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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江城夏日清凉,满山翠意,从东江河方向吹抚而来的风带着青山独有的绿意气息。

    赢允这段时间频繁离府,早出晚归,秦氿一人呆在允王府觉得有些无聊,便回了秦家。

    见到秦繁星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少年,且那少年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秦氿这才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虽当着聂唤的面没有说什么,等回了梅花小筑,却是屏退了周围的下人,带着秦繁星进了自己一楼的小书房。

    “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秦氿皱眉问道,秦繁星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诚实地回答。

    “我身边缺了一个护卫,觉得聂唤正合适。”

    “这少年看着不过十三四岁,比你大不了多少,且瘦瘦弱弱的,怎么当你的护卫?”

    再说,就算秦繁星的身边需要护卫,也不应该找一个半大什么都不会的少年,若是秦繁星真的需要护卫,秦府,允王府都有会武功底子的。

    秦繁星没想到秦氿会反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秦氿问道:“祖母和姨娘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们知道,而且并不反对聂唤当我的护卫。”

    所以秦繁星并不理解秦氿为什么会反对。

    秦氿沉默,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站在梅花小筑梅树下的那个少年身上,少年穿着简单干净的衣裳,身形听得比直扳正,眼神亦是冷淡漠然。

    秦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繁星她了解,性子不羁大大咧咧,说是女孩子,却少了几分女孩子家的心思细腻,待人接物爱恨分明,情绪几乎都挂在了脸上。

    这个少年不管是秦繁星处于同情还是真心想要留在身边护卫,但她此番决定这般做了,定然便会待这个少年真诚。

    但这个少年的身份,并不明了,秦繁星对秦氿说聂唤家只有一个重病的父亲,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家中情况似乎看着很是简单,但秦氿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悄悄派了清沐去查,查到的结果和秦繁星说的没什么不同。

    聂唤的家中确实有位生病的父亲和一位年幼的小妹,那父亲不禁卧病,并且还是个残缺之人,没有双腿,常年卧病在床。

    清沐将这些消息告诉秦氿时,秦氿沉默了。

    “小姐会不会是想太多了,那个少年并没有何处不对。”

    清沐那日并没有跟秦氿一起出府,但是也从青釉和红袖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番秦繁星将那个少年收留在身边,秦氿又不放心让她却调查这个少年,查来查去也没有那哪里不对劲,也难怪清沐认为秦氿想多了。

    秦氿沉默,她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聂唤这个少年,她的心理便没来由地一阵胸闷。

    她不喜欢这个少年,甚至可以说的上还是排斥,至于原因,连秦氿自己都有些不知。

    她只当做自己是太过敏感了。

    “算了,那个少年,让人多盯着一下就是了。”

    秦氿在秦府待了几日,这几日秦繁星都会来找秦氿,身边总是跟着那个少年聂唤。

    秦繁星和秦氿聊天室,那个少年便会乖乖地走到暗处去不打扰两人,当秦繁星要离开了,又立刻出现。

    看着真像是个形影不离的护卫一般,而几天下来,秦氿确实没发现这个少年的不对劲,除了这个少年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唯独对秦繁星亲和。

    聂唤似乎也察觉到秦氿对自己的不喜,每次跟着秦繁星遇到秦氿,都是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对秦氿恭敬,可能也是看在秦繁星的面子上。

    久而久之,秦氿便也渐渐的放松了警惕心,

    “算了,那少年只要不伤害星儿,星儿喜欢带着他就让她带着吧。”

    她倒是不认为秦繁星会对这个少年产生感情,毕竟她还年少,不懂情为何物,至于聂唤……

    秦氿不知为何,始终未对其放下心防。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东江城的天气虽然没什么变化,却也感受到了夏日的绿意和些许的燥热。

    秦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赢允,她始终待在秦家,因为知道赢允回了允王府,见她不在,定然是会来寻她的。

    秦府这段时间也很空闲,加上东江城夏日清凉,郭氏和柳氏便免不了会和东江城的一些贵妇人家外出小聚。

    有时也会带上秦繁星她们。

    东江城有不少好避暑的园林和山庄,有些是私人的,有些则是对外开放的。

    这一日郭氏和柳氏她们去的便是东江城小有名气的一座对外开放的园林——杏花楼。

    这个时候并不是杏花盛开的季节,但这座园林胜在构思巧妙,每一处的回廊转角的景色1布置都很是好看。

    秦氿和秦繁星等人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不过这一次郭氏和柳氏倒是没有拘着几个姑娘家在身边,秦氿身边有深不可测的青釉和红袖二人,秦繁星身边又有一个聂唤,加上这园林安全,一般人进不来。

