可等了一会,也没听见萧白回她,她疑惑地看向萧白,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却没能看见少年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在空中掐了个术法……
萧白脸上露出嘲讽之意,‘呵,还敢追上来……’
果然就在此时……
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一辆马车正从他们身边路过,那马车四边系着铃铛,铃铛晃荡,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
林烟不知何处传来的声响,只感觉到迎面吹来一阵风,脸上抚过一丝凉意,却根本看不见那辆路过的马车。
在她看来只是起风了,也没多想……
“喂!你怎么不理我啊?”林烟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
萧白道:“放开!”
“?”林烟心想她不就问了句“何时能到?”干嘛忽然这么生气?
她眉头一皱,也不示弱,仰头与他对视,,“我就不放!你还想咬我不成!”
“我……”他睫毛抖了抖,心里说不出的心烦意乱,脑子里忽然冒出林烟的那句‘凤公子还是要多保重身体。’
萧白沉默了会,平复情绪后,片刻才憋出一句,“我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哈?男女授受不亲?”林烟咬牙切齿说道。
听了这句她只想把他打一顿,然后就自己去那个什么冥渊之界,昨晚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呢?
林烟气红了脸,骂了一声:“渣男。”
便放开了萧白的袖子准备离开,可没想到人还没走成,就被身后的少年拉了回来。
她被萧白抵在了树上,一个强势的吻立马重重落在了她的嘴上,两人气息相融。
他不顾怀里女子的挣扎,惩罚似的用力地咬了咬她的下唇,等到感觉到林烟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萧白才离开了她的唇。
萧白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不动,红润诱人的唇上还泛着水光,说道:“这样便亲了。”
林烟捂着胸口,看着他说不出半句话。
半晌少年叹了一口气,埋首在她颈窝,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道:“以后不许关心我以外的其他人,知道吗?”
林烟一惊,“所以你这是在吃凤笙的醋?”
他紧紧抿着嘴不说话,也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烟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解释道:“其实我跟凤笙真的没什么……你不应该怀疑我的,我只是想到凤国只剩下凤笙一个人……”
随后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以前还有我,凤柳和蔻蔻呢,现在却只剩凤笙一个人了,害不过做人得往前看不是,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去冥渊之界,把罩风盘快些拿回来吧,也算是为凤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萧白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他瞬间明白了,曾经的狐族也是这样。
他明白这样的感情不是喜欢,而只是愧疚而已。
他最终应了一声“恩……去拿罩风盘,但以后还是只能关心我一个人。”
“好,只关心你。”对不起,她又骗人了……
*
两人解开了心结,也不再耽误正事,很快便御风往冥景国的方向飞去,好一会,萧白看见下方的暗河带着林烟往下飞去,站在暗河边上一只巨大的蟾蜍石像上。
林烟说:“入口在这里吗?”
萧白应了声“嗯。”
此时,虽阳光正好,碧空如洗,可她看着这幽深黑不见底的河水,也感觉到了几分森然之意。
萧白看着那河面,“等等。”
两人就站在那石像上等了片刻,天上飘动的浮云正好将太阳遮了起来,天色顿时变得阴暗下来。
林烟顿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她向下看原来是他们站的石雕蟾蜍张开了嘴,只见一条巨大的鱼摆着圆圆的脑袋从石雕蟾蜍嘴里游了出来。
那条鱼浑身乌黑,几乎要与那河水融为一体,不是那张突兀的脸,她想他们还发现不了那条鱼。
林烟:“……人鱼?”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鱼……
