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狗与沈浪回到沈家祠堂的时间并不算太晚,门还是可以过的。
只是王崇古板着个脸坐在张四狗房门口等着的时候着实把晚归的二人吓了一跳。
沈浪对冯舜渔表现出来的是敬畏,或者称之为不敢得罪。
而沈浪对王崇古却是实打实的畏惧了,甚至都不敢拿正眼去看王崇古。
沈浪在放下东西以后也不去看沈鹭,而是避着王崇古,借口宵禁时间快到了,然后匆忙离去。
张四狗手里拿着画卷盒子,站在王崇古面前傻笑着说道:三舅您如何来了,还是在这个时辰。
王崇古压着火气道:行,你行!给浦知县出了那么一个馊主意,还让我出面去找杨博!你可真行!
张四狗继续装傻:哪里是我出的什么主意,都是县公吩咐我这么做的。
少跟我来这一套!王崇古的一声喝,好像吵到了隔壁的沈鹭。
张四狗嘘了一声说:三舅!别那么大声,沈小姐就在隔壁呢!
没等张四狗把话说完,隔壁就传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二人也终止了谈话。
沈鹭的房间门被打开来,她的身影便窜了出来直奔到了张四狗的面前。
沈鹭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明显还没有睡下,她吐嘟着嘴唇十分生气得用手指着张四狗便开了骂。
你什么意思呀,扔下一碗面就走了,把我给凉在这里!奴仆又不在这个院子里,左右也没有什么人,这里天一黑,猫叫狗吠什么的有多吓人你知道么?你这大晚上去哪里了!
张四狗觉得没有说谎的意思,他老实得说:跟沈浪一起去奉仙楼喝花酒了。
你!沈鹭气不打一处来。
那王崇古眉头一皱,却是问道:你又去奉仙楼了?事情办成了?
张四狗笑道:有我出马如何办不成?不止把事情给办了,沈老太爷的东西我也拿回来了!
王崇古苦笑一声说道:我是应该骂你呢,还是夸你!
拿回了什么东西?沈鹭连忙发问。
其实沈鹭心里也是有预感的,之前她在奉仙楼之内就听得沈廷珍原本珍藏的宋徽宗的字落到了胡万的手上。
张四狗道:就是那一副字画呀!沈老太爷珍爱得很,如果不拿回来,还落到了别人的手上,可能会让沈老太爷遗憾一生吧。
沈鹭见着张四狗手上有一个画卷条盒,她马上伸出手去从张四狗那里抢了过来。
张四狗哪里会与沈鹭去争,两手轻轻一松便被沈鹭给抽走了。
沈鹭着急得打开条盒,先是把条盒盖扔在了地上,在拿出画卷以后又把盒子给扔了。
沈鹭迫不及待得展开画卷看了一眼,然后全身心得放松下来,而她的脸上展露着一种欣慰且又幸福的微笑。
张四狗从地上捡起画卷说道:沈小姐,别沾了尘,我还得还给沈老太爷呢!
用不着你还,我会拿给我爷爷的。
还是我来还吧。沈老太爷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您最好也当作不知道。
什么?沈鹭不是很明白,王崇古还没有想到那一层。
张四狗又解释道:京里的翟少保年初的时候出巡九边,现在回来本应该从大同走的,但却从山西南方的蒲州城走,怕就是冲着本地乡绅手里的银子来的,到时候难免会有一场逼捐。这副字画很多人也都知道是沈老太爷在珍藏。而现在面世,他们也应该会想的到就是沈老太爷出的手,这其实也是他老人家装出来做给别人看的!一卖一买虽然损失了一些银子,但总比被人逼捐上万两银子强吧?
沈鹭犹豫了一下。
张四狗从地上捡起条盒与条盒盖,说道:放回来吧,装作没有这么一回事,更不要在沈老太爷面前说破!
沈鹭虽然没有张四狗那么有心眼,但也是一个很明白事理的人。
虽然不情愿,但最后沈鹭把书画卷了起来放回到了条盒之中。
去睡吧!明天还有早课呢。张四狗温柔得说。
你当早跟我说起!还说什么去喝花酒!你去办你的事,也别叫上沈浪呀!
的确是去喝的花酒,但还真要带上他。要不是他,我可拿不回这么多东西。他并不知道其中之事,你也不要与他说。任何人都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
张四狗与王崇古人二人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沈鹭。
沈鹭一时间也无话,见得二人的目光,觉得他们之间应该还有话要说,这也是在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沈鹭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此时张四狗才开口说道:三舅,书画的事情,您也请保密!沈老太爷之所以找我,是因为怕您朋友太多而口风不紧。
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拿出去乱说的!只是按你刚刚说来,这裴、沈两家都在装穷!
沈家之前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只是怕被逼捐而雪上加霜,这才这么做的。裴家那里应该是真的在装穷了。但不管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两家的确是有实力能过手十几万两的银子。
看来这件事还是情况不明白呀!
张四狗看了看沈鹭的房门,然后把头伸到了王崇古的脸边轻得说:沈家与白莲邪祟有瓜葛!
王崇古深吸了一口气。
你确定?
沈老太爷已经坦诚相告了!
即是坦诚相告,应该不会帮他们运银子吧?
说不准!沈老太爷也许不会,但沈江可能会!
张四狗说着又向着沈鹭的房门看了过去。
三舅,这里面的事情有一些复杂,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改日再与您细说吧。至于杨郎中那里,您最好搭一把手。
你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
张四狗说道:要灭了那些白莲邪祟只能靠他了!浦县令手上的衙役可不顶事,而翟少保手上可是有皇上的锦衣卫亲卫!
杨博也借不来吧!
到时候就能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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