    郭氏和柳氏便不担心秦氿等人,随着她们怎么玩。

    杏花楼引了一条清澈蜿蜒的流水,配以假山绿植,在园林的正中央形成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湖。

    自然是比不得外面流通的,不过湖周边的景色和布置都不错,加上还有一座亭子,便也引得秦繁星等人在这里驻足聊天。

    聊得都是一些女孩子家的家常话,聂唤远远地站在一边,不打扰她们,却一直注意着这里。

    秦家的几位姑娘聊得正开心,忽然便听见拱门处的方向传来了几声莺声燕语,带着女儿家的软糯和娇俏。

    若是仔细听去,还能听见话语中的奉承和恭维。

    看来来的人架子不小。

    这些声音越走越近,很快便打断了秦氿等人的谈话声,亭子里的几人纷纷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都是被打扰的不悦和隐忍。

    没过多久,拱门处便簇拥着出现了五六个女孩子,其中一人被围在中间,脸上的笑意温婉浅淡,眉眼间亦是那种腹有诗书的华气。

    看着十六七岁,正是最好的年纪,此番笑逐颜开,更是如同花一般娇媚。

    但在看见这个姑娘的第一眼,亭子里的几人几乎就同时皱了眉头。

    倒是秦氿舒了舒眉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姑娘。

    孙芷柔,孙老太爷的嫡孙女。

    秦氿第一次见她,还是在孙老太爷的寿礼上,那时候杨夫人还是徐夫人的女儿给自己科普了一下这个姑娘的才华以及经历。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这是个想嫁入允王府的姑娘。

    对于觊觎赢允的人,秦氿打心眼里不喜欢。

    没过多久,孙芷柔等人也看见了秦氿,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这倒让秦氿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

    而且看孙芷柔转了方向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秦氿越发肯定自己刚刚的那个猜疑。

    “王妃娘娘也来了?见过王妃娘娘。”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并不是孙芷柔,而是她旁边的孙心颖,当初在春序山庄的时候,还和秦繁星她们起过冲突。

    当时孙心颖还和徐升的外甥女方子珍走的近,后来徐府出事,加上方子珍和徐宝坤的苟且之事传的东江城人尽皆知,秦氿就再也没见过孙心颖和方子珍有任何的交集了。

    看来孙心颖的家人应当是警告过这个小姑娘了,徐府如今被抄,方子珍和徐宝坤和不知所踪,孙心颖这才又重新出现。

    看着情况,是准备巴结自己舅姥爷的嫡孙女了。

    不过,孙芷柔貌似看不上小家小户的孙心颖,虽然二人同出一脉。

    但孙芷柔却喜欢这种被人奉承恭维的感觉,也容忍了孙心颖留在了身边,有的时候,还能让她替自己做些事情,比如说现在。

    孙心颖还记得上次在春序山庄秦氿抓着身份压她一头,说她不知家教不行礼的事情,此番率先开口行礼之后,身边的几个姑娘也跟着行礼。

    她们并不是真心想要巴结在孙芷柔身边,此番遇上秦氿,二人的身份一对比,知道谁尊谁卑,也就跟着孙心颖一块乖乖行礼了。

    “起来吧。”

    秦氿淡淡颔首,语气有些冷淡,也是因为这些人打扰了自己所致。

    她将目光停留在孙芷柔的身上,发现后者也在打量着她,但是漂亮的一双眼睛里却藏着不喜。

    不喜?不喜欢她秦氿的人多了去了,她算什么?

    秦氿心中冷笑,大概也是清楚这姑娘对自己的不喜多半是因为自己允王妃的这个身份。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她如今坐着正宫的位置,就算不喜,也得给她忍着。

    秦氿朝着孙芷柔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对于这种人,她自然没有必要虚情假意。

    不论她秦氿允王妃的身份,就算是秦府的大小姐,但秦将军府和孙老太爷的太傅府比起来,那也是不低的。

    更何况,如今她是君,孙府是臣!

