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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允,帮帮我……”

    秦氿忽然说道,赢允一怔,抬眸去看秦氿。

    只见秦氿睁着一双通红委屈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他。

    年轻的王爷抿唇。

    “阿氿,别闹。”

    “我没闹,我们是夫妻,圆房很正常,而且,我欢喜你心悦你,将自己交给你,我不后悔。”

    秦氿道,她的语气很笃定,但是一双眸子迷迷糊糊,看着意识依旧是不清醒的。

    赢允却因为她的话受到了震撼,这是秦氿如此清晰地对他表明心意。

    即便……即便早就知道这个姑娘的心意,可亲耳听见她说出来,那种喜悦和激动,终究是不同的。

    “阿氿。”

    “……嗯?”

    “本王……也心悦于你。”

    耳边的声音是在是太低沉了,秦氿还没来得听清楚,便被封缄了双唇。

    一具温热的身躯忽然贴了上来,像是冰块一样覆盖在灼热的岩石上,秦氿只觉得自己得到了解渴的法子一般。

    嘤咛的声音不断地从二人贴紧的唇溢出,秦氿揽住身上人的躯身,意识恍惚间依稀能感觉一股清泉抚摸滑过自己的全身。

    室内的温度不断的上升,意乱情迷间,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主子,夫人,药煎好了。”

    秦氿:“……”

    赢允:“……”

    门外响起的声音就像是突然敲响的钟声,赢允睁开眼睛,垂眸看着身下的姑娘,猛然间清醒起来。

    后者却并不是这样,赢允起身,她便好像是失去了降温的冰石一般,刚刚的难受并没有得到一丝的舒缓,反而还更加严重了。

    “赢允……”

    面前的姑娘忽然哭了起来,双手无意识地在空中乱抓着,赢允控住她乱动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将秦氿用棉被裹好,又耐心地安抚了一会,这才回应门外的人。

    “进来。”

    红袖端着药盘推门而进,只觉得室内似乎有些诡异地安静,而且,自家主子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正常。

    不仅仅呼吸变得沉重缓慢了几分,就连脸上,也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红晕,不过他的耳尖,倒是红的厉害。

    “主子,你是不是也生病了?怎么看着有些怪?”

    红袖困惑地说道。

    在属下面前失了仪态,年轻王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悄悄挺直了身形。

    “把药给我。”

    红袖将药递给赢允,后者一手揽着被棉被包裹的秦氿,一手端着药碗,准备让秦氿喝下去。

    一碗满满当当的解药给灌了下去,怀中的姑娘立刻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挣扎着要吐出来。

    “不许吐。”

    赢允道,声音有些严肃,惹得红袖看了他好几眼,奇怪的是,意识迷糊的王妃竟然真的听了王爷的话,乖乖地闭着嘴,撅着唇,不让自己吐出来。

    怎么王妃看着有些可怜?

    红袖心想。

    白衣的年轻人见喝了解药之后的秦氿果真安分宁静了一些,离开便松开了她,起身对着红袖说道。

    “你帮王妃把衣服换上吧。”

    啊?

    红袖看向床头,一件似乎刚褪下的干的亵衣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床上的姑娘面色潮红,嘴唇也红红的。

    允王爷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背影看起来当真是没有一丁点留恋,反倒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红袖走到床边,拾起那件干净的白色亵衣,轻声道。

    “王妃娘娘,奴婢帮您更衣。”

    喝了解药的姑娘缓缓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了一眼红袖,这才伸出手。

    红袖忽然觉得自家王妃的眼神有些哀怨,她想不通,她只不过去煎个药而已,怎么回来王爷和王妃两个人就变了。

    算了,可能是她想多了。

    红袖低头为秦氿穿衣服的袖子,突然一眼便看见了秦氿手臂上的红色朱砂。

    等等……她是不是坏了什么事……

    第二天,允王爷抱着秦氿回殿的事情便传遍了行宫上下。

    秦氿在内殿休息着,忽然间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凄惨求饶的声音,以及砰砰捶板子的闷响声。

    她叫来清沐。

    “清沐,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那么多人在叫?”

