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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陵叹气地摇了摇头,也知道赢允这是不会起身来送自己了,便背着药箱离开了寝殿大门。
刚刚走出殿门,便看见了不远处浩浩荡荡走来的一群人,其中为首的正是秦家最有话语权的秦老夫人。
他挑挑眉,已然知道了这些人来这的目的,也不着急离开,就站在那里等着这些人走了过来。
“秦老夫人,秦侯爷,您们这是去哪呀?”
“楚大夫,我们来看阿氿,阿氿她怎么样了?”
秦老夫人由众人搀扶着,担心又着急地问道。
商陵便将对赢允说的话又对这些人说了一个遍,还着重强调了,
“现在呢她需要休息,你们最好不要去打扰她,等她醒了,你们就能去看她了。”
这个是自然,秦家众人点头,
“那……”
秦老夫人还想要说着什么,商陵摆手制止她,
“老夫人,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您孙女没事,有我在,也不会有事。”
秦老夫人虽然不太熟悉这位长的好看的男子,但是也知道他是治疗赢允体疾的大夫,而且还和自己的小儿子走得近。
不相信也得相信了,她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她?”
“等她醒了,自然会见你们的,你们呢,现在就好好休息,也别太心急,在着山庄里看看风景啥的,啊。”
商陵说道,提了提自己肩上的药箱便离开了。
秦家几人想要多问一些什么也没办法,于是便只好按照商陵说的那样,在山庄内转悠了一会。
庄内早已经有下人安排好了休息之处,但此刻众人实在是坐不下来。
等到了日暮时分,寝殿这边才传消息过来说秦氿醒了,于是本就内心着急的众人又纷纷聚集到了秦氿休息的地方,好一通关切询问。
秦老夫人今日下午才听说了事情的完整经过,心疼的不得了,见到秦氿搂着好一顿宝贝儿的叫。
秦氿没那么脆弱,当初的委屈再见到赢允的时候早就疏泄完了,如今被众人围着,反倒要她过来安慰自己。
众人聚在这里絮絮叨叨了一段时间这才离开。
刚刚还热闹的寝殿如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室内静谧,角落里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泽光,晚风吹拂过窗棂旁摆放着的一枝兰花,清雅浅淡的熏香隐隐缭绕在室内。
秦氿左右环顾了一眼,没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红袖,赢允呢?”
她问在一旁布置药膳的侍女。
“夫人,主子去找商陵公子拿药了,马上就回来。”
红袖这样应着她,但其实在她话音落下之后,殿外便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响起了请安的声音。
“主子回来了。”
红袖听出了什么,她笑看着秦氿。
秦氿已经急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刚刚走出珠帘外面,便撞上一道清冷挺拔的身影。
“赢允。”
面前的男子眸光清凉,漆黑如玉,浅浅淡淡地从秦氿的身上划落,然后落在她光着的一双白嫩玉足上,当即便皱了眉头。
“怎么不穿鞋?”
“你去哪了?”
二人同时开口,声音撞在了一起。
秦氿认真地看着他,
“我醒来时不见你。”
面前俊雅年轻的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将秦氿拦腰抱起,朝着床榻的位置走去。
“去找商陵拿些东西。”
秦氿问的这个问题红袖之前已经回答过了,但是秦氿还是又问了一边,要从赢允口中得知,才会安心些。
她哦了一声,听见赢允不清不淡的声音,
“祖母她们走了?”
“嗯。”
秦氿乖巧地点头,看见赢允从袖中掏出了一方胭脂盒子大小的东西,打开来里面又淡淡的药草味。
“这是什么?”
秦氿觉得这味道好闻。
年轻的男子修长的手指在里面勾弄了一点出来,然后轻轻地涂抹在秦氿的脸颊上。
秦氿很快觉得脸上传来了一股清凉,赢允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药膏而已,找商陵拿的。你的脸受伤了。”
将药膏在秦氿脸上那一道伤痕处涂抹开,清凉之后,便传来一阵刺痛,虽不明显,但有些突然,秦氿便皱起了眉头。
“我脸上的伤很严重吗?会不会留疤?”
她问这话,语气里的紧张多过困惑,惹得赢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着到底还是个爱美的姑娘。
他随口答道,
“留疤也没事,我不介意。”
秦氿惊得睁大了眼睛,倒不是因为赢允这缱绻缠绵的温柔语气,而是因为他的话。
“真的会留疤?!那不行!”
秦氿推开赢允的手,
“红袖,快点给我拿镜子过来!”
