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太希望凤柳还活着,才产生的错觉吧。
就在她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响声。
“客官您的热水小的让人给您送来了。”是来送水的店小二。
门外的人话刚说完,门就嗝吱一声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店小二和另一名体型粗壮的汉子,两人将水抬进内间便离开了。
在出去之前小二还与他说了句,“客官这有套干净能换洗的衣服,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就给你放这了。”
林烟客气地回道:“好,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那店小二出去前还好奇地往她肩膀上看去,估摸是对她肩膀上的怨生有些好奇。
两人走后,林烟走到里间看屏风上放着一套男人的衣服,她想是店小二误把她当男子了,但她现在这副模样,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上面还全是土,的确不像是一个女子……
她站在木桶前一边解着衣服一边看了眼肩上的黑毛团说道:“毛团我现在要洗澡,你还停在我肩上做什么?”
一直停在她肩膀上的蝴蝶扑通着翅膀飞了出去,“啧,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看的,老子才不稀罕。”他停在放在床上的剑上,语气不耐地喃喃道:“小丫头给我洗快点!劳资要去吃饭的!”
林烟将所有衣服脱掉后,一边将脏衣服扔在地上,一边笑出声:“难不成带你去,你还能吃不成?谁见过蝴蝶张嘴吃饭的?你也不怕把别人吓到。”
“我不管!劳资就要吃饭!”
林烟不理会外面叫嚣的怨生,舒服地躺在浴桶里,将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才从浴桶里出来换上了店小二给她的衣服。
虽然穿起来来有些宽松但绕起袖子来也正合适,再将头发盘起,镜子里的她还真像是个清秀的小少年,完全没了刚才那副肮脏破烂的模样。
怨生噗呲着翅膀又飞回到了她的肩膀上,“小丫头,可以走了吗!”
“嗯。”林烟心情愉悦地带着怨生出了门,找了一家开在繁华街上的酒楼。
毕竟像这种酒楼人多耳杂,才最好打探消息。
她为了方便怨生还特意找了间能看到街上景象的包间,等她点的菜都上齐后,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到他们,怨生才变回了原型,飞到一个炸鸡腿上,闻了闻后流着口水埋头啃了起来。
“唔唔你们忍吃的东西果然……好吃!”
林烟一脸好奇地问:“那你平时是吃什么的啊?”
怨生吧唧吧唧着嘴,一边吃一边说“我…平时不用吃饭的,只需要吸食怨气和天地灵气…但也不是不能吃,只是…不需要吃…吧唧吧唧…”
“这样吗?”两人都被饿了很久了,林烟也没多问,现在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也动起了手夹菜,没一会桌面上满满的一桌子肉食就被他们给解决了。
“小二结账。”
那店小二上来看见满满一桌子的菜,被眼前瘦小的少年给吃的干干净净,脸上不免有些吃惊,就算是三人吃,这菜起码也能剩的。
“小……小公子,共四两钱。”
他们吃的好像有点多,把小二都吓结巴了。
林烟递了一锭碎银给他,“也不用找了,小二有件事我想向你打听打听。”
店小二捧着脸笑道:“哈哈小公子尽管问,要是小的知道的一定说。”
林烟以手抵着下巴问道:“我听说,你们冥景国不是有个一年一度的剑灵大会吗?这离举办剑灵大会还有多久时间?”
店小二将钱揣进兜里后,笑道:“小公子您是外来人吧,剑灵大会可以说是我们这的特色了,每年都在城外的凌云山上举行。”
他用手指了个大概方向,“出了城东的城门,向东走个几里路就能到山底下了,至于何时举办…”
小二停顿了两三秒,看着她继续说道:“欸小公子也正赶得巧了,这三日之后这名剑大会便开始了,所以我们这地方这几日街上都热闹的很,来的多是从其他地方赶来参加这名剑大会的。”
“这般……”林烟不解又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进去?是否能让人随意进出?”
“只要公子带了佩剑,便可凭佩剑直接进去了。”
林烟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她正好听毛团的把地底下那把剑挖出来了,虽然破是破了点,但起码也能让她去那个什么剑灵大会吧。
“公子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没有的话,小的就先退下了。”
“诶!你等等。”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林烟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可知现在凤国的国主是谁?”
