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少女口中冷嗤一声,额际红光大闪,手腕扭动,花藤的蔓枝上开出大号的罪恶之花。
花朵开合,巨大的花朵一口一个咬住一个人头。
不过顷刻,现场像过起了孔明节。红花低垂,紧闭的花苞里鼓鼓囊囊的。
像这样的花苞数以计千。
一株花下都含着一个头,人们的四肢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黑猫都被这壮观的景象给惊住了。
“宿主......”
仲夏顺口的接下它的语录。
“不要伤及性命嘛。”
黑猫:“......你抢我台词。”
仲夏很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看他们都蠢成什么样子了,看来这个国家无论什么都很落后,从天而降就被信奉成神了,还让我保佑他们粮食丰收,你说可笑不可笑。”
“刚才听他们的意思现在是在举行什么比赛选出名次,现在被我搅合了。”
“我没有伤人性命的意思,这些只是她们冒犯我的惩罚。”
一群蠢蛋还不值得她背负罪孽。
每个人的头都被一朵花死死咬着,剩下的四肢则是各种扭曲的想要逃离花心,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下,仲夏淡然平静的走出。
皇宫里。
雕梁画栋,穷尽奢华。
白璟生一脸沉闷的坐在椅子上。
看着小册子上的交代怎么也不敢相信。
“怎么会......南悠姐姐怎么会掉下去.......”
这样转换人格写字交流实在是太麻烦了,白璟生腾出一半心神与暗黑人格共生。
共同存在虽然浪费神力,需要好好精养才能修补,身子会虚弱,但是白璟生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的额际流出细密的汗珠,稚嫩的脸上有些痛苦。
还想着南悠的事情。
“王家御用的高塔,工程怎会如此敷衍,这才建了多久木头都腐朽了,总之我不信,南悠姐姐会掉下去。”
脑海里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明明音色一样,但是说出来的语调又沉又慵懒。
“不信?你接收身体的时候不就见到围栏缺了一个口了么,有些人她就是没有享尊处优的命。”
脑海里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邪肆。
白璟生一听就知道他把她想成什么了。
男孩皱起精致的脸。
“她和以前的侍女不一样,她不是贪图富贵。”
那道声音懒散说:“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
“好了,人死不能复生,哥哥再给你找新的玩伴,保证比这个好。”
人格共存实在太让人容易感到疲惫了,白璟生的声音越来越弱。
“难道,我身边就不能常伴一人么......”
侍候他的侍女侍奴平均下来根本就没有超过三天的。
他已经很小心的保护南悠姐姐了,不让她白天露面,怎么会死于失足坠亡?
小心脏受到了打击,白璟生闷闷不乐时,听到了侍奴的禀报声。
“参见国王大人。”
白璟生心底一颤,脸忽的一白。
国王大腹便便的,一副魁梧富态之相。
又看到这个精致的儿子,国王的嘴角差点咧到耳根。
他想靠近和这个宝贝儿子亲昵下,被儿子白着脸闪开。
男人想抚摸孩子脑袋的手一顿,显得十分落寞,下人见此景纷纷低下了头。
在外蛮横不讲理的国王在自己儿子面前从不被待见。
“生儿,你还在恨父亲么.......”
白璟生白着脸并不答,国王就知道自己是问了个什么问题。
明摆的问题。
他再一次想道歉,可白璟生并不想听。
国王叹了口气,只好转移话题。
“听闻你新带了个侍女,还亲自为她准备房间.......”
白璟生知道了,他澄澈干净的眼瞳里隐有水光。
“所以你把她害死了?”
正准备给这侍女赏赐的国王:“.......?”
“儿啊,你说什么!”
白璟生有点崩溃,眼睛看着有些凶。
“你还想瞒我!”
被冤枉的国王一脸懵逼,白璟生吼完则是头痛欲裂的摸了下头。
国王满腹辩解都化作了关切:“儿啊,你......”
白璟生冷汗淋漓,他痛的弯了弯身子,在抬头,眸中一片漠色。
国王心中一阵:“你先好好休息,父亲想起来还有点事没有做.......”
灰溜溜的掏出来,国王看着刚蒙蒙亮的天际陷入沉思。
一些画面闪在眼前。
是他的原因,让儿子喜怒无常,脾气心情不定。
他这次来,也是靠运气,想弥补一下他曾经对儿子的亏欠,没想到,儿子脾气坏的那么快。
想到一些画面,国王又惊又叹。
有时候,这个性子还是能对他有点帮助的。
比如,不该记得的,就不会记得。
眼神漆黑如深渊的男孩坐在书桌上,打开册子看了看。
------你想引他变得像你一样?
稚嫩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冷嘲,他扬手就把纸张撕下来。
纸张捏成团,男孩踢了踢书桌下面的某块玉砖,沉重的暗室开启声缓缓响起。
晨明的光线照下几缕,不大不小的方形洞口下,几张瘦骨嶙峋惨无血色的脸正直直的争先恐后的抬着望向他。
里面的人都算不上人。
头顶稀少的散着几缕细长的毛发,一张尖子脸深深的凹陷进去,一对眼睛深深的红里发黑的凹陷进去,脸色惨白的像是罩上了一层白霜。
看到光明,这群东西被闪了一下,强行睁着眼,伸着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因此瘦的根个干木棒一样的手臂,嘴里发出轻微的嗷嗷哑声。
纸团被丢下去,遭起了哄抢。
最后手臂上被挠的不成样子的一个幸运者抢到,直接塞到嘴里狼吞虎咽。
周围那几个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下,然后又巴巴的抬头等着施舍。
从这个视角往上看去,男孩生的精致白皙,一双眼眸乌黑乌黑无情无欲的没有丝毫情绪,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你看,能让你忘记什么叫活着。
男孩所在的殿宇寸地寸金,无尽价值,以前是多么令人神往,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啊。
可是知道来了,才知道,这只是个华丽的地狱罢了。
看着洞里瑟瑟发抖恐惧祈求的目光,好看的男孩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为什么不能变的像他一样?
心肠再冷硬一些,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世上,无人能敌。
是最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