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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见

    鼠王看着长老们,这是算了算,来了将近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恐怕是留守,所以不方便全都来。

    鼠王可谓是泪流满面,这实在是太有面子了。不过只怕这顿训斥是只多不少,近百年来只怕都要受其训斥,不得安宁了。

    不过,总归是值得的。

    其中一个长老把鼠王往前一推道:“你去吧,既然欠了别人的人情债,就得还了。还完了你这小兔崽子就给我立刻回来!听到没有!”吹胡子瞪眼的一派严肃,却抵不住语气中那浓浓的关心。

    鼠王郑重地点了点头,化身成了原形,直直窜了出去。

    那蛇妖全然没想到这只小小的老鼠居然有这么大的背景,可到嘴的肉哪里有飞了的道理。何况伤了她那么多姐妹,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那蛇妖凝神屏气,将全身的妖力凝聚,要与这些鼠族的长老们决一死战。

    鼠王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他端起茶,喝了一口。

    浮梦着急想要知道结果,看着鼠王不紧不慢的样子,实在沉不住气问道:“那后来呢?赢了吗?”

    鼠王挑眉道:“那当然赢了啊!”看到浮梦投来不相信的眼神,鼠王又有些心虚地补了一句,“其实也受了那么一点点伤,真的就那么一点点。”

    浮梦依旧不信。鼠王只得妥协道:“好吧,老爷子们都受了些伤,好在功力深厚,所以调养了几十年就好了。不过他们可是活活耗死了那蛇妖。谁知道那蛇妖居然这么大本事,真是要不是长老们给我撑着,我这小命怕是要耗在那了。”鼠王说得嘀嘀咕咕。

    却不想浮梦突然大声道:“什么!他们杀了你娘?”

    鼠王觉得颇是头疼道:“我再说一遍,那不是我娘,我当时叫她母亲是情非得已。”

    浮梦可不管,十分痛心:“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李崇渊被她这话呛得一阵咳嗽,缓过来道:“错了。”

    浮梦一时还没明白。

    鼠王被浮梦这话惊得一愣:“你说我和谁是一日夫妻?”

    浮梦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我是说,好歹你也叫了别人一声母亲,这么打死了不太好吧。”

    姜锦堂冷笑两声:“你还教别人用雄黄酒去对付自己儿媳呢。”

    浮梦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过,浮梦心中还有个疑惑,她拉了拉姜锦堂的衣袖,问道:“姜糖,这么大的事,你有点也不知道?”好歹也是蛇鼠大战,连鼠族长老都惊动了,那姜锦堂应该知道啊。

    姜锦堂道:“我知道啊。”

    浮梦顿觉不满:“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姜锦堂格外淡定:“告诉你作甚?你又没问过我。”

    鼠王看着姜锦堂的神色,抽了抽嘴角:“不愧是狐狸叔,怎么什么都知道。”

    姜锦堂笑道:“其实这事大半个妖界都知道。大家不好提,也是因为这蛇妖的问题。不过这话也是说来话长了,你们是想等鼠王说完他的故事,还是先听我说啊?”

    浮梦纠结了一下道:“那不如我们先听鼠王说完,然后姜糖你再接着说。”有故事听,浮梦可不会客气。

    鼠王喝了口茶,叹气道:“其实后面的故事,也没什么了。我确实更像是个看客。”

    鼠王顺着老鼠们传递出的消息,倒是很快找到了老夫人大儿子的所在地。

    鼠王没想到的是,这人成了鼎鼎有名的茶叶商,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立了府。

    鼠王来到那人的府外,为了防止被人看低,故意将自己的身形拉长,成了个青年人的模样。他将信物让下人们送到府里,心里倒是也有些忐忑,不确定那人会不会见自己。

    正如老夫人所说,若是他心中还惦记着自己的父母,总该会写一封信回来。既然连书信来往都没有,只怕是铁了心,不想见她。如果实在不行,也就只能硬闯了。不如到时候把人一棍子打晕,套了麻袋直接运出去。

    鼠王心中打定主意,又等了片刻,就被人客客气气地领了进去,说主家找。鼠王随着那护卫进门,便看见一人端坐在大堂之上。他的容貌长得和老夫人有几分相似,只是身形瘦削,看起来不太健康。尤其一双眼,微微地眯着打量着鼠王,尤其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鼠王硬着头皮,走上前拱手行礼。

    那人幽幽道:确实没见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鼠王一早想好了说辞:“老夫人心中挂念您,所以一直在收罗关于您的消息。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您,这不就派小的前来。”

    那人轻笑一声,手里把玩着一个拨浪鼓,那正是鼠王带来的信物之一。那人玩了会觉得破是无趣,便放在了一旁道:“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来?你一个小厮来,未免显得太没诚意了。”

    鼠王道:“老夫人是怕您心中还有所顾忌,不肯见她。若是她冒然前来,反而让两边更加难堪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牙尖嘴利。”那人啧了一声道,“你回去告诉她,我无父无母,这的人都知道。既然没有,那何必路边捡来个娘亲?”

    鼠王沉默了片刻后道:“老太爷的忌日快到了,您,真的不回去看看?”

    那人端着茶的手一顿,他慢慢地吹了口茶,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无父无母。”

    鼠王并不想这么放弃:“可是老夫人很想您,她时日也无多了,总想着若是一家人能团聚,已是最后的心愿,您就不能……”

    那人大笑起来:“那么多年都不来找我,现在人快死了总算想起我了?我可不觉得我自己有多难找,若是有心,只怕她动动手指就知道我在哪。我也不是没期盼过,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给我过希望。她有那一个孝顺儿子不就好,何必要念着这么个远在天边,她几乎从未放在过心上的儿子?”

    那人扬声道:“来人!送客!”

    刚刚的护院顿时出现在鼠王面前,一人一边压着他走了出去。

    鼠王着急道:“你真的不在乎吗?”

    那人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拨浪鼓道:“在乎有什么用,就像这拨浪鼓,已经不过是过去才会在乎的东西了,现在看看,无非就是个硕大的笑话。”说着他一个用力,直接将那拨浪鼓向桌面砸去,那拨浪鼓瞬间碎成木片。

    冷漠地就像是为了和过去告别。

    这让鼠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