“凤国?”小二听见林烟提到的问题一脸惊诧且不由放低了声调道:“小公子若是要去凤国,可不要再提这两个字了!”
“为何?”林烟见那店小二的态度,心里开始变得惴惴不安,莫非凤国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小声地对她说道:“凤国在上个月已经被狐族灭国,现在已经改叫青邱了。”
“什么!”林烟听后愣了愣。
上个月…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见林烟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具体小的也不知道,如果公子没有其他想问的,小的就先退下了。”
“嗯。”
见林烟点头,那店小二便转身下了楼。
怨生蹭到她脸边道:“你这是怎么了?据我所知这冥景离凤国隔了个十万八千里远的,你这小丫头倒是挺关心那凤国的情况。”
林烟听后依旧蹙着眉,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道:“你不也只在小树林里呆着吗?又如何知道凤国里冥景差了个十万23书网p;rdquo;
怨生有些沾沾自喜,“当然是从那林子里的死人身上得知的,我懂得事情可比你这个小丫头多得多。”
“我们回去吧。”
“诶!”怨生觉得自己又被无视了,于是使坏变成了一直巴掌大的毛蜘蛛,站在林烟肩上。
林烟也没注意,只觉得街上的人似乎都在躲着她间开她走,但也正好她正想快点回去休息了,也没有过多理会。
在她下楼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就在二楼的转弯处坐着一个带着白斗笠的男子,自从她结完账从包间里走出来,那男子深邃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她身上,直到她完全在他的视线中消失。
林烟回到客栈后就躺到了床上,闷闷的也不说话,自从凤柳和蔻蔻死后,她开始变得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假如所有事都没有发生改变,也没有人死去,直到她攻略完萧白离开,她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了。
应该是凤笙和蔻蔻死了这件事让她产生了自责,偏偏现在凤笙和萧白又下落不明……她到底该怎么办?林烟在被子底下想了很久,直到深夜才闭上了眼。
怨生见她心情不好也未去打扰她,一反常态地安静地趴在了床尾陪着她。
直至深夜,放在桌上的剑忽然发出暗绿色的光将整间屋子照亮,林烟晚上睡得深沉,一旦睡着就对身旁的事一无所知。
“哟,大兄弟你终于肯醒了吗?”怨生从床上飞到那把剑上说道。
但听见他的声音后,剑上的光芒又渐渐暗淡下了,最终消失在黑夜……
怨生抿着嘴沉思,随后一脚(只是两条黑线)踩在那剑上,“劳资就这么不受你们待见吗!你别装死啊!气死了!@#¥%……又一个无视劳资的!”
到剑灵大会开始的前三天,怨生觉得他的生活就像是进入到了一个诡异的循环……
每天一早醒来,他先是看见林烟恹恹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吃饭,回来后发呆,一直发呆到了晚上然后睡觉。
睡着以后那把该死的剑就开始发光,然后每当他飞到剑上或者是飞到桌子上靠近,那亮光就消失了。
他简直要疯了,这两个人白天的那个叫了不理,晚上的那个叫了不应,真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终于他到最后一天忍不住了。
“我说你怎么进城以后,就变得闷闷不乐的,告诉我听让我给你出出主意?”为了能引起她的注意,怨生在她眼前扑通道。
“我可能只是想家了。”林烟撑着脑袋看向窗外,终于回答了他的话。
“你们人就是复杂,不像我们全靠天地孕育,也自然少了许多烦恼。”
“那团子,上次你不是说要报恩吗?如果你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报不了恩,你会怎么做?”
怨生看林烟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心想着小丫头还真当真了……
“还能怎么样?那当然是随其自然啊,你们人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说是这么说,但要放下又很难啊……”
林烟刚说完,怨生就凑近她,边挥着翅膀边拍着她的脸,炸着毛怒道:“我说丫头你才多大啊!想不通的事多着呢!小丫头好好过现在的生活,不要被未来束缚了。”
林烟愣愣地看着他,盯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句毫无边际的话,“噗,你真的是怨气所化的妖物吗?”
“你再质疑我……”
林烟:“你就吃了我对吧!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