    孙芷柔看见秦氿眼中对自己的冷嘲,脸色变了变,却很快反应过来,眼底的不喜已经压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一张娇颜笑靥如花。

    “见过姐姐。”

    这声姐姐就很有灵性,据秦氿所知,她虽然和孙芷柔同年,但却差了几个月,她是十月生的,而孙芷柔是六月生的,后者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可若是这声姐姐是看在秦氿允王妃的身份上喊的,那这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了。

    孙芷柔这声姐姐喊出口,身后秦繁星几人的脸色就变了,显然她们和秦氿想到了同一层面。

    秦繁星向来藏不住话,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口怼道,

    “孙小姐这姐姐称呼得未免太过了,我阿姐可比你小几个月,你唤她姐姐,也不怕让我阿姐折寿,还是,你想同我阿姐共侍一夫,才唤她姐姐的?”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孙芷柔有加入允王府的心思,加上孙老太爷似乎也有意无意地暗示过允王爷。

    孙芷柔未曾表过态,却也默认了这事。

    但默认是一回事,被人当众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说出来的人还是允王妃的妹妹。

    秦繁星的直白直接让孙芷柔的脸色煞白了下来,她自小接受的礼仪都是要温婉安静。

    面对秦繁星这样的,一时间还真是招架不住。

    更何况,秦繁星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她身边的秦昭和秦暮亦是不喜和恼怒地看着她。

    秦府将门之家,人丁单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秦家男儿从不纳妾,只娶一妻。

    虽然秦繁星和秦昭秦暮未到及笄年龄,但是秦府这种风气和教养早已经深入她们骨血,她们将来要嫁的男儿,定然也是只能娶妻,不许纳妾。

    而秦氿虽然早早出嫁,但是如今允王府也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孙芷柔脸色白了又白,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想让人帮自己解围,但是刚刚还奉承阿谀的人此刻全都噤了声,这不免让她内心又气又恨。

    特别是秦氿眼中萧寒,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孙芷柔咬了咬牙,只得重新屈身行礼,

    “是我说错了,见过王妃娘娘。”

    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才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都能肖想的。

    秦氿收回视线,对身后的秦繁星几人说道,

    “时间不早了,去找伯母和姨娘吧。”

    身后三人都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满园景色别致,但是有些人已然起不了观赏之心。

    秦氿离开之后,孙心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孙芷柔,开口道,

    “表姐……”

    “啪!”

    话音还没有落下,脸上便落了一道耳光,响亮的声音激得周边几个女孩子心中一惊。

    孙心颖捂着自己吃痛的半边脸颊,孙芷柔愤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孙芷柔愤愤地朝着来时的地方离开,其他人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跟了上去,只剩下孙心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园子里的风吹过,竟然带来了几分阴凉之感。

    捂着脸的姑娘咬牙,眼底浮现冷意和怨恨。

    秦氿等人很快便和郭氏柳氏汇合,秦昭和秦暮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郭氏和柳氏。

    二人沉默,相互对视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的凝重。

    “算了,无事就好,我们也该回去了。”

    郭氏说道,刚刚的事情只怕是把几个孩子的兴趣都给弄没了。

    柳氏和秦氿点了点头,原本打算是玩一天的,如今却不到晌午便打道回了秦府。

    “阿氿,来伯母院子里坐坐吧。”

    回了秦府,秦氿正打算回梅花小筑,郭氏忽然叫住自己。

    秦氿诧异地看了一眼郭氏,却见她将秦昭和秦暮都给打发去了柳氏的院子里玩。

    “好。”

    秦氿心中困惑,点了点头,跟着郭氏回了她的院子。

    一进门口,郭氏便将房门给关上,像是要对秦氿说什么隐秘的话。

    “伯母,你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郭氏拉着秦氿在一旁的软垫上坐下,后者一脸的神秘兮兮,问着秦氿,

    “阿氿,伯母问你件事,你和允王爷,如何?”

    “很好啊。”

    比起上辈子,两个人如今的相处模式,确实是好了许多。

    郭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伯母是问你,在那方面……”

    那方面?哪方面?

