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涵音微微眯眼，初见时那个唯唯诺诺，甚至有点傻气的小姑娘居然变得深不可测。
用笑眯眯的表情来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这个毫无破绽的欣喜表情，更是让花涵音惊心。
“一个称呼而已，随便你怎么叫。”花涵音放弃和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辩。
沙芷咧嘴一笑，像是在为她迁就自己感到高兴。
花涵音上下打量着她，沙芷已经完全化形，瓜子脸，大眼睛，眼尾上挑，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能勾人似的。
琼鼻挺翘，笔尖略微上翘，小巧精致，画龙点睛在这张脸上增添了一分俏皮。
这张脸，完全将狐族的优势发挥到了极点，她的眼神又是纯净的，像是一汪春水，很容易让人沦陷。
花涵音的目光往下移动，身材也是前凸后翘，没有一丝赘肉，双腿修长，让人移不开眼。
沙芷好像能感受到她的眼神似的，甚至还转了个圈，“我化形啦！”朝她眨了眨眼睛，“好看吗？”
花涵音点头，“比我见过的任何人类都好看。”
听到这句话，沙芷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好似很不满和人类放在一起比较，嘴上也是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人类怎么能和我比？”一顿，声音充满浓浓的好奇，“不过，恩人长什么样呢？一定美若天仙！”
“你太抬举了，若是美若天仙，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么说，你很丑？”
花涵音：“……”
“不过没关系，我会易容，你想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帮你！”沙芷兴致勃勃道。
“不必了，我丑习惯了。”花涵音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她知道自己好看，自己认定的事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沙芷摸了摸鼻子，那模样，好似在说，这还能习惯？
“那么长时间没见，你的进步很大。”花涵音由衷道，若是一个月前的自己，说不定都不是现在沙芷的对手。
沙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哪啊，比你还差一大截。”
“若是不差你就能和我动手了？”花涵音问道。
沙芷眼睛动了动，脸上却是一副你在无理取闹的表情，“怎么会？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你动手？”
花涵音嗤笑，“得了吧，谁死了你都不会死——明姿还活着吗？”
提到这个人，沙芷眼里划过一抹仇恨，“当然，就算她想死我也不会让她死。”一顿，讨巧似的说，“毕竟，你不让我杀人。”
“不是不让，时候未到，两年之后，你想怎么样我都管不着。”
说着，花涵音站了起来，“我今晚过来，是想给你送妖丹的，看来，你已经不需要了。”
“别啊！谁会嫌弃妖力强呢？”沙芷连忙叫住她，“再说，我越强，能帮到你的不是更多吗？”
这丫头，很难缠！
这是花涵音第二次见她，这个人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帮我？”花涵音的声音冷淡了几分，“我从来没有被人欺负过，更不想去报复别人，怎么需要你的帮忙？”
从前的日子是沙芷心头的一道刺，每当听人提起，就会怒气肆虐，在花涵音面前，她也没有掩饰。
“我不怕被人欺辱，更不会报复别人，我只是不想别人把给我的糖收走！”
在明姿看来，她保护沙芷好些年，已经是大恩大德，沙芷应该感谢她。
可是，那几年的保护，让她性子愈发骄纵，不明白这是人吃人的兽场，所以，当保护骤然消失，她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只知道怨恨的废物！
若是她一开始就伏低做小，低着头做人，她不会感到落差，只会越来越隐忍，也不至于荒废那么些年！
所以，她恨明姿，不止是因为欺辱，而是因为对她好过！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恩将仇报的人，大不了，别人怎么对我，我还回去就是了。”
花涵音笑了，“你这是在提醒我，既然帮了你，就要一辈子对你好？”
沙芷歪头，笑眯眯的看着她，“那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花涵音也笑眯眯的回答，“不会。”
“你……”
不等她说话，一道玄力射来，像是一柄利刃，带着劲风，要把她的身体贯穿。
她没想到花涵音会突然出手，她虽然妖力进步飞快，却没有这个级别的实战经验，躲避慢了一步，玄力穿进她的肩胛骨。
她忍不住闷哼一声，不等她有所动作，脖颈就被人掐住了。
花涵音欺身向前，声音清冷，犹如初见，“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失了分寸？”
沙芷脖颈被扼住，说不出话，只是睁着惊慌的眸子看着她。
“别忘了，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等玩腻了，随时都可以把你摁下去，别跟我讨价还价，就算没有阿鼻狱炎，你也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花涵音手下用力，沙芷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看她难受的掰着自己的手腕，花涵音稍稍放松了一点力道。
“我、我错了……”
沙芷断断续续的说。
花涵音这才完全放手。
“两年的主仆之约，若是你遵守不了，我不介意现在了结你，也免得你为了试探我的身份浪费心思。”
“不、我会好好听话，再也不敢了！”
沙芷还没有喘匀呼吸，就听到这样一句，连忙求饶。
花涵音扔下三颗内丹，转头走了。
“恭送主人！”
沙芷伏地作揖。
这才是灵宠和主人的正确打开方式，之前花涵音觉得太过恶寒，可是，有了无名那一出，她觉得，一味的为别人着想也不一定能换来真心。
所以，不如一切都按规矩来。
直到花涵音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沙芷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内丹上，眼神晦暗不明。
许久，她才捡起那几颗内丹，慢慢炼化。
花涵音并没有走远，直到亲眼看着她吸收了内丹，这才离开。
她并不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这三颗内丹另有乾坤。
她一直没忘记，沙芷是九焰狐族，若是觉醒了血脉，想要抹掉这段不光彩的经历，自己不知道还是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必须要留一手！