虽然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肉眼可见那条巨大的鱼长了一张奇怪又扭曲的人脸,就像是硬把人皮套在了头上。
“不是人鱼,是上古灵兽赤鱬。”萧白纠正着她的话说道。
说完便将手环在林烟腰上,提醒道:“捂上耳朵。”
随后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害怕的话把眼睛也闭上。”
说罢,便搂着林烟往那只赤鱬的方向飞去。
那赤鱬察觉到两人的存在,像是受到了惊吓,张着嘴,发出刺耳的鸣叫,边迅速地往回游。
即使是捂上了耳朵,林烟依旧觉得刺耳,嘴里也多了几分血腥味,这只赤鱬,难不成就是守护冥渊之界的灵兽不成。
就在此时,萧白已经化回半人半妖的模样,他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妖力,这点伤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巨大的狐尾缓缓将林烟包裹了起来,林烟才觉得没有刚才那般难受了。
萧白冷眼看着那只赤鱬,哪会给它逃跑的机会,手心凝出一道灵力向那只赤鱬袭去,刚好打到那知赤鱬身上。
赤鱬叫声更甚,且被萧白打地从水里跳出来,痛苦万分地看着自己身上掉了的鳞片,尖锐的叫声中似还带着几声呜呜呜的哭泣。
而此时萧白也趁机抱着林烟,带着她飞进了那人面鱼身的怪物嘴里。
谁能想到这藏着罩风盘的冥渊之界,竟然被人封在了赤鱬的身体里。
而那赤鱬害怕阳光,只有在看不见太阳的时候,才会偶尔出来觅食,睡了几百年,刚出来就被忽然出现的萧白和林烟吓了回去。
赤鱬空有吓人的外表,却是一只胆小如鼠的灵兽,而且嗜睡,找它难比登天。
这样的机缘却正好让两人遇上了。
赤鱬嘴巴一闭,欲哭无泪,夹着尾巴飞快地游回了那石雕蟾蜍的嘴里。
脆弱的鱼心扑通扑通跳,回忆着刚才的惊险,‘麻麻,那两个人好丑噢!’
……等到赤鱬进去,石雕蟾蜍才合上了嘴。
许久,河面水波才渐渐平复,浮云散去,天上又露出刺眼的日光,照在平静的河面上。
只见一马车沿着山道正从远处驶来,停至湖边,帘子被里面坐着的人掀开,马车上走下一披着雪色披风的翩翩公子。
“公子是这吗?”
凤笙看着湖面不语,他感觉到了刚才有人在这用灵力,还是晚了一步。
忽然他微眯着眼朝身后看去。
黑衣护卫:“公子,有人来了。”
凤笙看着身后的方向,来的人还离他们有一段距离,那人是故意发出灵力,警告他们离开这里,说明此人灵力不低……
不知是敌是友……
他思索片刻,道:“先离开。”
“是主子。”于是黑衣护卫等凤笙上了马车后,便驾着马车往避开那人的方向驶远了……
此时,林烟和萧白被赤鱬吞进嘴里后,两人正不停地往下坠。
林烟心想:赤鱬的体型虽大,可是也不至于把他们吞下肚后,让他们一直往下掉,深不见底,所以他们难不成现在已经不在那只赤鱬的嘴里了?
又下落了好一会,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底下有光。
她仔细搂着萧白往下看,可以看见底下星星点点的亮着,像草原上的燎原之火,红了一片。
看着那些光,她估摸着这个洞应该快到底了。
没多久,萧白包裹着两人的狐狸尾巴一收,两人好似已经到了这个洞的最底下。
林烟抬头看,嘴里说道:“原来是灯笼……”
原来她在上面看到那片亮着星星点点的光都是灯笼。
她走了几步,发现此时两人面前出现两条路。
左边那条路很亮,一路挂满了灯笼,就像是在举办着什么节日的街道,虽看上去很热闹却一个人都没有,感觉有些诡异。
而另一条什么都没有,黑幽幽的,两条路都不知道通向哪里。
萧白拉着她往右边走去,说道:“这边。”
“诶!”她任凭萧白牵着她走。
当两人刚踏上那条路走了几步后,她看见四周变了景色,原本漆黑一片的环境渐渐分离,然后染上了颜色,等四周完全亮起来后,她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正站在一片沙漠里。
林烟低着头,用衣袖挡了挡迎面吹来的风沙。
忽然她感觉身前的风小了不少,将衣袖放下才发现是萧白挡在她身前。
“再坚持下,很快就能出去了。”说完他变念了串咒术,一只透明的狐影从他指尖飞出。
萧白轻声道:“跟在我身后。”
林烟朝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然后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刚才试了试,这个地方竟然限制了她的灵力,这片沙漠四处都一样,万一迷了路,凭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不走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