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年不肯说，慕菀也不是那种非要求根问底的人，便不再问了。
两人进了警局。
见到局长。
“又见面了，慕小姐。”
慕菀有些无奈地笑笑，“不好意思，连着几天见到我，给您添麻烦了！”
“这怎么能是你给我添麻烦？慕小姐，你是给我送功劳的！”
“嗯？”
“之前那几个吸粉的，招供了，我们特警顺藤摸瓜，摸到了一个犯罪团伙，就刚刚抓的，我今天还要写报告，汇报上去，估计啊，会有个功劳。”李局有几分得意。
慕菀笑笑，“那真是恭喜李局长了！”
“哈哈，所以啊，这次你好好认认人，说不准我们顺藤摸瓜，又能抓到什么！”
“好。”
几个人进去，马上警局的大屏幕上，把监控打开，一群人抱着头，蹲在审讯室的墙角。
一次站出来三个人，分别有不同的警察给他们拍照。
慕菀认人，就是在这个拍照的过程。
李局突然问：“对了，昨天陆哥跟我说，进门就看到你一个人，当时的情况也没跟我细说……”
慕菀还没有回答，叶瑾年在一旁突然把话给抢过去。
“当时的情况，是那人用手铐把小菀拷住了，但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小菀也没受什么伤，主要还是倾夜去的及时……”
慕菀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叶瑾年会突然抢话，甚至把她被下药的事情也模糊了。
李局也有些诧异。
他是见过慕菀的伸手的，踩着瘾君子的小手指，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这女人心非常狠。
因此，被人拷住这种事儿，多多少少有几分意外。
“对方你见过么？是什么人？是否跟你有矛盾？”李局问。
“他说他是城东酒吧的老板，因为城东酒吧被你们封了，他以为是我举报的，所以，就让我赔他的损失。”
“呸！赔个屁！等我抓到这小兔崽子，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赔！”李局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对讲机，“让他们站好，一个个的，都进警察局了还不老实，装什么黑社会呢！”
监控画面上，一群小屁孩儿一样的小混混，吊儿郎当，装得二五八万的。
让李局十分不爽。
“就一个酒吧老板，他们这群小瘪三，还跟认识了什么老大一样！怎么问都不说，都说不知道，不认识！挺讲义气哈？站好！来，慕小姐，你看看这三个，见过么？“
“见过，不过没有在屋里，应该是在当时的院子里吃饭。”
“这三个？”
“最右边这个，带纹身的，是载我的司机，但是他只是载我到了纹身店，没有进屋。”
“他就是纹身店的老板。”
“是么？但是感觉他在那个年轻酒吧老板的面前，说不上话，反而叫那个人叫老板。”
“行，等会儿我审审。”
“那这个呢？”
“这个红孩儿……哦，这个，这个应该算是酒吧老板的贴身小弟，当时在屋里，那个酒吧老板还让他扒我的衣服。”
慕菀说完，李局脸色马上就变了，连叶瑾年也跟着震惊。
“哈？”
“什么？”
慕菀倒是十分淡定。
“当然没成，我踢了他一脚，估计他现在走路不太稳。”
“怪不得，我们追这几个人，他跑得最慢，一瘸一拐的。”李局这下，对慕菀的态度，更加刮目相看了，“慕小姐，你可以啊！”
慕菀谦虚地笑笑，“当然还是比不过你们警队，你们能把他们捉拿归案，我却不行。”
“嗨，要是我手下的兄弟，连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到，那他们也别干了，辞职算了！”
“行了，还有这几个，你看看。”
“这个没见过，这个也是在纹身店里的，不过也没做什么。”
“这些都是未成年人，你说说，一群孩子，不上学了，天天就这么瞎混！这个，我印象中我还认识他爸妈，以前就教育过他一次，还是不长记性！”
李局骂骂咧咧完了之后，叹了口气，对慕菀道：
“今天你又跑一趟，麻烦了。”
“应该的。”
客套完之后，李局就出去了。
叶瑾年憋了半天，终于开口。
“小菀，倾夜不让人说，你被下药的事情。”
“为什么？”慕菀有些奇怪。
“怕被人知道了，对你不好。”
“对我有什么不好？”慕菀笑笑，“又不是我自己给自己下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也没跟李局说。”
“我明白，不说肯定你要受委屈，但是这个世界上，女人就是比男人吃亏。一个女人被下了药，怎么解决的？当然，我知道，有倾夜带你去了医院，但是外面的人会怎么想？他们只会想他们愿意想的场景。你本来清清白白，可能到时候在外人的嘴里，就成了……“
叶瑾年顿住，没有再说。
但是慕菀却淡淡吐出两个字：“荡妇。”