红袖不明所以地将镜子递给了秦氿,秦氿看见铜镜里面那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有些愤怒也有些着急。
“不会真的留疤吧?”
看她紧张的模样,赢允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柔和的笑意,
“我同你开玩笑的,商陵的药,有祛疤的效果。”
秦氿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脸凑近了赢允,
“那你多给我涂一点。”
赢允:“……”
夜色稍晚一些之后,秦氿和赢允正好用完了晚膳。
睡了一天,加上昨天的事情,用膳时,秦氿的食欲十分的好,吃的也比平时多了些。
坐在她身边的年轻人浅笑细看着她,时不时为她添一点菜。
用过晚膳之后,秦氿喝了药,白日睡得太多,一时间便睡不着,拉着赢允靠在床头给自己讲一些奇闻轶事。
俊雅的年轻王爷只着了一件简单的白色亵衣,靠在床头,声音温浅好听,手中的书是不是翻一页过去。
秦氿裹着锦被睡在他的身侧,闭着眼睛假寐,昏黄的烛光下,整个人安静地出奇。
翻页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秦氿听见耳边传来赢允的声音,
“阿氿。”
“嗯。”
“昨日的那些人,查到了。”
秦氿猛然间睁开眼睛,眼底锐利一闪而过,
“是谁?”
赢允施施然,平静又冷淡的声音响起,
“你伯母的娘家人。”
秦氿的脑海中很快便冒出了一个人,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顶上赢允声音轻浅。
“那人不算个笨的,知道找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办事,就是手法痕迹有些拙劣。”
昨日秦氿一出事,消息传到秦府和赢允这边,双方便派人去追查了,显然赢允得到的消息要更迅速一些。
“伯父那边,知道吗?”
“今日早上,我已经将消息传了一份给他们。”
那就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伯父会怎么做。
“秦侯爷那边想要如何,我不干涉,我这边,不会留手。”
秦氿正思考着上一个问题,忽然便听见赢允漠然的声音,惊得她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后者那卷黑长睫掩盖的瞳仁下,无尽的冷意和锐利。
她抿抿唇,并未说话过多干涉赢允的决定。
昨天的事情,若是她,定然也不会留情,想到郭氏,想到那两个刚出生的婴儿,秦氿只会觉得幕后黑手活该。
不过,秦氿却始终还有一个疑问。
“那后面出现的那些黑衣人呢?”
秦氿手肘撑在床上,认真地询问着赢允。
赢允却皱了眉头,
“什么黑衣人?”
赢允竟然不知道此事,秦氿有些诧异,她将事情又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自己是因为那些后来射箭和追杀的黑衣人才会落难了。
“我很肯定他们不是同一批人,而且,郭月她们也没有这样的人脉去找这样的人。”
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有这样的隐情,赢允沉默了片刻,伸手拍拍秦氿的背,
“这件事情,我会细查。”
“你一定要查清楚了,我有直觉,这些黑衣人,肯定和上次在余安城绑架我的人有关系。”
想到上次余安城的事情,赢允眉宇间的凝重之色越发深沉,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是有些模棱两可。
秦氿也没多怀疑什么,聊着聊着,便有些困了,歪着头靠在赢允的边上又睡了过去。
赢允将她身上的锦被拉高了些,见这姑娘实在是没有动静了,这才收敛了气息和脚步起身。
他径直走到了殿外,月色清冷,夜凉如水,他便就这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站在殿门口。
“主子。”
没过多久,他的面前出现了玄风几个侍卫。
月色下,年轻俊雅的王爷面色清冷漠然,漆黑如玉的眼底凝着萧寒冷漠的光,
“人都带来了吗?”
“已经带来了,在地牢里关着。”
玄风低着头,声音恭敬又肃然。
面前的男子并没有接话,却一步步走下了台阶,玄风见状,连忙在前面带路。
昏暗阴森的地牢,常年处于湿冷当中,时不时有水滴从头顶滴下,角落里传来老鼠吱吱的叫声,整个地牢死一般的寂静。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害怕的人影,她紧紧地抱着头,将整个头都埋在膝弯中,好像这样就能隐匿在黑暗中,没有人能看见自己一样。
“吱嘎!”
随着地牢大门的打开,门外面的烛光顺着推开的木门蔓延开来,地牢门口站着二人,皆是身形挺拔修长。
但不同的是,为首的那人穿着一席白衣,他缓步走近,脚步声沉稳凝重,却在这诡异阴森的地牢里显得如同催命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