    “小姐不知,昨日有人给小姐下药,青釉查到了那些宫人,此番王爷正在责罚她们呢。”

    闻言,秦氿皱起了眉头,她掀开锦被起身。

    “帮我更衣,我去看看。”

    空旷的宫殿庭院,几名宫人和侍女正被按压在凳子上,身边站着一个执刑的人,手中厚厚重重的板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他们的身上。

    “允王爷饶命啊,允王爷。”

    “求王爷绕过奴才吧,奴才不敢了啊。”

    “允王爷,允王爷,饶命啊。”

    这些受刑的宫人一个个哭着求饶。

    院中春色正好,一棵碧绿成荫的槐树下摆了一张太师椅,上面坐着的年轻王爷一席白衣胜雪,脸庞温和清润,看起来就像是心底善良的翩翩公子一般,然而那双漆黑如玉的眼眸,却并没有丝毫的温度。

    即便是听见这些宫人痛苦流涕地忏悔和求饶,他温和平静的神情也并未有过一丝松动。

    宫殿外面的门口站了不少围观的宫人,听见空地上传出来凄惨声,一个个都于心不忍,而看见那槐树荫下坐着的无动于衷的允王爷时,更是心生胆栗。

    还以为这位云王爷温润如玉,定然是心地善良之人,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狠心的时候。

    求饶声已经越来越小了,那几个受刑的宫人耷拉着头,面前的地上是他们吐出来的一团血沫。

    玄风和玄青上前试探了一下他们的鼻息。

    玄风道:“主子,都已经断气了。”

    话音落下,那些围观的宫人们便发出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抬下去,丢到乱葬岗去吧。”

    “是。”

    玄风找了几个护卫搭手,几具已经没有任何生息的尸体便在众人的眼皮子低下给抬了出去,连块白布都不曾遮掩。

    秦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最后一个宫人的尸体被抬了过去,有人正在准备冲刷地上的血迹。

    “赢允。”

    她唤了一声,那树下坐着的男子便循声看了过来,见是秦氿,立刻便起身走向她。

    “你怎么出来了?”

    秦氿无视他语气中一缕不自然,皱眉看向刚才行刑的地方,不赞同道。

    “这是行宫,你怎么在这里惩罚宫人?万一被圣上和皇后娘娘……”

    知道二字尚未出口,便听见殿门外传来通报声。

    “圣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到!”

    你看看。

    秦氿看了赢允一眼,那些人本就忌惮赢允,时不时都在想办法除掉他,如今赢允公开处罚宫人,这不是赶着上前给他们送定罪的靶子吗?

    秦氿心中担心赢允,但是却并无责备。

    而此时,圣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以及二皇子、三皇子、大公主和二皇子妃李烟柔也循声而至了。

    赢允当众惩罚宫人,要将宫人乱棍打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行宫,如今这些人,自然不是来劝阻。

    “阿允,这是怎么回事?”

    圣上面色威严地看着赢允,语气中大有你不解释清楚让我满意,我就没法向文武百官大臣们交代,我就得治你的罪的意思。

    皇后娘娘则是看了一眼地上还没有冲洗的血迹,似乎有些看不得这些,只是一眼便飞快的移开了视线,脸上露出了悲悯又可怜的神情。

    “阿允,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将宫人乱棍打死,这是多大的罪呀,你小时候,可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皇后娘娘悲痛地说道,秦氿默默地看着她,怀疑此刻皇后娘娘手中要是有串佛珠,她会不会当众念起阿弥陀佛。

    其余的几人在一旁倒是没有说话,但是显然都是等待看戏的模样。

    秦氿听着圣上和皇后娘娘还没有了解事实真相就要开始给赢允乱扣帽子的言语,心中便有些气恼。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赢允便握住了她的手。

    依旧是俊雅温润的面容,极尽俊美,眼底眸光平静又冷淡,像是融化不解的冰泉。

    “圣上,皇后娘娘,不知道谋害允王妃,算不算大罪?”

    赢允也不想和他们在这里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他的语气已经不再似平日里对待众人一般的亲和如沐春风,而是冷了下来,像是寒风一样。

    圣上和皇后娘娘神情微讶。

    “什么?”

    “回皇上,皇后娘娘,昨日允王妃实用的糕点中被人下了**散和合欢香,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我家王妃,就要被人陷害了,圣上和皇后娘娘要是不信,可问问二皇子妃,她也知道此事。”

    红袖站了出来说道,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李烟柔。

    李烟柔轻声道:“回父皇母后,儿臣昨日中午确实是碰到了允王妃,见她身体不适,便将她带回宫中休息了一会,不过,儿臣并不知道,原来那时候允王妃被人下了药。”

    原来如此,有了红袖和李烟柔的说辞,这件事情十有**便是真的了。

    圣上沉默了下来,一副思忖的样子。

    赢允道:“陷害允王妃,乃是诛九族的罪名,我如今只是将他们赐死,已然仁慈。”

    庭院一时间寂静无声,风吹过带来几分寒凉。

    “那既然是这样,想必那些宫人也是死有余辜,圣上。”

    一直沉默的贵妃娘娘忽然开口了,她轻笑着,开口缓和这紧张严肃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