叶瑾年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倒不至于，总归吧，不会太好听。你相信我，倾夜跟我，绝对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这件事，能以最低的烈度结束，还是为了你的名声。”
慕菀笑笑，“我明白，不过，我的名声，和我的清白，到底哪个重要？”
“啊？这……”
“如果昨晚，我真的失去清白，被那个人强暴……”
“不会的！”叶瑾年马上打断她，“倾夜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也不会。”
“我说是如果……”慕菀十分认真，“如果我被人强暴，那我为了名声，还是不声张，不跟警察说我受到了什么伤害？那是不是罪犯永远会逍遥法外？”
叶瑾年咬着牙，声音发狠，“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不说倾夜了，我也要抓到这个人，不会让他好好活着。”
“那你们就是动私行。”慕菀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是，我还是希望该受惩罚的受到惩罚，以法律的名义。”
叶瑾年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局拿着审讯记录回来。
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到底是一帮小屁孩儿，除了几个嘴硬的，差不多都招了，不过，都不知道那个酒吧老板在哪儿。他们是分开跑的。”
慕菀知道，警务工作很繁忙，能够抽出时间管她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昨天晚上的事，今天就把人抓到大部分，已经算是高效率。
她忙道：“您辛苦了！”
“不辛苦。”李局把审讯记录扔到一边，喝了口茶，“对了，这两天，你姐姐一直说要见你。”
“慕雅？”
“对。本来她说要见陈美娟，陈美娟来了两次之后，又是慕建荣，但是慕建荣没来，现在又一直说，要见你，你要见见她么？”
“不用了。我父亲说，慕氏现在更重要。而且，我挺忙的。”
“啊，好，好！”
李局实在没想到，慕菀会拒绝得这么痛快，而且，理由这么不走心。
一句“我挺忙的”，让他连下面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又针对案子，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让慕菀他们走了。
临走前，李局拉住叶瑾年，小声问：“你们豪门都这么没有亲情么？”
“滚一边儿去！老子跟家里人感情好着呢！”
“你可拉到吧，感情好，你能从家跑出来？跑来给陆哥打工，都不会叶家？”
“你懂个屁，我这是发挥我的自身价值。”
“行，行，我说不过你。”
叶瑾年叹了口气，“别这么说小菀，她不容易，你也看到了，慕家不把她当自己人，她要是还对别人心软，那就是对自己无情。”
李局点点头，“这倒是像我们警察说的话，对犯罪分子心软，就是对自己无情，不过，家人成了敌人，也是挺悲哀的。”
“这种事儿你应该见得更多，装什么菩萨呢！”
“你不懂，越是穿着这身衣服久了，见过的腌臜事儿越多，越是有点儿悲天悯人的心。”
“行了行了，别给我装了。对了，找到那个酒吧老板，先通知我。”
“陆哥可是说了，找到了马上就告诉他。”
“别，我怕倾夜会过来捅死那个畜生！”
叶瑾年到了停车场，慕菀已经在那儿等他了。
上了那辆骚包的跑车，叶瑾年笑嘻嘻道：“我是送你回医院去，还是在外面吃个午饭？或者，你想去逛逛么，我带你去商场逛逛。”
“怎么，叶三哥不上班？”
“我不需要上班。”
慕菀聪明，看出来叶瑾年是一番好意，想要带她散散心。
正巧她也没什么事，便同意了。
“逛逛也行，我还没在京城逛过呢！”
“得嘞！小菀，想买什么尽管张口，今天我刷卡！”
“叶三哥这么大方么？”
“哈哈，我拿了倾夜的卡，咱们两个，争取给他刷破产！”
慕菀笑了起来。
把陆倾夜刷破产，那可真是不太容易吧！
……
两人到了商场。
慕菀先去洗手间，刚进隔间，就听到外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听说了么？那个慕菀，现在风头正盛啊！也不知道哪儿买的营销，网上一群人追捧！”
慕菀挑挑眉。
接着，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追捧，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罢了！看她那个尖酸刻薄的样子，果然应了她的那句话，她不是名媛。呵呵，她配当名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