    秦氿也只是困惑了一秒,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边郭氏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和她说,

    “阿氿,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今天的事情虽然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你也该起个注意,允王爷身份尊贵,虽说如今允王府只有你一位女主人,可难保以后他不会娶其他的妻妾。

    你和允王爷奶是先帝赐婚,非特殊情况离不得,所以,不管如何,你都得稳固自己的地位,若是产下了允王府的嫡世子,即便你同允王爷无情,将来也有个依靠。“

    郭氏神情严肃地说完,然后还郑重地拍了拍秦氿的手,坚定地看向她。

    秦氿有些哭笑不得,

    “伯母,没有嫡子又如何?你不也只生了昭昭暮暮,照样把伯父栓得牢牢的?”

    “哎呀,你这孩子!”

    郭氏拍了拍秦氿,语气乍然间听起来有些气秦氿转移话题,可脸上却是羞赫的神情。

    “我在你这般年纪,昭昭暮暮已经会走路了。”

    郭氏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秦府如今虽然有些没落,但是也没有什么艰苦的地方,加上人口简单,没有那些朱门大户的勾心斗角。

    岁月并未在郭氏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倒是随着岁月的增长,生了两个孩子,显得越发的温柔和风韵。

    秦氿记得伯母说起过,郭氏及笄时便嫁给了伯父,但那时伯父比郭氏大了十岁。

    说起来,应当是老夫少妻了。

    秦氿眼睛一亮,瞬间起了八卦因子。

    “伯母,说说你和伯父是怎么认识的吧?”

    “你这孩子,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哎呀,你说嘛。”

    秦氿拉着郭氏的手摇晃,她很少对人撒娇,但一旦撒起娇来,也没多少人能够挡得住。

    郭氏嗔怪地瞪着秦氿,后者一脸无辜懵懂,惹得她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看着秦氿的样子,也不免让她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郭氏和秦伯父的故事听起来乍然间有些像戏剧化本子说的英雄救美。

    那时候郭氏还是年少模样,刚刚及笄,去城外寺庙祈福,结果路上遇到了匪盗,带着的家丁仆从都死光了。

    眼见着这位孤零零的小姐就要落入匪盗的手里,这时从天而降一位骑着黑马的壮士。

    正是秦伯父,秦伯父打跑了匪盗,救了郭伯母,然后还把她送回了家。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然后伯母就嫁给了伯父?”

    秦氿大概也能猜测道后面的事情了。

    郭氏脸上忍不住笑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差不多。”

    主要还是自己遇到匪盗的事情在上京城传了开来,郭家虽然不是上京城的权贵人家,却也是四品官员的家底,有些名声。

    郭家的嫡长女祈福的路上遇上的匪盗,虽然被救,但是城中还是流言蜚语不断,郭家无奈请了救郭氏的秦伯父出面澄清谣言,说明郭氏还是清白之身。

    但是奈何抵不住人言,最后郭氏的父亲求到了秦老太爷的面前。

    先是感激了一番秦家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然后又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他此行从真正目的。

    “城中人言不断,都说小女已经失了清白,内子和小女整日以泪洗面,老夫实在是不忍,就……就想请……贵府的公子,能否……能否娶了小女。

    秦将军府门楣,郭家不敢高攀,若是贵府公子也欢喜小女,让小女做个妾室也无妨。“

    十几年前的秦家,因着秦老将军在世,辉煌依旧,门庭若市,那时候郭老爷只是朝中的四品文官。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和秦府说亲,确实是高攀了。

    那个时候秦老太爷在朝中以正直闻名,自己的儿子救了人传了好名声,但是被救的那姑娘却受了苦。

    世人对女子向来严苛,秦老太爷虽然可怜郭家那姑娘,但也没立刻答应郭老爷的请求,而是回去询问了秦老夫人和自己儿子的意见。

    那时候秦伯父已经二十五岁了,在军中领兵打仗也小有名气,但是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说秦家的那位大公子面貌丑陋,凶神恶煞,以至于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姑娘肯嫁给他。

    秦老夫人为此急的愁出了不少的白头发,后来一听有姑娘肯嫁给自己儿子,定然是欢喜的。

    但当时的秦伯父刚直男儿一个,说了句,

    “就算了吧,我这样子,被吓着人家姑娘了。”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秦老太爷一脚,

    “把你脸上的胡子修修,身上洗洗干净,就不会吓着人家姑娘的。”

    这些话是郭氏和秦伯父成亲之后,秦伯父对郭氏说的。

    如今郭氏对秦氿说起时,回忆起年少夫妻的那段情浓时光,眼底有着闪闪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